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拐她,是她自己非要跟着。”李观衣没好气的苦笑着。
栖梧反驳道:“我说的是随便,是你让我上马的。”
世子殿下会心一笑也没有争辩,接着竟当着崔衍的面,将手搭在栖梧肩上,看的老家伙目瞪口呆。
“怪病好了啊!哈哈哈!好好好,李家绝不了后了。”
李观衣无奈叹了一声:“没好,就她没事而已。”
崔衍一脸不可思议,就她没事?这女娃除了长得俊了些,却也没发现有何与众不同:“那也行,绝不了后就行啊!哈哈哈!”
世子殿下翻了翻白眼,给双方引荐了一下,便让栖梧自个儿玩去,结果这姑娘竟闻着味,把老崔最后几瓶青梅酒尽数搜刮了干净,惹得老家伙一阵肉疼。
“今儿过来给你打听个事。”
世子殿下笑道,接着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崔衍,知不知道李显拥有禁法和十一人阁的事情。
很显然崔衍并不知情,这几天也变着法的问了老娘,似乎王妃对于李元昊是异人的事情,同样也并不知情。
看样子两个人隐藏的很好,都在紧守异人界的秘密。
不过这或许也是当年李显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那份禁法交给道德宗天师府的缘故,毕竟身为燕北王掌管十六州之地的军民,力不未逮了不是。
不过既然李显已经将禁法交了出去,李元昊又是如何成为异人的,而且据叶慈说,还是个顶天高的高手?
世子殿下不解。
不过既然崔衍对异人界并不知情,李观衣也就没有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对方讲述。
回到正事,其实今天早上大郡主回府,在栖梧还没有登上摘星楼的时候,世子殿下与郡主二人大吵了一架。
原因是,大郡主同意皇帝赐婚,因为当初燕北王失踪之后,姐弟二人就对世袭罔替以及燕北以后要走的路做过充分考虑。
毕竟燕北王失踪,当时那座岌岌可危的王府,风雨飘摇,外有北离虎视眈眈,内有十六州谄媚之人卖主求荣,而王府随时都有可能被庙堂上的险恶洪流所淹没。
所以如果让世子殿下一开始就直接统帅三十万北境军的话,那么当今天子必然会忌惮李观衣成为下一任燕北王,届时白玉京肯定会疯狂打压,那么燕北绝不会有现在的繁荣昌盛。
甚至期间,皇帝老儿随便扣一顶莫须有的帽子,别说世袭罔替了,李家会不会就此覆灭都犹未可知。
但如果由一个女人统领边军,掌管王府,同时再给京城那边一种姐弟二人不合,分权夺位的错觉。
再加上李观衣身怀怪病,自缚于摘星楼上,这样便足以麻痹天下人和那位坐山观虎斗的陛下,而燕北这只雨中的楼燕也有了时间舔舐伤口。
只是当时姐弟俩的探讨只限于此,不是没有去想过某种后果,而是对于那个后果二人皆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从那天起,大郡主就已经在等这一天了,毕竟燕北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燕北了,不是非她不可。
那个小时候总是拉着自己手中鸡血藤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自己可以放心将三十万北境军交给他,助他成为真真正正的燕北王了。
而大郡主并不知道的是,世子殿下同样也在等这一天。
“皇帝老儿还是走了这一步,给大姐赐婚了。”
李观衣有些无奈,自顾自取下桃木书架上的文房四宝又道:“那也是时候,是我讨要世袭罔替的时候了。”
崔衍喃喃道:“他们或许以为把璇真丫头掌控在了京城,你一个不谙世事的世子殿下,必然接不下北境军的大纛,只要燕北一乱,他们有的是由头进驻燕北,慢慢蚕食,可事实上的确如此,毕竟北境各营将领,虽然是你举荐入伍的,但是没人知道有个屁用,他们表面恭敬你,实际上还是以璇真丫头马首是瞻。”
世子殿下语气平静:“这没什么不好的,听大姐的就行,派兵遣将这种事情我本就不擅长,不过现在的确还不是大姐想清闲的时候,所以本世子不能让她去京都。”
崔衍能感受到这小子身上的杀意,这让他很欣慰,毕竟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从龙派,一辈子侍奉李家三代人,不就是想当个从龙功臣吗?
对于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到现在都还想去坐一坐,他就是这样一个俗人,俗不可耐。
因为胸中再有沟壑,无处施展心中抱负,无异于……吃饺子不蘸醋,吃面条不就蒜。
“所以打算让你手下的死士,在江南道那边传个消息,就说本世子同北境军年轻一代将领关系密切,更是一起夜上青楼,彻夜高歌。有小道消息说什么燕北世子隐忍多年,暗中引荐燕云十八骑入伍,布局培植亲信,为的就是要架空大郡主军权,夺回王府掌控权。”
说着说着李观衣竟还手脚并用,踩在椅子上声行并茂的演绎着:“那燕北世子!那家伙!看上去温文尔雅,实则是胸有韬略,心如蛇蝎!于摘星楼上搅弄风云,王府姐弟二人终将反目!总之把本世子吹得神乎其技就行了,痕迹不要太重,让他们自己抽丝剥茧去查。”
崔衍没忍住的骂了一句后,平静道:“你可要想好。此举,璇真那丫头或许可以保下来,毕竟即便赐婚圣旨已下,但大婚拖个七年八年,最后不了了之也正常。”
“但是同样,你也会遭到皇室的忌惮和打压,而且以卢玄朗那老狐狸的阴沉心思,必然会对你进行深入的调查,届时二丫头,以及你多年的藏拙都可能会白费。你可别忘了,虽然燕北一直对外宣称北境有三十万的边军,但是连年与北离的冲杀,还有修筑北境长城以及老弱病残的残兵,各自去掉一成,再加上天灾、流民,还有燕北本就是被夹在两只虎狼之间的楼燕,形式如何,你最清楚。”
世子殿下不置可否,但今天一早在摘星楼上,面对同样问题的时候,李观衣也只是对一脸怒容的大郡主说了一句:我们李家,还没有到要通过嫁女人来苟延残喘的时候。
世子殿下沉默片刻,笑道:“这不还有你吗。”
崔衍撇了撇嘴,李观衣一边拿过包袱,一边道:“这些都是被褥,那一袋子是兽金炭,不生烟的那种,还有一些补品,酒就没了,一把年纪了少喝点,这些能撑几个月,没了我在送过来。听说道德宗当年给先帝强行续命十多年,本世子到时候去帮你讨要些续命仙丹来尝尝。”
崔衍道了句老子身体好的很,便任由眼前公子哥自己忙去,只是眼底竟是欢喜。
栖梧独自坐在院子的躺椅上,静静的望着天空的飘雪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便是满头的雪屑。
酒量倒是极好,旁边的酒瓶都已见底,是千杯不醉的主。
见世子殿下出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矮坡道:“那边那个家伙快不行了。”
李观衣朝栖梧所指方向看去,虽然并未看到人影,但却见有一道嘴巴呼出的寒气,登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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