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洛一眼看过来,一下子就看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大哥哥。
她的大哥哥瘦了,人也憔悴了,嘴唇上也起了干皮。
秦璃洛忽然很心痛,痛到无以复加。
她的大哥哥,从来都是那样光风霁月,神采奕奕的,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不用问,为了寻找她,大哥哥风餐露宿,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有那么一瞬,秦璃洛特别想跑到她的大哥哥身边。
但是理智告诉她,冷静一点,现在还不可以。
于是,秦璃洛冲着齐云沐笑了笑,然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看着笑着的秦璃洛,齐云沐的心吧嗒一声放到了肚子里。
真好,他的乖乖看到他了。而且依旧那样可爱,那么让人心动。
既然乖乖现在不想让自己出头,那就听乖乖的,见机行事好了。
大堂上,马自远“啪”地拍了一下惊堂木。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小的叫田大牛,这个是小人的二弟田大力。”
“田大牛,田大力,这位洛儿姑娘状告你们二人把她掳走,并且以一百两的价格卖到了春风楼。这件事情,你们认还是不认?”
田大牛拒不承认。
“大人明鉴,我兄弟二人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祖祖辈辈在田里刨食,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啊。”
秦璃洛听了冷冷一笑。
“大人,我有话说。”
“洛儿姑娘,请讲。”
“是。大人,三天前,我在南璧山半山腰刘老爹家中歇着。田大牛和田大力进来讨水喝。我好心给他们端水,结果他们从背后袭击了我。”
“他们把我掳走,并且卖到了春风楼。因为担心我会反抗,他们还灌了我迷魂药。大人,像他们这样丧尽天良的行为,不治罪不足以平民愤,还请大人秉公而断。”
马自远“啪”地再次拍了下惊堂木,一张脸黑得快滴出水来了。
“大胆刁民,快不快点儿承认?来人,大刑伺候!”
一听大刑伺候,田大牛和田大力瞬间吓得体若筛糠。
“大人饶命,小人招供。”
“讲!”
“是。”
田大牛手指着站在一旁的刘妈妈。
“大人,前两天我兄弟二人的确掳走了洛儿姑娘,并且把她卖到了春风楼。当时就是这位刘妈妈买的,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
“银子呢?”
田大牛探手入怀,把藏在怀里的银子一一拿了出来。
“大人,这一百两纹银全都在这。”
一旁的衙役走过去,把银子接过来放在马自远前面的公案上。
马自远拿起来看了看。
“刁民田大牛、田大力兄弟二人财迷心窍,掳走洛儿姑娘,并且卖到了春风楼。事实确凿,不容狡辩。现赃银没收,把他二人押入大牢,罚三年监禁。”
一旁的衙役立即过来,先让田大牛和田大力在文书上摁下手印,然后押去了大牢。
马自远看了看堂前围观的民众,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否则就会惹来大祸。田大牛和田大力兄弟二人就是例子,望各位好自为之。”
马自远说完,扭头看了看秦璃洛。
“洛儿姑娘,不知你对田大牛和田大力的处罚可还满意?”
秦璃洛点点头。
“满意。不过马知府,我还要状告一人。”
“哦?不知洛儿姑娘要状告何人?”
“春风楼的刘妈妈。”
一听这句话,刘妈妈心头火大。
心想你这个死丫头,妈妈我为买你可是花了一百两银子。而且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没想到你还要告我。
这不是上火他妈给上火开门,上火到家了吗?
“洛儿姑娘,你可不能这么说。是那黑心的兄弟俩把你卖到我这春风楼的,妈妈我还出了一百两银子呢。而且妈妈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就没点儿数吗?”
秦璃洛冷冷一笑。
“刘妈妈是对我不错,那不是因为我可以为你赚取银子吗?刘妈妈,我就问你,那一场变戏法,我为你赚的何止一百两?只怕都要上千两了吧?”
“那又怎样?我这春风楼做的就是这种买卖!”
“哼,无耻!”
秦璃洛不再理会刘妈妈,转而看向马自远。
“马知府,我现在要状告刘妈妈。她明知我是被掳走的,却不管不顾,仍旧从田大牛和田大力手中以一百两银子买下我。公然以不当手段买卖人口,其罪一。”
“因我年龄小,她逼迫我用才艺为她赚取银两,否则就对我不客气。用这种手段逼迫我在大厅变戏法赚钱,这就是典型的欺诈童工,其罪二。”
“最后一条。监管我的丫鬟阿玉告诉我,因为会变戏法,我是第一个没有遭受鞭打的人。而其他卖到春风楼的人,无一幸免,甚至还有人被刘妈妈手下的人活活打死了。像她这等草菅人命的行为,就是其罪三。”
“其一其二其三加起来,刘妈妈罪大恶极。马知府,不知你怎样处置?”
马自远一听,心里暗暗叫苦。
心想小郡主哎,你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
刘妈妈那春凤楼能开得如此红火,背后当然离不开我了。
话说,这春风楼,我可是吃着干股呢。
你这样状告刘妈妈,万一把她逼急了,她再把我咬出来可就糟了。
不行,得想办法把小郡主安抚住。
“那个,洛儿姑娘,其实像春风楼这种地方,买卖人口也是正常的。至于她打死人,本官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洛儿姑娘,这没有证据的事情,最好不要乱讲。”
刘妈妈一听,得,马大人这是在为自己做主呢。
也是,自己跟他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死丫头再厉害,也不过会变戏法而已,她还能掀起什么浪花?
于是,刘妈妈的腰杆肉眼可见地直了,底气也足了。
“洛儿姑娘,妈妈我可是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这样反咬一口,冤枉妈妈?”
“的确,妈妈是花了一百两银子从田家兄弟手中买了你。但这人口买卖又不是只有我春风楼一家,你又何必不依不饶?”
“至于说妈妈我打死人,那更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洛儿姑娘,你红口白牙诬陷我,我倒是要请马大人为妈妈我主持公道。”
刘妈妈说着来到大堂中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马大人,民妇无端被洛儿姑娘诬陷,还请马大人为民妇做主。”
马自远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心想刘妈妈,你能不能省点儿心?
本官正在想办法为你开脱呢,你倒好,竟然还告上洛儿姑娘了。
你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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