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长在这百八十里范围内那就是土皇帝,平时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派头大了去了,像现在这样亲自叫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当然了,这次是有求于人实属无奈,换做平时就是用八抬大轿也抬不来。
此时根壮与老球子正在听梁教授讲道家的一些入门心法,梁教授已经下定决心,准备把自己一身的本事毫不保留的全都传授给根壮。
就在这么个时候,他们同时都听见大门口有人叫根壮的名字。
根壮心里纳闷儿,假如是有村民来串门都是推门就进,哪有这么有礼貌的还要先叫门啊?更不可能还叫他什么大兄弟。
那又会是谁呢?
老球子腿脚快,站起身就出了屋前去查看。
刚一出屋老球子就看见大门口外停着一辆军绿色的212吉普车,当时这种车是官方标配,一般私人是很少买的、也买不起。
大门前还站着两个男人,老球子边往大门口走边打量,看衣着不像是村里的,但却又看着有些眼熟。
老球子走到大门前,隔着大门仔细打量,其中一个是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个子不高身材有些发福,一身“校哔”料子的中山装,头发稀疏向一侧梳着。
另一个相对年轻一些,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戴着一副近视镜,看上去很有学问的样子,手里还大包小裹的拎着不少东西。
这两个人是典型的领导打扮,老球子忽然就想起来了,但却假装不认识问道:“你们是哪儿的?有事吗?”
冯乡长见过老球子,但他却是真的看着老球子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很客气的问道:“小兄弟,这是根壮家吧?他在吗?”
老球子对眼前这位冯乡长没有好印象,带着几分情绪说道:“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我说吧”
听老球子语气不善,冯乡长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但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于是笑着又说道:“我们来找根壮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老球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事你就直接跟我说,我这还忙着呢”
冯乡长又要说什么,站在他身后那个年轻一些的男子抢先说道:“小兄弟,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冯乡长,有很重要的事找根壮”
老球子又故意上下仔细打量了几眼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冯乡长补乡长的,有事说、有……”
老球子刚要说后半截话,就听屋门口那边根壮大声问道:“球子,是谁来了?怎么半天不进屋呢?”
老球子扭回头说了一句:“他说他是冯乡长,我不认识,你过来看看吧”
根壮就是一愣!
他与冯乡长打过多次交道,只扫了几眼就认出来人了。
还果然是冯乡长这老小子。
双方可以说是势同水火,他主动登门又是来干什么呢?
根壮虽然想不出他是来干什么的,但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
冯乡长见根壮从屋里出来了,隔着大门大声冲院里喊道:“根壮,根壮大兄弟,我是老冯、冯乡长”
虽然双方有过不愉快,但人家主动登门来了,也不好拒之门外,这是最起码的礼貌问题。
根壮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大门前扫了冯乡长以及秘书一眼就把大门打开了。
冯乡长一闪身就进了院,二话没说一把就握住了根壮的手用力晃了晃。
半响,才一脸愧疚的说道:“根壮大兄弟,老哥哥是来给你道歉的”
冯乡长这一夸张的举动可把根壮给闹懵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秘书笑着补充道:“根壮兄弟,你们的事冯乡长都知道了,这不,特意过来看看”
说完,经意不经意的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东西。
根壮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礼貌性的笑了笑说道:“屋里坐吧”
冯乡长也不见外,拉着根壮的手就往屋里走。
进了屋,杨桃与田寡妇正坐在炕头上绣鞋垫,一见冯乡长来也是一愣。
冯乡长笑着冲她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不等根壮让座,一屁股就坐到炕沿上。
根壮请冯乡长的秘书也坐下,然后给两个人沏好茶放到了炕桌上。
屋子里除了冯乡长的秘书,其他人对冯乡长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杨桃梗梗着脖子扫了一眼他们带来的礼品说道:“冯乡长可是大忙人,为了一方百姓奔波劳碌,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来了?”
冯乡长故作一脸凝重的说道:“我是特意来看看你们的?”
杨桃表情夸张的“噢”了一声说道:“看我们?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呀?”
不等冯乡长回答,秘书抢先说道:“事情冯乡长都知道了,真没想到赵喜会丧心病狂的放火、绑架,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们哪能……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杨桃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要不是冯乡长借着乡里的名义让根壮拆除暖棚,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
当然了,也许没有这事,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但不管怎么说,冯乡长一直都是在帮虎吃食。
杨桃这张嘴可是不饶人,故意调侃半开玩笑道:“那也就是说你们乡里有眼无珠看错人喽?”
杨桃这话说的挺刺耳,虽然没点名道姓也很明显是指谁说的,就见冯乡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为了掩饰,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秘书是干什么的?
自然是想要为领导找回面子,但他们有求于人,不敢说太过激的话,但又不能不说话。
于是秘书又说道:“有些事情冯乡长也是出于无奈呀!心有而力不足……没办法呀!”
这时,田寡妇瞥了秘书一眼像是自言自语道:“可不是嘛,已经舒服了还能有啥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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