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手机闹铃响起,董式努力睁开双眼,眼皮子直打架。
昨晚董式回到公寓,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睡。
花坛尸体扭转的头颅、阚清的话语、奇怪的出租车、电台的鬼故事、手机上消失的扣费提示和打车记录,各种诡异的信息混在一起,在董式的脑海里翻滚。
折腾了许久,董式实在疲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闹铃就响了。
这半宿董式睡得不好,一直做着噩梦,直到被闹铃突然打断,梦的内容如失色的墨渍般退去,不留一点痕迹,再想不起来。
董式迷迷瞪瞪起来,拖着迟缓的身躯洗漱更衣,准备出门。
早上要向鲁直汇报昨天的调查情况。而在汇报之前,董式想先去吃个早餐。
董式租住的公寓距离刑警大队很近,步行10分钟路程。
去往刑警大队的路上,有一间早点铺,董式常来,跟老板混熟了。
小店老板姓王,六十多岁,北方人。
老王儿子在it大厂工作,买了房,就把父母接来粤州养老。
老两口闲不住,就开了这间早点铺。
老王店里只卖两样东西:包子、白粥。
包子皮薄馅大,是老板亲自动手包的;白粥浓稠清香,是老板亲自动手熬的。
店门口起了一座双眼灶台,蒸屉架着,大火蒸熟包子;铁锅煨着,小火加热保温。
每天二十屉包子,两锅白粥,卖完即止。
董式到小店的时候,店里正好有一张空桌。董式便坐下,要了三个包子,一碗白粥。
老王的包子馅儿用的是新鲜前腿肉,四肥六瘦,配上自己调的佐料,再切上细碎的葱花,不混在肉馅里,却盖在表面,包的时候再一起包进面皮里。
这样做出来的包子,味正油润,有葱味儿而没葱臭,才是最好吃的包子!
一大口咬下去,口感喧腾软和,面香、肉香、葱香,混着涌出的肉汁,充满了口腔。
再喝上一口烫嘴的白粥,一股暖流从喉咙直烫开到胃里,浑身冒了点汗,董式这才感觉自己真正醒了过来。
吃完早点,董式又要了三个包子一碗白粥,打包带给师父。
回到警队,董式径直去了鲁直的办公室。
鲁直正在办公室看文件,见董式进来,放下文件,向董式招呼道,“阿式来了!昨天的案子调查有进展么?”
董式把手上的包子和白粥放在办公桌上,打开快餐盒子并摆好,“师父,这次恐怕您猜对了,这个案子恐怕得要上面派人了!”
鲁直眉头一皱,伸向快餐盒的手停了一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口,“这么判断有什么依据吗?”
董式搬了张椅子坐在鲁直对面,将昨天从阚清处获得的信息、自己总结的四个重点,以及遇到诡异出租车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董式一边说,鲁直一边吃。
情况还没说完,三个包子已经全都下肚,鲁直又一口气干完白粥,拍了拍肚子。
直到董式说到诡异出租车的遭遇,鲁直紧张地站起来,绕着董式转了一圈,在董式身上拍打几下,关心道,“你也遇到那玩意儿了?没什么事吧?”
“没事,”董式笑着说,“最后那‘扣费’不是失败了么?我估摸着,要是‘扣费成功’,您今天见不见得着我就难说了。”
鲁直皱着眉头,“你啊!哪有你这么心大的!自从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我一直就提心吊胆的。这些年没遇到过真家伙,你就不当回事了?那都是要命的玩意儿!”
董式仍旧笑着说道:“师父,这也是没法子的啊。这玩意的出现也没个规律,现在是主动找上门来,我避也避不开啊。”
“再说,这次这案子虽然出现了真东西,但似乎不是很严重啊?那位阚小姐都直接卷入了,房间里却几乎没有黑气,被侵扰的可能性不大;而我遇到的灵异出租车,更是‘扣费’都没有成功。”
“这也不能掉以轻心!”鲁直严肃说道,“你没见过它们的可怕,我见过!稍有不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还有一点值得琢磨,科城水畔的杀人案,和我昨晚遇到的出租车,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董式摸着下巴说道。
“你怀疑两件事没有关联?”
“嗯!两件事唯一的重合点,在于阚小姐看到的情侣也是乘出租车离开。”
董式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是阚小姐当时还看到了不少其他不合理的东西,例如河流变成了道路,又例如荒地多出了一栋亮着灯的楼。”
“就连那对情侣是否真的离开,还是男人被吓死当场,都与现场勘查情况不合,那位阚小姐很有可能是被幻觉迷惑了。”
“所以,我就在想,命案现场真的出现过出租车么?”
鲁直赞赏地笑了起来:“阿式,你能想到这么多,证明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侦查员了。”
“现在,这个案子出现了灵异实体,危害升级的可能性极高,我会今天就向上面报告,让他们派人来进行处理。”
“上面来人之前,我们要继续进行调查,尽量多收集些信息。”
“但你要明白,灵异实体和你之前接触案例完全不同。术业有专攻,灵异对普通人来说就是致命禁忌,简单接触都可能会有极大的风险。”
“因此信息收集要推进,但再遇到诡异的情况,一定能避就避,不要深入,你明白么?”
“明白!”董式答道。
师父这是在提醒自己no zuo no die呗。
鲁直盯着董式的脸看了几秒,想要判断下董式把这番话听进去几成,却注意到了董式苍白的脸色和肿起的眼袋。
“阿式,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听老人说遇到鬼怪会影响运势,气血衰弱。你这还是被影响了?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董式听了这话,立刻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我已经连续加了一个星期的班了!刚回到家,被窝都没焐热,就发生了这起案子。又扫了一天的楼,之后就遇到那玩意。”
“我都怀疑就是因为我气色难看,那玩意看着我像同类,才没对我下狠手。”
“得了得了!”鲁直脸上一红,一挥手道,“这个案子结了,放你年假,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知道你是剩斗士了!这次认真的!”
“这次认真?那之前您都是忽悠我的呗?”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鲁直作势欲起。
起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坐回椅子里,说道:“对了,你昨天说周末我嫂子要包饺子?”
“我明白!”董式噗的一笑,“到时候一定喊上您!”
“话说师父,您老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妈告白啊?您看我都不反对,我妈那意思也不拒绝,您就干脆说开了不就得了!”董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再说!”鲁直恼羞成怒,“我要是成了你爹,看我不拿皮带抽你!”
“您这是在自绝前路!”董式笑着转身就走,“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尿憋得慌,就先闪了啊!”
见董式尿遁,鲁直无奈的摆摆手,“混小子,不让人省心!”
到厕所解决了三急问题,董式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
气色确实难看,半夜站在灯光暗点的地方,没准真能吓鬼一跳。
“师父说继续调查,现在看来,阚小姐那应该有更多的信息。昨天那么多人,有些话也不方便问。”董式心想着,就准备打个电话约阚清见面。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出联络人的名字,“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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