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过了,这里有二十四只,大概只占整个田庄的八分之一,这说明这些家伙对于血腥的感知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么强,距离稍微远一些便感觉不到了,”赵歧先分析了一下局势,随即话音又一转,对赵忠道:“不过,二十四只还是有点多了,即使你们能应付,风险也太高,必须再次进行分割。”

    赵忠道:“你有什么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说着,赵歧身后血雾钻出,化作一只大鹅。

    他把大鹅直接交给赵忠,道:“待会儿我让老黑先露身,吸引部分秽种的注意力后沿着西走道往北边跑,随后兄长带着这只鹅出去,给它放点血,吸引另一部分秽种的注意力后带着它们往你住的东北侧院方向跑,大概跑到中门的位置,兄长便可以将鹅扔在那里,接着趁机摆脱秽种,径直穿过后院,去北走道接应老黑。”

    中门的位置位于整个坞堡的正中间,也是连接前后院的三门之一,穿过中门便是后院。

    按照赵歧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到时候老黑带着十只左右的秽种沿着西走道转过西北拐角,在跟后院相隔一墙的北走道与赵忠会合,一人一狼互相配合,解决掉一半的秽种之后,再回来解决剩下的一半也就轻松多了。

    赵忠听完他的安排,略微一想便明白他的意思,这个计划的关键点便是他和老黑能不能配合默契,而且还得想办法让各自吸引的秽种数量尽可能的平均,否则很有可能会导致多的一方被包围。

    “没问题,交给我吧。”

    得到赵忠的应承,赵歧又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老黑。

    经过昨天下午的配合,他对老黑的智商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认知,这家伙聪明得根本就不像个动物,理解能力更是满级。

    因此,赵歧改变了跟它之间的交流方式,不用指令操纵它,而是直接将战术目的告诉它,这样有利于它在具体执行中随机应变。

    当然,这是建立在对方足够聪明且性格沉稳的基础上,要是换做三色狼和土狗,赵歧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

    老黑接收到他的战术想法,一向冰冷的眼神里难得露出兴奋,这家伙本质上就是个好战分子。

    分配好任务,见练武场上的秽种逐渐开始分散,两人一狼立刻开始行动。

    老黑从二楼蹿了下去,出门直奔练武场。

    赵忠提着大鹅紧随其后。

    赵歧……嗯,躲好就行。

    赵歧躲在二楼,从掀开瓦片露出来的窗口向练武场看去。

    只见此时老黑已经冲进了练武场,沿着墙根向练武场西边的出口奔去。

    这次它没有皋叫,因为害怕将坞堡外的秽种引进来。

    整个练武场的秽种都被它调动了,伴随着嘶鸣声,窸窸窣窣地朝它涌去。

    这些怪物的速度没有老黑快,再加上老黑全力冲刺,还没有完成包围,老黑就已经冲出了练武场西门口,沿着西走道向北狂奔。

    秽种拥挤着想从门口挤出去,聪明的则开始翻墙。

    恰在此时,赵忠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练武场里,他手里提着被砍断了脖子的大鹅,血水从大鹅的脖子处噗嗤噗嗤地往外溅。

    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吸引了一部分还未来得及离开练武场的秽种,这些怪物像是嗅到了屎味的野狗,纷纷调头朝赵忠的方向扑来。

    赵忠慢慢后退。

    这么做是因为他吸引的秽种还不够多,老黑那边的压力会很大。

    果然,几只翻出了围墙的秽种嗅到血腥味,又翻了回来。

    但与此同时,两只速度最快的秽种也已经冲到了赵忠面前。

    赵忠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的短戟落在了坞堡外,此时手中只有一把长刀。

    这把刀是赵繇送给他的成年礼,本是赵繇的父亲,也就是赵歧的爷爷用过的。

    赵歧的爷爷也是异人,赵氏田庄便是其一手建立的,这把刀乃是他找铁匠专门打造,匹配自身膂力的制成,其本为双手刀,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但绝对刚猛霸道。

    赵忠也没有多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将大鹅往身后一抛,双手握刀,而后踏步横斩!

    “噌!!”

    刀锋切过空气,拉出刺耳的音震。

    扑过来的两只秽种瞬间便倒飞出去,首当其冲的一只被斩成两半,另一只也只剩下节肢相连!

    赵忠收刀后退,转身接过刚刚从空中落下的大鹅,向练武场的东北门疾跑。

    身后秽种发疯似地嘶鸣追赶。

    眨眼间,整个练武场便为之一空,彻底安静下来。

    过程虽然有几分凶险,但第一步的计划已经完成,躲在二楼上的赵歧稍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赵忠和老黑了,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战五渣,藏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忙。

    就在赵歧暗自祈祷一切顺利的时候,坞堡西走道,黑狼一路狂奔,已经临近转角。

    在它身后二三十米处,十一只秽种正在快速逼近。

    黑狼头也不回,径直冲到底,丝毫没有减速的想法。

    就在它即将撞上北墙的时候,只见它身体斜着向前一扑,四肢先后蹬在墙上,借助北墙的阻力瞬间转进北走道中。

    秽种没有它这么灵活,但它们的节肢爪非常尖锐,上面不仅长满了细密的倒钩,还生长着用于攀附墙壁的吸盘,可以很好地自己的身体固定在地面和墙上。

    不过,这往往意味着它们在急转弯的时候需要减速。

    一只秽种追得最急,然而当它减速转过拐角,迎面却直接撞上一个黑影。

    “嘭!”

    锋利的爪子将它那与蚂蚁长得极其类似的脑袋从中撕裂开来,这头秽种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便被杀了个回马枪的黑狼一口咬断了脖子。

    这些怪物多长成节肢体型,身体往往分为头、胸、腹三部分,也有头部与胸部愈合为头胸部,或胸部与腹部愈合为干部。

    这些部位之间的连接处无一例外,都极其脆弱,是最好的下手之处。

    显然黑狼已经发现了它们的弱点,下嘴十分精确和果决。

    解决了一只秽种,老黑没有丝毫停顿,将另一只扑过来的秽种拍飞,砸在随后而来的其它秽种身上,稍微造成阻碍,自己则转身继续奔逃。

    赵忠对它的判断完全没错,只要它不被包围,借助坞堡里的地形,他完全可以将这些怪物拉扯死。

    这场追逐战由西走道转入北走道,再往前跑一百米,便会抵达坞堡东北角,那里埋着赵歧和赵忠的父母骨灰。

    而与北走道仅一墙之隔的南面,则是库房等建筑存在的后院。

    其与赵氏女眷居住的中后院也仅有一墙之隔,但两者并不相通。

    想要进后院,除了左右两侧连通侧院的侧门,便是与北走道连接的后门。

    此时,赵忠便藏在后门处,手中提着长刀,默默听着越来越近的窸窣声。

    大鹅已经被他扔在了中门,借此摆脱秽种的追杀。

    另外,为了防止父母坟茔被破坏,他没有从侧院走后院,而是直接从中后院和后院之间的墙上翻了过来,节省了不少时间。

    后门位于北走道的中段,此时,黑狼距离他已经只剩下几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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