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盏也被他吓一跳,下意识想去穿衣服遮,校医正在挑针,他突然一动,快要拔出去的针又戳进去了,少年倒抽凉气。
校医皱眉:“别乱动,你这待会都得去拍个片。”
南骐赶紧过去把人按住,气的爆粗口:
“卧槽!你他妈怎么满背针?还骗我感冒,谁欺负你了?”
余盏怕南骐给自己出头,他不想再招惹他们了,恩人治了周潘辉几个,学校渐渐传出一些不实言论,说余盏傍大款,造他黄谣。
余盏解释不好也解释不了。
当传谣的人想让你成为舆论中心,哪怕他们知道或许是误会你了,但内心的劣根性,也会更相信自己的臆断,人嘛,不就是这样吗?
余盏想找手机,他翻找就得动,医生都带着老花镜在给他挑针,他一乱动,针眼进去了,再想找可就麻烦了。
老医生让他别动。
南骐按着他不让动。
挑出来七八根,应该还有。
肉眼不好找,南骐带他去了医院,拍了ct,余盏不想做,他爸上次做一次好贵,不比吃的喝的,这笔钱,就算有恩人资助,加上他工资,也得还两个月。
弟妹爸妈他们还等着用钱。
余盏急的都说话了,“不不不……不……疼疼疼疼……没没没…我我……没没……”
他不懂钱对余盏的重要性,五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哭着摇头,他不做,他没事。
南骐忽然捧住他脸,对着唇瓣吻上去,余盏怔住了,周围人也都傻眼了,小镇思想不够开放包容,尤其是这边医院老年人多。
当场就开始腌臜,一点也不避着人指指点点。
余盏耳垂爆红,但听到议论声。
脸又瞬间煞白。
南骐对着他唇角又亲了口。
“你就当ct钱是精神损失费,别硬扛,万一针进入内脏,花的钱更多。”
余盏被推着进去,半小时后,拿到片子,后背还有两根针没拔出来,已经进入身体了,不好硬拔,只能做了个小手术。
南骐一直陪在他身边。
余盏醒了,当记忆回归,脸忽然臊的慌,心慌到不敢面对,于是重新闭上眼睛装作没醒,可那紧张攥握的手出卖了少年。
南骐挑眉。
从陪护凳上站起,故意弯腰,脑袋往下倾,阴影压来,余盏呼吸都止住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还是睁眼,推开即将到唇瓣的脸,余盏红温了。
南骐被推开,直接在他身边坐下,胳膊撑在少年两侧,低头笑,在这一刹那,余盏仿佛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了。
“不装睡了?”
余盏撇开脑袋,紧张到身体僵硬。
南骐轻笑,他更僵了,很快耳畔传来一道低磁音,不断的引诱着他,“小帅哥,恋爱吗?看我怎么样?”
告白告的猝不及防,余盏嗡的一声炸开。
南骐见余盏呆住,嘴角笑意敛去,忽然变得认真,“我没有逗你,需要几天消化?答应还是拒绝,我都接受。”
余盏喜欢他,早就喜欢了。
可现实的枷锁,却捆住了他奔向幸福的脚步。
他既希望南骐对自己有好感,又怕他真喜欢,毕竟自己给不了他什么,只能给他拖累,被嘲讽着长大,他不想让南骐也跟着被嘲讽。
他是天上的明月,就该璀璨闪耀。
自己就是一捧烂土,下雨了,还会变得泥泞,让路过的行人,沾一脚泥。
退一万步,余盏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生该有多好,这样或许就有勇气迈出一步了。
可惜没有如果。
自卑的人心里就是很别扭,他想,但他不敢。
害怕把南骐染脏。
颤抖着拿出手机,打字,每个拼音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很慢很慢,打错了,删除,重新打,一句话用了三分多钟,手控制不住的发颤,举给南骐看。
[我不喜欢男的,今天谢谢你,钱我会努力还上]
他心里多少是期待南骐说些什么。
看到拒绝的话,南骐沉默了,舌尖顶了顶牙齿,慢慢坐正,替少年掖了掖被褥,从病床站起,望着闭上双眼的余盏,嗓音略哑:
“好,我知道了。”
“是我思虑不周,吓着你了抱歉。”
“钱不用还,算我赔你的精神损失费,医生说伤要养两天,这两天就别洗澡了,酒店那边我帮你请假。”
余盏还是没动静。
南骐只能道:“你休息,我先走了。”
余盏心中的苦涩无法诉说,听见关门声,掀开眼眸,死死抿住唇瓣,不让它哭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除了护士,那道熟悉身影再也没进来过。
南骐不是不过来,他去收拾害余盏的人了,那么多针,余盏向来小心,怎么会粗心大意到要缝被子,自己把针放被子上忘拿。
就算是忘拿,也只有一根,顶多两根,他后背取出十几根,还真是‘不小心’!
来到宿舍。
余盏室友不在,他们出门不锁门。
南骐直接推门进去,床湿了,甚至还在滴水。
桌面也被弄得乱七八糟,书丢的满地都是,南骐打开床铺衣柜,里面掉出来一条蛇,吓得他后脊一凉,蛇没动,仔细看才发现是橡胶做的假蛇。
南骐都被气笑了。
他都被吓一跳,要是打开柜子的是余盏,想都不敢想。
说这不是刻意针对,谁信?
南骐拽了把凳子,坐在余盏桌旁,等着罪魁祸首回来。
一个小时后,陆陆续续下课。
外面走廊一片吵闹。
几个室友一起回来,要南骐联系方式的室友上一秒嘴还挂着笑,下一秒心一咯噔,他不是走了?
快速瞥了眼余盏桌面,跟着像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地盘,打开电脑,不止一个人作案,看到南骐,心都莫名咯噔。
怕被发现。
几人把书合上,心照不宣的准备出去避避。
余盏床铺就在门旁,南骐一伸手,砰一声把门关了,拽着椅子坐在门前,朝几人皮笑肉不笑。
“哥几个这么着急走?聊聊。”
“你他妈有病吧!都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居然随便乱闯别人寝室!”有人恼羞成怒。
南骐环着胳膊,神态自若,“急什么?”
把在医院拍的片子抽出,举几人面前,抖了抖片子,笑如阎罗索命:“床被放针,蓄意伤害,淋湿被褥,欺辱霸凌,书本散乱,破坏他人财物,衣柜放蛇,恐吓,都成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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