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季节悄然发生了变化,天气开始逐渐转凉。夏日的酷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凉爽宜人的气息。树叶也在秋风的吹拂下,由深绿变成金黄,然后慢慢飘落。
虽然天气渐凉,但盛夏的余温依然存在。阳光依旧灿烂,只是不再像夏天那样炽热。人们可以感受到秋天的到来,但还能享受着夏日残留的温暖。这个过渡时期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浙江布政使司衙门内,正堂主位上坐着的正是英国公张仑,下坐着的是浙江布政使司衙门布政使王荩。二人在堂内闲聊,户部侍郎秦金便从外回来,打了招呼,便坐了下来。这时有下人便上了茶水。
秦金笑着问道:“夏御史还没回来么?”
张仑说道:“没有。”于是便不再说话。
一会儿的功夫夏言也进了正厅。众人见夏言面色不善,似乎和谁赌气一般,张仑见此问道:“是有谁招惹了夏御史么。”
夏言看了一眼王荩道:“我去了下面。跟从的公差们却悄悄的给我说道:‘上差且别往里去。你们刚从京里来,还有些个老爷在里面议事,你进去了说与不说都不便。’,真是怪哉。并无人招惹了我。”
王荩听了道:“昨日我也听见了他们的议论,看邸报钦差此次奉旨来浙是是为了丈田,都有说士绅担心犯了罪,抄没了家私,又恐被调取进京治罪。我就说了他们,士绅有罪治罪,与你们何干?钦差们才来了几天,慌慌张张的,偷偷摸摸的,有没有也会被误解有什么瞒人的事情。”
夏言道:“正是这个理,如今我们来,浙江布政司倒先乱了阵脚。”
张仑听了,见秦金进来后,不似在京城一般,谈笑风生,只呆呆的坐着,因问道:“你过来了这半日,库、仓发现了什么没有?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又命自家的仆人拿来从外面买的新鲜点心拣了来让与在座的几个老爷。
王荩忙止道:“不必,不必。钦差是从京师过来,本来衙门里应当招待,因夏御史和秦侍郎都下府县公干,没有招待,我心中已是愧疚,不敢如此。”回首对着自己仆人道:“昨日老家里送来的好茶,那个龙顶拿来,给各位上差沏上来茶。”说毕,仆人便下去对茶。
秦金道:“发现了一些问题,账册与实际始终对不上,府县的田亩税册与户部的基本没什么差别,但是到了下面,发现原是本主的田亩,实际上是属于另一家。我在现场问了许多,也问不出个什么。”
张仑玩笑着说道:“幸而是你,若是别人,恐怕他们人头都要不保喽。”几人闻言皆知张仑说的张璁。
夏言道:“怎么这样没规矩?”
王荩笑道:“都一个个的闷葫芦,也就秦侍郎待他们宽些,若是我在非要他们哭爹喊娘。”
秦金道:“随他们去吧,这里面积弊太深,与他们相什么干?”
夏言闻言只觉着不对,但是也没说什么。
张仑笑道:“你这话对,‘县官不如现管’。”
一语未了,只见人报:“梁按察使到了。”来人是浙江按察司按察使梁材。
王荩忙说快请,一会儿梁材已走进来。这时茶也端了上来。
王荩笑着说道:“正巧了,刚沏好的茶。”赶忙让座。
梁材也赶忙回礼道:“谢布政使。”喝了一口茶道:“好茶。”
张仑道:“如何?”
梁材知道张仑问的不是茶的事,放下手中的茶碗道:“按照钦差拟定的议案,按察使司衙门也排了人下去。只是浙江的情况,朝廷是知道的。一来这里文教兴盛,门第相望,士绅之间比屋而居;子孙繁衍,科第连绵,皆称世家。手中的土地多也是由来已久。二来兄弟父子同朝者不可胜数,何况同族亲戚之间,派了兵下去,面子上不好看,我也担心朝中有人弹劾。”
张仑、王荩只是笑着喝茶,秦金却是暗道:“这梁材不简单。”而夏言两眼放光!心中也暗道:“会办事。”
梁材见他们都不说话,也不再说话了。
一会儿夏言道:“丈田么,就是丈量田亩。原来田多如果手续合法,自然无碍。如果违背律令,自然有律法在,不是我等操心的。梁按察使不用担心。”
梁材闻言颔首道:“是。”
王荩道:“都是朝廷的命官,有什么?这几日,好几个乡宦托人来见我,我也没见他们。只因这是陛下钦命的事,我何必惹陛下不自在?历来丈田之后就要重新核定粮税,百姓所望,别的都靠不得。我只告诉他们,无论什么大事,且不用提,等好了,愿与不愿,我横竖也是要留个名声在这里的。”几人听说,只看着王荩笑。唯独梁材端着茶碗喝茶。
一时,大家又聊一些话题,吃完了茶。
秦金道:“我现在只担心,我们三个带着一些人,加上省里的人,恐怕也不够,毕竟秋收在即。”
张仑笑道:“既这样,要打发人去京师请陛下的安,把这里的情况写一下,问一下我们下面还要怎么办,是否要增派人手?我文笔不好,就交给秦侍郎和夏御史了,你们写完,我签了名,用了印,就立马送走。”
秦金和夏言闻言都称:“是。”
王荩道:“这才几日,要不缓缓?”
张仑道:“不短了,有什么新消息当场改了重写就是。”又问道梁材,“梁按察使认为呢?”
梁材道:“钦差是奉陛下之名,查办丈田,下官只是配合,岂敢有什么意见?”
张仑颔首道:“那秦侍郎和夏御史呢?”
秦金道:“陛下原先南巡过,在浙江也是待过的。我看先不写,等等看。况且我们又不是住一两天就走,别事情没办好,陛下不满,同僚之间也落不是。”
夏言笑道:“可不是呢?秦侍郎说这个也是常情。依我的主意,也不必写了,把梁按察使请了来,让他与我们一起办差,岂不省事。”
王荩道:“可是省里也有事,梁按察使恐有不便吧。”
张仑道:“我才打发找他俩写,他俩不愿,不如就叫梁材同到这里来,有什么事也明白告诉他,都是为了公事嘛。”
王荩闻言只是垂首不语,梁材道:“下官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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