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理奥斯从欧诺普斯宫逃出生天后,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想当年他也是和罗马教宗互开教籍的狠人。

    就算是曼努埃尔大帝见到,也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大牧首阁下”。要不是今天没带装备,会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偷袭”了?

    想到这里,马卡理奥斯回到住处换上了珍珠宝衣。

    这是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赐给当时的普世牧首的。

    整件长袍全部由以弗所的珍珠所制成,华贵无双,当然最重要的是皮实耐打——和盔甲一样坚固。

    然后抄起镀金十字权杖——通体是色萨利平原上的茯苓木制作,虽然它一般是被用来制作长矛和骑枪的。

    临了,须发皆白的老牧首还不忘带上冠冕来充当头盔。

    披挂完毕后马卡理奥斯感觉年轻时的热血又沸腾起来,对着镜中的自己洋洋得意,

    “当初我也是跟着曼努埃尔大帝在贝尔格莱德和匈牙利人拼杀过的啊!”

    然而当马卡理奥斯来的布拉赫纳宫时,发现安娜并不在这里。

    他问苏毅:“巴塞丽莎陛下呢?”

    苏毅给马卡理奥斯面前的酒杯倒满了葡萄酒,然后打量着普世牧首的装扮,

    “陛下不在,大牧首这是?”

    听到安娜不在,马卡理奥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要面对那个疯萝莉了。

    然后他立刻神气起来,

    “哼,凯撒阁下,欧诺普斯宫的事,你也应该已经听说了吧,如果陛下不给一个交代,东正教会将很难再支持科穆宁家族的统治!”

    结果苏毅不以为意的“哦”了一声,然后问道,

    “牧首阁下想支持谁?尼西亚的奥尔多尔还是伊庇鲁斯的米海尔?我要提醒牧首阁下,他们都是十二年前那场阴谋的参与者。”

    “十二年前……你说的是,可是那是我……”

    “亲眼所见,对吗?”

    “没错,施洗室里只有我和另两位大主教,而且举行仪式的只有我!”

    马卡理奥斯脸色异常严峻。

    当时正是安杰洛斯家族上位不久,这次事件后,科穆宁家族就被驱逐到了特拉布宗。

    他不停的回忆每一个画面。

    施洗的圣水来自布拉赫纳宫的高引水渠。

    橄榄油是从圣索菲亚大教堂取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平常。

    “整个仪式都是我操办的,而且那火焰是我们三个人都看到的,我绝对不会记错!”

    “你看到的就是真像吗?”

    苏毅拍了拍手,一队侍女拿着橄榄油和清水走了出来。

    马卡理奥斯连忙把头凑过去。

    橄榄油和清水澄澈见底,与举行洗礼所用的无二。

    当马卡理奥斯想伸手触碰时苏毅却阻止了他。

    “等等,牧首阁下,同样的陷阱不需要踩第二次。”

    说着苏毅拿起一把木叉,上面挂着一片猪肉。

    “马卡理奥斯,我的朋友,看着它,想象一下,如果这就是你的手的话……”

    马卡里奥斯的眼睛跟随着木叉。

    苏毅将猪肉片浸入橄榄油里晃了几下后丢入了水里。

    霎时间,苏毅、马卡理奥斯以及躲在垂帘后面的安娜都看到了,那在水面上奔腾的火焰。

    就像是违背了常理一般。

    水沸腾着,变成了火的薪柴,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仿佛地狱的吐息。

    “这……这……这!”

    马卡理奥斯颤抖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苍白无比。

    等火焰熄灭后,他看到了猪肉片上成片成片白色的痕迹。

    和他手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用了巫术吗!”

    “当然不是,奥秘就在橄榄油里。”

    苏毅将被煮熟的猪肉片丢掉,然后拿起一个杯子递给马卡理奥斯。

    马卡理奥斯探头看去,里面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无色的粘稠液体。

    紧接着苏毅拿过一个木勺,将液体分别滴在了橄榄油和清水上。

    霎时间,点点火焰又从水面冒出,在水中扑腾了几下。

    而橄榄油一边则无事发生。

    “这…这…这…这是什么!”

    马卡理奥斯死死盯着苏毅手里的罐子。

    如果事情正如苏毅说的那样。

    那么十二年前的那次施洗就是一个驱逐科穆宁家族的阴谋。

    “盐之王国中的水之铁,智慧之火在冰封的王座上喷涌——赫尔墨斯学会的炼金术。”

    苏毅把木勺扔进水里,火焰冲天而起将木勺烧成了焦炭。

    “炼金术,赫尔墨斯的异端?”

    马卡理奥斯的神情严肃起来,对任何正统教派来说赫尔墨斯学会都是无可置疑的异端。

    这群岩洞里的疯子对知识的渴求到了变态的地步,经常偷盗各个地方的图书馆。

    位于玛格拉瑙宫君士坦丁堡大学就是深受其害的重灾区。

    “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受益最大就是谁。”

    “安杰洛斯!”

    马卡理奥斯仿佛抓住了要点。

    安杰洛斯的几位阿莱克修斯并没有什么才能。

    反而将科穆宁王朝时期积累的家底卖了个精光。

    西面保加利亚、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相继丢失。

    东面的安纳托利亚,科穆宁家族三代人打下的沿海平原也丢失殆尽。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怀念以前的强盛时代。

    如果没有这件事,估计君士坦丁堡里还会发生一次政变,将安杰洛斯家族从皇位上赶下来。

    见马卡理奥斯已经动摇,苏毅又适时说道,

    “我的朋友,现在女皇陛下已经有了击破敌人的计策,为了保卫罗马帝国最后的堡垒,我想你应该开始行动了。”

    马卡理奥斯充满了疑惑:“首都的情况我是清楚的,守备力量十分薄弱,我们的士兵甚至站不满城墙,要怎么打败强大的十字军呢?”

    苏毅笑着摆了摆手,

    “我的朋友,你还是不理解战争,我们不需要打败十字军,只要不断增加他们围城的成本,让他们知道攻占君士坦丁堡是遥不可及的痴望就行。”

    沉思良久,马卡理奥斯凝眉看着还未消散的青烟下定了决心,

    “凯撒大人,东正教会以及所有的教士都将支持你的行动,除非罗马人的血流干,不然谁都无法越过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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