一个小时的物理课结束,陆泊云让季冉去休息,自己则拿出纸笔来。
“你还要干嘛?”
“写食谱啊,前面不是说了吗,买螃蟹送做螃蟹的法子。”
“你傻吗?那不得手写脱臼?”他也拿起纸笔来,
“就一起写两张纸贴在铺子外壁上,到时候谁买了谁自己去看。”
“可有些人不识字啊。”
“不识字你写成小纸条他就识了?”季冉给他轻轻一脑瓜崩,“到时候读给他们听。”
也是。
“哥,你今天又是说加做新的吃食又是承诺胖婶的,是已经有了什么成算吗?”
陆泊云低头写字时,想起他哥白天在驴车上和全叔、及晚上跟胖婶说的话。
季冉没有回话,一直等到把打印出来的那张菜谱写完,才说道:
“泊云,回来时我看过放在柜子里的账本和银子,你不觉得鳌虾配黄酒太单一了吗?我想着是否还可以再卖点儿别的,能多挣点。”
陆泊云也放下手里的笔,对着自己写的菜谱吹了吹,说道:
“我说你怎么那么沉得住气,没问我这一天的收入,原来你看过了啊。也的确,可是我们还能卖什么呢?”
“卤肉怎么样?其实没有鳌虾前,我刚开始想到的发家致富路子就是卖卤肉。”
季冉读初中时,最羡慕的就是同学们能随心所欲地吃卤菜。卤牛肉,卤猪头肉,卤鸡腿鸡脚鸭腿鸭脚,还有卤豆腐,可是他很少能吃上。
老爸老妈总说外面的卤菜不干净,又不许家里阿姨多做。
简直意难平!
一夜好眠,但季冉的觉是睡不完的,早上五点被陆泊云从床上拉起,他只感觉兄弟情都要破灭。
以前五点半起床还能接受,每天跟在后面运动运动。现在呢,你早别人比你更早,河边天还没亮就人头攒动,生怕鱼笼收慢了会被人偷走鱼虾似的。
“算了,你在客厅练会儿吧,我出去,有人敲门就来接你。”
他认命爬起,揉着惺忪睡眼下楼。
果然半小时后张才柱和张才能来敲门,刚朦朦胧胧睡着的季冉,无奈揉脸,接了陆泊云出来,又钻入舒服的被窝。
别看被单和被套都是这里的出品,那垫在被单下面的棉被和套在被套里面的蚕丝被,可都是来自千多年后的还有可能是另一个时空的高档货。
季冉本想将一楼客房里的床垫搬出来,但遗憾陆泊云不同意,觉得万一被人看到不好解释。
晌午季冉从医馆忙好了过来,这边铺子都已经井然有序地打开局面。
门口左侧。
宋昊手里拿着小竹签,在忙着向人介绍面前摆的一、二、三、四盘被切成小块的成品熟螃蟹,有原味的、蒜蓉的、香辣的及椒盐的四种口味。
张才能既当宣传员又做销售员,不亦乐乎:
“夹人虫又叫螃蟹啊,刚才大家也瞧见我们吃了,俩字,好吃!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试一口,不喜欢你掉头就走,要是好吃来我这,又大又肥的螃蟹两文钱一只,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还送你做螃蟹的食谱!”
往日里举着一对大钳子的家伙们,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嚣张,被困在大盆里任人选购。
门口右侧。
两大群人,围着两张贴在壁板上的菜谱。
很显然,一群是识字的,他们自己看读。对菜谱上方的诗词:
“金秋饕餮盛宴,品尝鲜美螃蟹”
“稻熟江村蟹正肥,双鳌如哉挺青泥”
也很是认同,大力夸赞好词好意境。
还有一群是不识字的,他们在另一张贴下,扳着手指头听读:
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道螃蟹的做法,记住了。
哦,还有注意事项,必须得放在心上。
季冉想,大虞朝总还是有很多读书人的。
看,在那里摇头晃脑的人还蛮多,连陆泊云都用不上。
用不上去读菜谱的陆泊云,还是在铺子里稳稳当当地做他的掌柜,偶尔被丁掌柜指点一下。
张才柱厨房餐厅两头跑,收拾的活被分派给了昨天才来的白芷。
宋富贵跟着张有全做虾,要满足各种口味的,事情也不少。
看到一切都被丁掌柜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不需要自己,季冉进了内院房中,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让豆腐多元化就应该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晚上,当他带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到张有力家,把这些掰开揉碎分析给他们听时,那一家子先是不可思议,再是激动万分,最后对季冉感激不尽,并表示一定会报答他。
季冉对他们的报答并不放在心上:
“报答就算了,我其实就是想要买点豆渣给驴吃。”
给人铺那么大的发财路,就为给驴子吃些豆渣?
张才山张着嘴巴。这是什么神仙想法?
自此后,季冉家的驴子和后来的俩马匹的豆渣料,就这样被张才山家给包圆了,免费的。
至于他家的各色豆腐,后来几乎畅销到整个湖川郡,那就是另一番话了。
书房门被推开,陆泊云眯着眼睛抬起头,“哥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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