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威侯府东后院角门,守门的婆子目送李瑶光离开,脸上的笑都来不及收,身后就传来刻薄声音。
“哟我说余婆子,你在那扒拉着门笑的邪性,不会是门口有金子捡吧?”
余婆子闻声,赶紧把手里刚得到的东西往身后一藏,不善的盯着身后妖妖娆娆走来的妇人啐了一口。
“呸,你才邪性,旺儿家的,你有工夫不去伺候主子,跑来我这冷门灶作甚?赶紧的滚滚滚,莫要耽搁我老婆子的活计。”
余婆子嘴巴利如刀,眼里都是明白人洞悉一切的光芒,这旺儿家的也就是嘴上调侃调侃,正面刚却是不敢,毕竟就她做的那些事,她虚呀!
狠狠瞪了眼这瞧自己不起的婆子,手扭着帕子跺了跺脚,暗道声且给她等着,妇人又婷婷袅袅的走远,看样子竟是直奔东院二老爷住的主屋而去。
余婆子见了又啐了口,暗骂了句老妖精,收回视线,把手里药瓶仔细如至宝的藏进怀里。
这东西出自济世堂吴神医之手,很是难得,对自家孙孙的病情大有益处,往日自己不是不知,可是苦于无银钱,一直也吃不起。
现如今侯府再不比当初,往日都吃不起的药丸子,如今他们更是望尘莫及。
可怜她的小孙孙独苗苗一根,今年不过五岁,若是栓不住命,那可要了自己一家子的命!
好在她孙孙儿命不该绝,表姑娘竟是有门路,愿无偿给她提供孙儿所需五个疗程的药丸,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不就是从今往后这角门得为表姑娘,为六爷一房大开么,只要她活着有一口气,这角门就是塑六爷的角门!
余婆子心里暗暗发誓,而晓之以利彻底打通角门的李瑶光,此时正往自己新买的小院赶。
屋舍再好,她还是花了笔银钱,让吴经济帮忙找人再修缮了一番,两日功夫便得,速度快到李瑶光还感慨吴经济的办事效率。
赶着马车来到小院,推门而入,院中一切妥帖,干净整洁,吴经济甚至还贴心的给前后院都新栽种了勃勃生机的花草树木,整个小院焕然一新。
万事俱备,只欠入住。
正巧明日便是吉日,李瑶光再不耽搁,趁着此时家中无人,把空间里屯的那些粮食、柴火、炭火等等居家物什,全都取出放置家中各处。
粮满仓,柴满房,锅碗瓢盆样样不缺,厨房链接的库房还被李瑶光改造成了上下铺,提供给半夏与秋姨居住。
前头一进,左上房为尊,给小姨姨父他们留着;
右边原来的书房也已经收拾出来,前头书架书桌,李瑶光摆了些从京都各处‘进货’时夹带的书放好,屏风后头里间也收拾齐整,寝具铺盖齐全,这里留给李栖枫住。
后院一进,李瑶光一人霸占相邻两间,隔壁给妹妹瑶瑶住,最里边一间李瑶光留给阳哥儿跟熠哥儿小住。
把屋舍均都打点妥当,只等拎包入住,李瑶光才把马车赶到济世堂丢下,自己回家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次日一早,一家人涌入这温馨小院,小家伙们绕着前头后院来回疯跑疯玩,知道李瑶光还给自己留了屋子,阳哥儿那叫一个又跳又笑。
李瑶光作为主人在前厅待客,接待吴大夫跟吴经济等相熟的友人,姨父程塑则带着明面上的当家男丁李栖枫一起,拿上挑选好的礼品拜访周遭四邻,因李栖枫秀才身份,他们登记入保甲时格外顺利,周遭邻里对他们也格外热情放心。
这日夜里,小院宴开两席,欢声笑语闹的很晚很晚。
夜里睡下的时候,李栖枫他们各自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枕着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枕头,摸着身上温暖的被子,进入梦乡时,每个人的唇角都带着幸福的笑。
李瑶光却躺在按自己喜好精心装点的套房中有些睡不着。
自从答应陆放去他府上说书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如今诸事皆安,也是时候主动前去兑现诺言,要不然以陆放性子,她也怕对方等着急了,让人家上门逮她可就不妙。
心中打定主意,次日一早,李瑶光换上利落男装,吃罢秋姨做的早饭,与昨晚歇在此的小姨姨父,还有兄长李栖枫打了声招呼,背上当初在瓦市说书的家当,独自一个就往同在城西的新承恩公府而去。
一路赶到城西,敲响位于靠近新宫的承恩公府北角门,李瑶光恭敬有礼的表明来意,点名要见二爷身边枢棋。
对方收了她递上的银角子,丢下句且等着,关上门,里头就没了动静。
李瑶光无法,面对紧闭的门只得在旁等待。
抬头望了眼天上日头,估摸着此时也就辰时刚过的样子,遥遥略过眼前青砖白墙,她还能看到其后恢弘的宅院。
此刻大宅子中,占地极佳极广的藏晖院主屋内,陆放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金玉窝不愿起身。
伺候的丫头不敢惹近来有些暴躁的小爷,见到枢棋来了,大丫头碧芜忙迎上来双手合十对着枢棋拜了拜。
“枢棋小哥麻烦你帮帮忙,入内看看二爷可曾起身可好?”
枢棋挑眉好笑,“碧芜姐姐,伺候二爷乃是姐姐们份内之事,怎地还求起我来了?”
碧芜幽怨的白了打趣的枢棋一眼,点了点紧闭的屋门一脸后怕。
“我们姐妹也不想的呀,可你也知道,往日我们二爷多好的人,自来不会为难我等这些下人,今个也不知怎回事,前头碧玉唤门,爷砸了枕头,我们,我们……哎呀枢棋小哥,你倒是跟我们说说,近来二爷到底是怎地了,怎么性子越发别扭呢?以前二爷多好的……”
碧芜碎碎念,听在枢棋耳中,他倒是约莫知道自家爷近来到底暴躁什么,算来这都已经好几日了吧,也不知那无忧先生到底何时才会登门。
要是再不来,他们这艳若骄阳的爷怕是马上都要急的发狂了。
枢棋好笑,面对嗔怪的碧芜,枢棋告饶的拱拱手,卖了句乖,忙不迭的闪人冲到正屋廊下,也不敢进门,而是先恭敬的敲了敲门,不见屋内动静,枢棋这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二爷,二爷?您起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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