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那么多天,终于被他找到了。
挺能躲的。
柏诩见她长时间不说话,不高兴地说。
“喂,别装聋作哑,说话。”
“我不懂下蛊,也没给你下过蛊。你找错人了。”
宋悦笙用手遮挡着视线,防止自己看到马匹。
然后她跳到马车上,对车夫说。
“师傅,走吧。”
柏诩三两步走上气,攥着她的手腕,言辞激烈。
“不行,你把蛊解了才能走。”
宋悦笙无语地甩开。
她看着他:“再说一遍,我没给你下蛊。谁告诉你,我给你下了蛊,你就去找谁。再挡路,我就拿刀捅你。”
她说完就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段冷霜不会对男人动手。
所以她大概率是用某种药物让柏诩觉得他中蛊了。
啧。
她都远离了。
能不能不要找事?
柏诩被她的气势唬住了。
片刻后。
他看向车窗里的宋悦笙,眉头皱着:“不见你胸口就闷,看见就不难受。宋悦笙,肯定是你下了蛊。”
宋悦笙愣住了。
柏诩他……
而在此时。
车夫哈哈一笑。
“小公子,你这不是蛊,是喜欢上这位姑娘了。”
柏诩的眼睛瞬间睁大,大声反驳。
“不可能!她又不是圣女,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圣女?那是高不可攀的人物,难道真要共度余生啊。”
车夫看得十分透彻。
“人小姑娘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双眼睛。小公子你都能认出她来,难道还不是喜欢?想当年,我也是这样……”
柏诩继续反驳:“她有什么好喜欢的?总在骗人。”
“小姑娘骗你什么了?”
柏诩以为找到了公正人,全都说了出来。
“她说圣女看的书多,结果根本不是。”
“她整日往书肆跑,不可能不知道只有伴侣才能有亲密行为。”
车夫仿佛听到了大八卦。
但也只愣了一会儿。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兴许是人小姑娘碍于面子不说自己的喜欢,直接用行动表示呢?”
“现在的小姑娘啊……”
宋悦笙的嘴角抽搐:“师傅,再不走,我就扣你钱了。”
再不打断,这个车夫指不定要编出什么劲爆的内容。
“走走走,这就走。”
“驾!”
车夫甩着鞭子,驾驶着马车朝城门走驶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有钱赚就行。
柏诩望着远去的马车,回味着刚才的话。
喜欢吗?
不是。
她才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
也没有怕的人。
谁都敢杀。
还爱使唤人。
总让他拿东西。
身上没有一个优点。
“!”
柏诩有些后知后觉。
他好像对她了解得过多了。
……
宋悦笙在城门口被人拦住了。
听说是圣女答应了要给昨晚到流萤草原的兽人每人几颗萤石。
圣女迟迟不出现。
大家都跑王宫闹去了。
结果有人看到圣女从王宫跑了出来。
柴榷担心圣女遇到危险,派了很多人找寻。
各个城门口是重中之重的排查点。
侍卫指着宋悦笙:“你,把面罩摘下来。”
宋悦笙咳了几声,虚弱地回答:“小民的脸感染了红疹,容易被传染,大人确定要看?”
“别废话,快点儿!”
侍卫不为所动,不耐烦地催促着。
宋悦笙摘下了左耳的挂饰。
左半边脸映入众人眼前。
大大小小的红疹看上去非常吓人。
车夫怕死。
边跑边说不要钱,也不要车马,仓皇跑走了。
宋悦笙无奈。
好歹听她解释啊。
红疹是用画春楼里的胭脂画的。
本来打算找人试试效果,准备用在东隅王城的检查上。
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算了。
等她回来再去给这位车夫赔偿。
而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
马车车帘晃动两下,然后又归于平静。
侍卫们看到宋悦笙脸上的红疹接连后退。
他们挥手催促。
“快点儿戴上,赶紧走!”
宋悦笙点了下头。
她重新戴上。
然后坐在外面,抓着因害怕而颤抖的手,驾驶着马车离开了。
日落西山。
路程才走了四分之一。
宋悦笙把马匹紧紧地拴在树上。
一掀开车帘。
里面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好巧啊,宋宋。”
宋悦笙愣了一下,便装作无事地走进了马车。
“你变成狐狸跟来的。”
“真的很没意思啊,宋宋,你就不能猜错一次?”
盛光霁有些泄气。
“人的重量比狐狸的重量更容易感知。如果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到。”
宋悦笙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赶了一天路,我现在要休息。敢打扰我,我就揍你,说到做到。”
说罢。
她也不管他。
直接倚靠在马车车壁,闭上眼睛睡觉。
疲惫和害怕是双重的压力。
照目前的速度,恐怕四五天才能到。
盛光霁哼唧了两声。
忽然,他注意到了她脸上的大片红疹。
“一天不见,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宋宋,你是不是被人盯上,下毒药了?”
宋悦笙闭着眼睛回答。
“别大惊小怪,假的,是胭脂。”
“诶?”
盛光霁凑近一看。
好像是和红疹不一样。
他伸出手指戳了下。
能抹掉。
“宋宋,要不你把这个本事教给我吧,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画得这么像可以有很多的乐子。
宋悦笙:“有空再说。你离我远点儿,我觉得热。”
“你在说什么胡话?”
盛光霁又戳了下她的小圆脸。
“我从小体质就是这样,冬天不怕冷。别打扰我了。”
盛光霁盯着宋悦笙看了一会儿。
发现她的额头竟然冒出了汗。
他嘟囔一句。
“怪人。”
“咕咕咕,咕咕。”
马车外突然响起了鸽子的声音。
叫声非常有规律。
盛光霁从马车上离开。
手一挥。
灰白色的鸽子便停在了他的手上。
鸽子脚上绑着一张纸条。
纸条只有一句话。
【王上得知少主的所作所为,大怒,已派大皇子去接圣女】
盛光霁把纸条撕了个粉碎。
他掀开车帘,看向旁边睡觉的宋悦笙。
“宋宋。”
宋悦笙无奈地开口:“又怎么了?”
“如果有人杀了你最亲的人,而你又被那人下了毒药,你会怎么做?”
“把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给解药。”
“如果那人说没有解药呢?”
“那就把同样的毒药喂给他,逼他研究。人不紧张是因为伤害没在自己身上,若是在自己身上,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比任何人都着急自己的命。”
宋悦笙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睁开眼睛。
“盛光霁,你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
“想选一个合适宋宋的毒药啊。”
声音轻佻。
没个正经。
宋悦笙还是注意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恨。
她盯着他:“你敢喂,我就敢捅。咱俩比比谁命大。”
“逗你的。睡吧,我给你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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