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鼎二年,三月初,就在张羡自杀的同时,刘瑁终于率着大军抵达了江陵,此时的江陵已然是断壁残垣,残破不堪,早已不复刘瑁走时的光景。
当刘瑁乘船抵达江陵城内时,望着一瘸一拐的邓义和至今依旧满身血污的黄忠,刘瑁缓步走上,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此役能够如此顺利的剿灭张羡一行,两位居功至伟,乃首功也!若不是两位与张羡一行激战两昼夜,即便士元再有本事也没办法如此顺利的夺回江陵,我在此表态,只要有我刘瑁在,邓家和黄家将永远是荆州的主宰!”
邓义闻言顿时便是一喜,如今南阳邓氏在汉安帝之后便日渐衰败,而后无数邓氏后裔纷纷前往各处安身,而他邓义的祖上也是在那之后不久迁徙到江夏竟陵去的,而在他们一支南迁竟陵后,南阳主家渐渐没落,而如果刘瑁的话属实,那就意味着以后邓家的主家可能就是他竟陵这一支了!
而黄忠就更加激动了,毕竟他黄氏家大业大,分支众多、黄承彦、黄祖、黄盖以及益州的黄祖均与他同宗,因此刘瑁这句话的意味便是以后得荆州地面上他黄忠一系将有机会成为黄家主宗。
“主公言重了!这是邓义的本分!当初背叛刘表而投主公已是不忠,如今岂能再背一主?做一个吕布那般的倒戈将军?”邓义恭敬跪了下来道。
黄忠也恭敬的说道:“自归丞相后,汉升寸功未立,今日能有机会为丞相立功,是汉升之幸也。”
“黄将军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军征伐凉州之时,就多亏将军之功,才保潼关不失,如今又守江陵有功,我心里有数,待荆州战役结束,一个杂号少不了你,至于其他的,还要看荆州战场的情况了……”
刘瑁将邓义扶起,又刘瑁拍了拍黄忠的肩膀,笑着说道。
“邓家主,江陵城若非由你拼死顶住,汉升也不会有机会夺回城门,多亏有你啊,不过其他几个家族好像表现得不怎么样嘛?鄂豹?”
此次刘瑁来到江陵之前,便令鄂豹率军先行,而刘瑁是在鄂豹抵达江陵几天之后才将将赶到的。
鄂豹闻言连忙上前道:“主公,不瞒你说,此时城中的大家只剩下邓家了,其他的墙头草,鄂豹都杀了!”
刘瑁闻言微微瞥了鄂豹一眼,随即大步向郡守府走去,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杀戮还是不要太重,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鄂豹闻言,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嘴角露出一抹嗜杀的笑,随即憨憨的跟着刘瑁一起进了郡守府。显然鄂豹也明白刘瑁也就是说一说,根本不会把他怎么样。
毕竟刘瑁的心里对于这些墙头草也是恨得咬牙,只不过是由他来背这个锅而已,他鄂豹自投降刘瑁以后,几乎没什么大的功劳。
他眼瞅着跟着刘瑁的人一个个加官进爵,高官厚禄,怎能不眼红?
此次荆州战役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他又怎么会放过?
在众人全部进入大堂后,刘瑁转身望向刘璝道:“说说吧,如今的情况还有各方的反应。”
刘璝点了点头,出列道:“今年一月月末,张羡冒险穿越云梦泽奇袭华容,江陵险些被他所得,在邓义家主和黄忠将军的顽强抵抗下,霍峻将军救援及时,江陵得以保全。”
“与此同时贾诩先生乘舟南下,领一万精锐直逼沅陵,一举拿下了沅陵城,而士元先生则诱敌深入,火烧朝阳城,大破夏侯渊,使得曹操攻略南阳的计划基本落空。”
“同时贾诩先生又设伏于酉阳,张羡被逼自刎,桓阶等人正在押运往江陵的路上。”
刘瑁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道:“好!如此甚好,不仅没有打乱我们的荆州攻略,还彻底拿下了沅陵,如此一来,荆州剩下的就只有长沙、零陵、江夏、桂阳四郡了!”
刘璝又道:“启禀主公,据线报,长沙刘磐领精兵三万,从长沙走云梦泽而来,而刘备则亲自领军两万,已过沙羡,如果我们将这两方击溃,那么荆州战场我们就将占据绝对优势。”
“哦?”
刘瑁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趣的道:“他们还不知道如今的江陵和沅陵的情况吧?”
刘璝点了点头道:“应该还没有得到最新的消息,毕竟没有一方势力像我们这般重视情报,目前唯一一个开始重视情报建设的,只有曹操一方。”
刘瑁嗤笑道:“那并没有什么用,如今像我们这般已经开始使用密码的恐怕整个世界也没有一个吧?”
“世界?”刘璝面露疑惑道。
“没事,你继续。”刘瑁哈哈一笑,就一笔带过,现在世界的概念还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的这帮手下。
“是,目前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了,曹操那边还是要抓紧时间彻底干掉袁氏,拿下邺城,现在随着我们在荆州立足,曹操越发觉得许城不稳,急需一个新的根据地,因此无暇顾及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只要将刘备和刘磐击溃,荆州大局就稳下来了。”
“只是击溃?”
刘瑁眯着眼睛道,“我要的可不仅仅是击溃,刘磐这个家伙是刘表的衷心拥护者,从我们占领江陵后就一直在搞些小动作,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刘备呢?”刘璝又问道。
“刘备现在是我和孙权之间的缓冲,我还不想现在就面对孙权,而且孙权想要得荆州,就必须要击溃刘备,因此只要让孙权和刘备去打,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现在还是先集中精力干掉刘磐,拿下长沙郡才是当务之急。”
“只要在孙权还没能入主江夏之前我们将荆州大半拿下,那孙权就只能干着急了。”
“报!”
就在这时,一名信使飞一般的跑了过来,手捏一封信件。
刘璝接过信件,阅后大喜,转身对刘瑁道:“主公!韩玄,投诚了!”
“什么?”
刘瑁闻言便是一惊,随后大喜,一把接过信件。
※※※
刘丞相亲启,
近日闻丞相江陵之事,令吾心绪难平,遂执笔陈情,以表吾意。
刘磐将军,昔日共事之侣,然其近行,玄实难苟同。
玄曾屡次进言,望其能审时度势,顺应民心,尽早归从丞相号令,然其固执己见,倒行逆施,不顾大局,实令玄无可奈何。
故吾已与魏延将军谋之,共商大计。魏延将军,忠勇无双,深明大义,闻吾言,毅然从之,愿共归丞相,共图大业。
自刘磐将军决意离开长沙之刻起,玄心已决,将改弦易帜,从此长沙郡之命运,将与丞相共存!吾愿倾尽所能,辅佐丞相,以慰民心,以安天下。
望丞相览此书信,明吾心志,长沙一郡,愿为丞相前驱,誓死相随!
长沙太守 韩玄 谨上
※※※
“好!好!如此最好,这样一来,大局已定,刘磐死期不远矣!”
眼见荆州局势峰回路转,转眼便是一片大好,瞌睡之时便有人送枕头。
韩玄这一降就意味着荆州七郡他刘瑁已占其四,剩下的零陵贵阳二郡不过是墙头之草,只要击溃刘磐,他刘瑁距离拿下整个荆州就只剩下刘备和曹操两个对手了。
一想到这里刘瑁就不禁喜上眉梢,再也难以压制自己的喜悦。
“叫元皓先生、公达、孝直三人速来见我。”
“诺!”
此次刘瑁一路紧赶慢赶,来的仓促,长安又诸事烦扰,因此他此行将毛玠留在了长安帮助徐庶,自己只带着田丰、荀攸和法正来到了南郡,抵达南郡后他才派信鸽去通知贾诩和甘宁。
但二人此时动身抵达江陵也尚需时日,而此事事出突然,必须赶紧商量出个对策,因此他赶忙叫田丰、荀攸、法正三人前来见他。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书房,两人虽然都是文士,不过汉朝的文士可和明清时期的举人不同,都是上的了马开得了弓的名门望族,因此身子上倒也没有什么不适,一来就忙着视察江陵的城防、人口、粮草储备等情况,当刘瑁叫他们时,倒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来了,坐,先把这封信看了,说说你们的想法。”
刘瑁将韩玄的投诚信递了过去,淡淡的道。
田丰接过信件,匆匆一看便喜上眉梢,开心道:“如此,一统荆州,不远矣!”
他这一叫,旁边的法正顿时些惊讶,能让一向沉稳的田丰都是这般表情,那这会是什么消息呢?
“什么!”
当荀攸和法正先后拿到信件才明白荀攸惊讶的原因,法正在读完后,略带兴奋的说:“如果这不是骗局的话,长沙郡,拿下了!”
荀攸却略带严肃的道:“不过前提是韩玄没有骗我们,否则一旦我们上当,需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小。”
“但问题在于如何确认这一事实呢?”刘瑁微微皱眉道。
三人逐渐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法正抬头道:“这个倒也不难。”
“哦?详细说说。”刘瑁饶有兴趣道。
“其一,可由锦衣卫前往长沙郡打探消息如果韩玄所说属实,那么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改弦更帜,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刘磐到来的时候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这样一来,不管他们是真是假,理论上刘磐都必须回返,不然军心不稳,而我们就可以在归途设伏,鉴于可能的埋伏,我们给魏延的消息必须是假的,但距离我们的设伏地点又不能太远,毕竟……”
“等等……”刘瑁眯着眼睛,心中念叨着一个名字:“魏延…魏延…”
对于田丰、荀攸、法正三人来说,这个名字或许还很陌生,可是在刘瑁眼里,这个人可是蜀汉柱石,一人驻守汉中,进献子午谷奇谋的的魏延魏文长啊!若非与杨仪的矛盾,魏延怎么那般憋屈的死去?
“…想办法跟魏延联系上。”刘瑁仔细思忖许久后道。
“主公的意思是?”荀攸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如果有可能,我不想骗魏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人,我很看重。”
在荀攸眼中,刘瑁的识人之明是毋庸置疑,凡是他看上的人没有一个差的,当年法正就是一个刚刚加冠的少年,却被刘瑁一步步培养成了如今的四大谋士之一,这样的例子在刘瑁这里比比皆是,因此当刘瑁说出他很看重此人后,荀攸立刻懂了刘瑁的意思。
“那主公应该是希望告诉魏延的信息全部属实,但又不希望万一中计有太大的损失?”
“不错……”
荀攸微微沉思片刻后,转身走到了沙盘前,默默沉思着,半晌后道:“如此看来,还是得从华容入手!”
刘瑁闻言,望了望如今的荆州沙盘,点了点头。
法正也道:“确实,如今只有华容的地形可以满足这一要求,华容一代水道复杂,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一处既可以埋伏,又能及时来援,不过我和公达先生对于华容地形都不了解,这事主公您得问…”
“既如此,我们就等文和兴霸到了再议此事吧,想来,也就这两日的功夫了。”
“诺!”
显然,随着刘瑁再入荆州,意味着一场席卷刘、孙、曹三家的一场定鼎之战即将拉开帷幕,究竟这场大战后谁主沉浮,各位看官,就跟着我继续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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