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马可在召唤我们!”
威尼斯水手们怒吼着再次冲向栈板,踏着火焰杀到城墙上。
“放火!放箭!”
菲利克斯拼命挥动旗帜,灼热的火流和箭矢随着凤凰旗的指引倾泻在栈板上。
但这一次威尼斯人将盾牌拼接起来死死抵挡。
苏毅拉开弓弩,箭矢射入盾牌阵的缝隙。
随着一声闷哼,盾牌阵出现了一丝松动。
“菲利克斯,投枪!”
苏毅长啸一声,瞬间一根投枪顺着箭矢的轨迹插进盾牌阵中。
“接下来是勇敢者的舞台,冲阵!”
基马诺斯一马当先,挺着长矛刺入盾阵。
盾阵瞬间崩溃,许多威尼斯水兵惨叫着掉进了海里被烈火吞噬。
对面桅杆里的威尼斯水兵见同伴惨死又怪吼着冲了上来。
两队人马在燃烧的栈桥上拼死搏杀。
威尼斯人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但他们惊恐的发现城墙上的敌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好不容易刺倒眼前的敌人,自己很快就会被更多的长矛刺死。
站在旗舰甲板上的丹多罗也注意到了战场上的焦灼。
他转身询问侍从:“我听到了越来越多激昂的鼓声和吼声,但那不是我们的,对吗?”
“是的,总督大人,希腊人在他们的女王的带领下拼死守护着城墙。”
“女王?”
“是的。”侍从说完低下头去,不敢与老总督对视。
仿佛那无神的双目依然能将自己看透。
“我听到了,你在害怕,现在让我来听听你所说的那位女王的声音。”
丹多罗的抬头看向巍峨高耸的城墙,以及城墙上如蚂蚁般的人们。
他的身边响起隆隆的声音。
威尼斯水兵们将豪猪箭车推了上来。
这是一种一次性能发射数十支弩箭的恐怖武器。
因为弩机上插满像短矛一样的箭矢形似豪猪而得名。
“我找到你了,原以为是只黄鹂,没想到是只雌鹰,但这里的天空已经不属于你了——放箭!”
圣马可狮旗迎着海风指向了城墙上的紫色身影。
凌厉的破风声刺破耳膜,安娜看到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箭矢,连忙竖起斩龙剑抵挡。
狂暴的剑锋四面横扫,耳边都是叮叮当当的箭矢掉落声,其中不少沾上了火焰飘落在海面上。
这时,四根长矛又从不同方向向安娜刺来。
刹那之间,四道流光破风而出。
“安娜,回来!”
苏毅大喊一声又将弩箭对准了栈板。
刚刚的偏移已经让攻城塔里的威尼斯士兵蠢蠢欲动。
“我……我过不来!”
一个又一个威尼斯水兵冲上来,长矛、刀剑、斧头劈头盖脸的向安娜袭来。
往往是斩龙剑刚扫开一片,马上又有威尼斯水兵怪叫着冲了上来。
华贵的紫袍就像香饵,引诱着疯狂的人不断上前。
“菲利克斯,护住旗帜!”
苏毅把弓弩扔给菲利克斯,拿起一面大盾向安娜冲去。
一路上苏毅耳边全是箭镞与盾牌碰撞的清脆声响,几根短矛一样的弩箭击穿了盾牌,箭镞扎进了苏毅的锁子甲里,鲜血淅淅沥沥的流了下来。
但苏毅顾不上这些,圣海剑出鞘砍翻两个威尼斯水兵,然后一把将安娜扑倒,大盾覆盖在背上,不一会儿上面就插满了箭矢,把苏毅变成了一只“豪猪”。
还有不少豪猪箭射在了城墙和垛口上,激起一片灰尘。
“苏毅,我……朕……朕中箭了!”
“什么,在哪里?!”
苏毅半跪着把小女孩扶起来,一边用盾牌护住她的身体一边仔细查看起来。
“那个……在……在后面,被射中了……膝盖。”
后面?膝盖?
苏毅把安娜转过身去,然后看到她的裙甲上挂着两支豪猪箭。
多亏女皇陛下披挂了三层甲,抵挡了箭矢的大部分伤害,不然她现在能不能站起来都还是个问题。
只不过这中箭的地方……
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在杜拉佐战役中也被诺曼人这样问候过。
或许屁股中箭也是科穆宁家族的传统吧。
“苏毅,那个……那个……”
“现在要面子了?忍着点!”
苏毅伸手按住安娜的腰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握住箭杆猛的用力。
“嘶——!”
安娜一阵龇牙咧嘴,小脸皱成一团。
苏毅扯下罩袍,掀开安娜的裙甲匆匆包扎了一下,放下裙甲看不出痕迹后把小女孩背了起来。
“拿好盾牌,我们回去了!”
苏毅把大盾盖在安娜身上,几个健步冲了回去。
途中他看到城墙和塔楼上全部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到处都是凄厉的嚎哭声,人们被豪猪箭压的抬不起头来。
“把弩炮推过来!”
苏毅把粗绳系在弩箭上,然后瞄准威尼斯战舰被改成攻城塔的桅杆射了过去。
“菲利克斯!”
“好嘞!”
菲利克斯带着七八个禁军拽着绳子拼命向后拉。
咔嚓!
咔嚓!
燃烧的桅杆本就摇摇欲坠,弩箭拔出之后桅杆整个垮塌下去。
从中跳出许多绝望的威尼斯人。
他们纷纷掉下海洋被火焰吞噬。
纷飞的木屑和火焰也将舰首的豪猪箭淹没。
“很好,就这样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看到扬起的灰尘苏毅十分满意。
他走到一台弩炮前把安娜放了下来,上弦瞄准,将弩箭对准了最庞大的一艘战舰。
轰!
桅杆直接被弩箭洞穿、炸开,带着火焰的木屑纷纷砸落在船舱和甲板上。
“大人,总督大人……我们避一避吧!”
旗舰上,侍从举着盾牌护卫着丹多洛。
但老总督依然固执的举着圣马可狮旗站在甲板上。
“避一避?这里到处都是战火,我们能到哪去?”
“加拉塔吗?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那边的波涛声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丹多洛说的话,海湾对岸的加拉塔升起了滚滚浓烟。
同时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数道铁索横亘在海洋上封锁了海面。
“怎么回事?”
“加……加拉塔被袭击了?!”
“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船上的威尼斯人惊慌起来,栈板上搏杀的水兵也纷纷后退。
他们不知道是谁袭击了加拉塔。
但他们知道的是,加拉塔和君士坦丁堡之间的铁索封锁的威尼斯舰队唯一的退路。
他们,被包围了,被奸诈卑鄙的希腊人偷袭了!
听到水兵的嘈杂声,丹多洛皱了皱眉,用苍老的声音激励他们,
“不要慌乱,你们的慌乱只会助长敌人的气焰,加拉塔算什么,现在我们已经冲上了城墙,很快我们就会得到整个罗马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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