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刁林?那他是谁?”陈瑞林问道。
吴晴回答道:“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的金箭刁林是谁。”
陈瑞林反应极快说道:“荣春就是金箭刁林?”先前在饭桌上,巧珍说完那些话后,陈瑞林便有些想法,可是又觉得不靠谱,便将这些想法按在心里。直到刚刚去了工坊,这才真正的怀疑起荣春。
虽然答案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知道这个猜想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我们去亲自问问这个荣管家。”
陈瑞林推着吴晴往荣管家的住处去,可是还未到这荣管家的住处,便看到邢捕头一行人,在荣管家的住处,进进出出。
邢捕头见吴晴和陈瑞林来了,忙过来打着招呼。
“吴公子,陈公子。你们来了。”
吴晴问道:“邢捕头,你们这是?”
“刚刚这下人来报,这荣管家,上吊自杀了!我这才带人来保护现场。”
吴晴连忙让陈瑞林推自己去看看。
来到屋内,荣管家的尸体已经让衙役们放在了地上,上吊的绳索还在房梁上,陈瑞林飞身上了房梁看着绳索挂着的痕迹,然后对比下荣管家的身高和被踢翻的凳子。
吴晴看到陈瑞林这样做,心里也就明白了,在看荣管家的尸体,便已经知晓了,他并不是自杀。
邢捕头作为台州第一总捕,自然知道陈瑞林检查的这些是为了什么,他也怀疑这荣春并非自杀,于是开口说道:“我也是刚到现场,尸体也刚刚放下,这桌上还留下了一封信,我大概看了下,信的内容大概是荣春对不起荣家,他因为自己的贪欲勾结了金箭刁林,导致家主惨死,心中愧疚,故而自杀谢罪。”
“邢捕头,你相信这荣管家是自杀吗?”
吴晴这句话是疑问,也是试探。
“自然是不信的,我虽然比不上二位公子聪慧过人,但也见过不少刑案。这尸体双手放松的特征就不符合上吊自杀的特征。”
吴晴点了点头。一旁的陈瑞林仔细的研究了荣管家的尸体,断定这双臂的老茧是多年练习袖箭所形成的,而在的床下,也找到了属于金箭刁林的袖箭。
陈瑞林冲着吴晴说道:“果然他才是真正的金箭刁林。”
这句话倒是把邢捕头说懵了。
“二位你们再说什么?这刁林不是早就死于这密室之中了。”
吴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邢捕头,此事说来话长,麻烦你帮我个忙。”
邢捕头说道:“什么忙,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吴晴冲邢捕头招招手,示意邢捕头弯下腰,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在邢捕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邢捕头听完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二人勘察了一番后也离开了荣管家的房间,吴晴又吩咐陈瑞林飞鸽传书回京畿处,寻找一个他心中的疑惑。
傍晚时分。京畿处的飞鸽传书,很快就给了吴晴他想要的答案。而不一会邢捕头也找到吴晴,对着吴晴一番耳语。
这下终于证实了吴晴的某些猜想。吴晴让邢捕头将这个事件的所有有关人员都聚集在荣宝山庄的大堂之上。他要解开这杀人之谜。
大堂上,众人议论纷纷,似乎都不太相信吴晴能查到凶手是谁。而荣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则坐的距离联合最远,谁也不理谁。
吴晴一行人刚来到大堂。这鲁七就开口问道:“我说这吴公子,这可是传开了,是荣管家贪图荣家的钱财和至宝千机笔,这才勾结金箭刁林,二人串通里应外合,导致这荣庄主和这刁林二人双双毙命。自己一下子想不开,上吊自杀了。这可是真相大白的案件。还需要查什么真相。”
这次连一向和鲁七不对付的令狐二中也开口说道“是呀,吴公子,莫不是,你想和我们说的真相也是这个吧。”
吴晴笑道“自然不是。”
一向放荡不羁的荣毅反而今天一改常态诚恳的向吴晴说道:“吴公子,家父的死,确有蹊跷之处,请吴公子明言。若是家父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我必给公子做牛做马。”
吴晴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眼一向善于交际,主持家中大小事务的荣学,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到现在更是一言未发。这更加确定了吴晴的推断。
“各位先稍安勿躁,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听我慢慢道来。”
吴晴见众人安静下来,便说道:“首先,和荣庄主一起死在密室当中的并不是金箭刁林,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真正的金箭刁林却是这荣春,荣管家。”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谁也不信,四下议论起来。
令狐二中说道:“吴公子,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这事太有违常理,你怎么能证明,这荣管家是金箭刁林。”
吴晴一开口众人便安静下来“很简单,你们都是江湖人响当当的人物,你们谁见过这金箭刁林长什么模样。”
“这…”众人犯了难,大家都没有见过。
吴晴接着说道:“既然你们都没见过这金箭刁林的模样,你又能如何能断定,密室里的那一具尸体就是金箭刁林。”
令狐二中依旧疑惑的说道:“这密室里的金箭刁林的两个胳膊都绑着他的成名绝技袖中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
吴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令狐兄的独孤剑,也是赫赫有名,如果我把你的佩剑拿在手上,难道我就是令狐二中了吗?”
令狐二中闻言有理,便不再发出疑问。
“我知道各位在想什么,你们想看证据,口说无凭。令狐兄你用剑,那么你的虎口处定然有长期握剑而形成的茧,鲁大师擅长机关,你的手指上必然也有着不同程度的茧,而金箭刁林的成名绝技是袖中箭,那么他的两个手臂当然有长期练习或者捆绑箭矢所留下的茧痕,相信大家都见过了密室中那具假金箭刁林的尸体了吧。两臂光滑无比,手中倒是有老茧,应该是练习暗器一类而留下来的。而返观荣管家的两臂,孔武有力,满是袖中箭留下的茧痕和捆绑箭袋留下的痕迹,更重要的是,我在他的床下找到真正的袖中箭。而且我查过荣宝山庄的进出记录,但凡有金箭刁林去要账的消息,这荣管家都不在府上。都是去各地采买,而他去哪采买,哪就出现了金箭刁林的身影。”
众人目光看向邢捕头,似乎在问这是不是真的。
邢捕头点头说道“吴公子说的尸体上的细节,都是由我和仵作去细细查验过了,与吴公子说的保持一致。而金箭刁林出现的地方,我也都查了路引登记,这荣管家也都在其中。”
荣毅还是难以置信的问道:“那这荣管家找一个假的金箭刁林来问我们山庄要钱这意欲何为,他本就掌管庄中大小事务,家里财务情况他了若指掌,直接监守自盗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
“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钱财,而是荣宝山庄的千机笔。”
吴晴把玩着戒指接着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假的金箭刁林,可能是认识荣管家,或者和荣管家达成了某种协议,用某些事情要挟荣庄主,问荣庄主要千机笔,荣庄主自然不会答应,然后就让荣管家送客,荣管家假装将他送出了山庄,实际上是荣管家的帮助下。在山庄里,藏了起来,等有机会的时候去荣庄主的房里继续搜索,可是不小心误触了机关,将自己关在了密室之中,荣庄主回来,见到密室被人动过,也并未声张,从密室外面的一个小通风口望去,发现是金箭刁林又回来了,于是干脆就将他直接关在密室之中,准备饿死他。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有人偷偷在给这个金箭刁林喂食,这水好办,从孔中倒入就行,可是这通风口小的只能将馒头撕成一片一片的扔进去,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有老鼠。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密室之中还能抓到那么大一只老鼠。而且通过假金箭刁林的尸检结果也能证明,他的胃里只有馒头。并无任何其他食物。而这个偷偷喂食的人就是荣管家,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山庄的地形,他可能不会开启机关,但是通风口却还是知道的。”
众人听了吴晴的分析,觉得有道理。
“可是,这不还是只能说明这一切是荣管家做的,他不是也畏罪自杀了。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荣毅不解的说着。
吴晴接着说着:“刚开始,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直到我发现另一个问题。”
“另一个问题?我说吴家少爷,你也别卖关子了。一起说说吧。”令狐二中有些急不可耐。
吴晴也不着急,慢慢的说道:“这就是荣管家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他杀?”鲁大师不解。
“是的,他杀,荣管家的脖子上只有一道绳子勒住的痕迹,但是这痕迹只在前面的脖子上有,如果是上吊自杀,那么他至少后脖颈处应该是有痕迹,只有前面脖子有勒痕迹,你们大家来看看。那就只有是被人从后勒住脖子。”
果然吴晴让陈瑞林做出示范,大家一看,果然如此。
“而且瑞林去房梁看到房梁上只有一个绳子的痕迹,可是如果荣管家是自杀,那么在自缢这么痛苦的过程,怎么可能不挪动绳子,而且荣管家死的时候,双手放松,用来垫脚的凳子也根本不符合高度,种种情况上来看,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
众人互相对视起来。他们知道那个人就藏在他们中间。
吴晴又开口说道“我们都以为…荣庄主和那个假刁林是同归于尽的,其实我们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们是先后死的。只不过时间太近,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而尸检也查不出,当时,假刁林的鼻腔里有些轻微的灰尘,而荣庄主的鼻腔里却没有,这种灰尘带着一丝别样的味道,和密室里的味道一样,如果这个味道是密室里的,假刁林鼻子里吸入了而荣庄主却没有,那就只能证明,荣庄主当时已经死了,而且按照假刁林鼻子里的吸入量来看,当时他至少还是清醒的,也就是说,假刁林也是被人害死的。”
吴晴将刺中荣庄主袖中箭拿在手上,金色的剪头有些发乌,这明显是涂了毒。
“袁大夫,你看看,这上面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是,是曼陀罗的汁液。你说是吧”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袁鹊身上。
“确实是曼陀罗的汁液。”袁鹊说道。
“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没有说这箭矢上的毒药是曼陀罗。你作为大夫,怎么这点也看不出来。”
袁鹊的眼神极为不自然的说道“这不,谁知道会在房间的密室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当时光顾着去看荣庄主,哪还能在意这箭矢上是什么毒,再说了,当时荣老爷倒在地上,中毒而亡。我也是吓着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哪管的上什么毒不毒的。”
吴晴看着袁鹊说道:“袁大夫说的话确实有理,我们当时,也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没有及时查验,不过这种这曼陀罗的汁液毒性轻微,一般也只是让人出现眩晕,昏迷,并不会置死,就算荣庄主中了这一箭。可是这涂在箭矢上的曼陀罗汁,量又不会很大。那么荣庄主是怎么中毒死的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了袁鹊。
“老夫怎么会知道。老夫向来只是悬壶济世,对于这些个毒药,我还真不知道。”
袁鹊的脸颊有些发红,衣袖遮住了他因为紧张而不断搓动的手指。
“袁大夫,这个理由找的就不高明了。医毒不分家,您难道真的看不出荣庄主是中的什么毒吗?是看不出?还是…不能说!”吴晴的语气有些紧逼,他想看看这个袁鹊会不会自己露出马脚。
其实当吴晴说出袁鹊连这么简单的曼陀罗汁液都没看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就都开始怀疑他了。
“吴少爷,你说笑了,这世界上毒物千千万,纵然是老夫也有分辨不出的时候。”
见袁鹊这样说,吴晴摇了摇头:“袁大夫,机会我给你了,你不要,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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