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曼陀罗的汁液虽然不致命,但是混合了乌头子,就是见血封口的剧毒,而这乌头子,应该就是参入了荣庄主的饮食当中。这乌头子呢,在经过处理后,无色无味,在酒会上,乘着荣庄主敬酒,偷偷撒入他的酒杯中,乌头子在酒的作用下很容易就在全身散发。从而在中了假刁林的金箭后,马上毒发身亡。而这时的假刁林也中了一掌,受了内伤行动不便于是正准备盘膝运功,于是这个时候,你从通风口向密室内灌入毒烟,当然,你原本并没有想让假刁林死,毕竟他活着就是你和荣管家的替罪羔羊,所以你灌入的是提纯过得阿芙蓉膏的烟雾,这种恶毒的东西,会对身体神经造成极度的损伤,你想把他变成口不能言的白痴,可惜了,他由于长期被关在密室,只啃食馒头,身体极度虚弱,又中了荣庄主一掌,在吸入过量的毒雾后,本能的想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呼救,可是刚站起来就晕了过去,倒下的过程中磕碰了头部。流血过多身亡。而你看到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满意。但是也不得不离开。”
袁鹊不屑的冷笑道:“笑话!这吴公子的想象力怕是能去写画本了,老夫昨夜通宵在荣二少爷的院子里给他针灸,为他熬药。这二少爷虽然昏睡,但是他院中的小厮却是整夜与我在一起。我难不成还会分生术不成。况且这懂药理的人都知道。乌头子配上曼陀罗汁液,确实有毒。但是这乌头子要足够多的剂量才能保证见血封喉,可是你说我在酒宴上把乌头子放在荣庄主的酒杯里,你可知道这种剂量的乌头子。荣老爷得喝至少满满三杯的量。”
说完袁鹊用得意的眼光看着吴晴,周围的人也将目光放在了吴晴身上。
就连荣毅也说道:“是呀,吴公子,虽然我昨夜一直在昏睡,但是确实是袁大夫将我弄醒起来喝药的。”
吴晴并不否认这点而是说道:“你可知道你,起来喝药是什么时辰?”
“这…我还真不知…昨夜睡得有些迷糊,确实没听到打更的声音,不过我的小厮全程都在,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荣毅连忙叫人去把他的小厮叫来。那小厮将与吴晴过的过程又向众人说了一次。
袁鹊将手一摊,说道:“大家都听见了,吴少爷,少看些画本,我昨夜一夜未睡,这会又在这听你说故事,当真是疲惫的很呐。”
吴晴也不恼,而是微微笑着说道:“袁大夫,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吴晴问着小厮:“你不是说你昨夜熬药眯了会,眯了多久?”
那小厮说道:“半刻钟左右。”
“这就对了,你说你睡着之后,还是袁大夫叫醒你的对吗?”吴晴问道。
“是的,没错。”
“那你为了让你家二少爷睡得安稳些,让打更的别来二少爷的院子,你又怎么知道是半刻钟的时间?”
小厮答道:“先前与公子说了,是蜡烛,二公子房里常燃烧着蜡烛,我睡着之前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蜡烛,等我醒了后又看了一眼蜡烛。那燃烧的刻度上来看,最多也就是一刻钟。”
鲁七听到这说道:“这如果袁鹊吹灭了蜡烛等出去回来再点上呢。”
小厮摇了摇头“那刻度也会不一样,如果吹灭了,回来再点燃的话,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燃烧了半刻钟的刻度。”
鲁七又问道:“那会不会是你睡得模模糊糊的看错了?”
小厮很肯定的说道:“一根蜡烛是这样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杜大夫灭了蜡烛,可是整个屋子里的蜡烛,燃烧的刻度都差不多,这杜大夫总不能把蜡烛吧。而且大家都知道二少爷有睡觉不灭蜡烛的习惯。所以如果二少爷院子不亮了,反而山庄巡夜的家丁会过来问,毕竟…”小厮看了一眼二少爷后说道:“毕竟怕二少爷又偷跑出去。”
袁鹊不放过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这时间上我可是根本来不及,吴公子,我能理解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喜欢玩这些个探案的游戏,但是多少也要有个限度吧。”
“那如果不是半刻钟呢!各位请看。”吴晴从怀中掏出包好的锦缎帕,打开之后,里面放着黄色的蜡装物。
“这是昨天晚上二少爷蜡烛上的蜡油,我弄了一些。你们看看,有什么不同。”
众人拿在手里反复研究着。此时袁鹊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张捕头反复观看着手中凝固的蜡油,用鼻子仔细的闻了闻,似乎察觉出了什么。想放在嘴里轻轻浅尝一下,可是又看了看吴晴,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吴晴会意的说道:“放心,没有毒。”
在听到吴晴说这句话之后,邢捕头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奇怪怎么是咸的。”
说罢邢捕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这蜡油。却也没什么头绪。
“自然是咸的,因为里面加了盐。”吴晴看着袁鹊说道“二公子屋内所有的蜡烛都被加了盐,”
令狐二中不解的问道:“加了盐会怎样?”
吴晴解释道:“因为加了盐会让蜡烛燃烧的更慢。”
“什么?”众人一惊。
二少爷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吴晴给陈瑞林使了个眼色,陈瑞林便将一旁的烛台拿了过来,用火折子将上面的蜡烛点燃,然后拿出一小包盐来。慢慢的,均匀的撒在蜡烛燃烧的地方。
“诸位,是不是真的,咱们不妨等会便知。趁着这个时间,我把之前庄上的几个怪事再给各位解释解释。”
说罢吴晴便将庄上之前出现的血字与冥火蜡烛一事,详细的演示了一次,并进行了解释。确实能在山庄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些事的,也只有荣管家了。
当吴晴解释完山庄出现的两件怪事后,蜡烛依然才燃烧了一点,根本和平时燃烧的速度不一样。
“我想现在应该还没有换,这些蜡烛应该都还在二少爷的屋内。”
邢捕头听闻这话,立刻让手下前去查验,不多时,衙役回报,果真如此,蜡烛中都有盐存在,已经将蜡烛当做证物留存。
“袁大夫,这下,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现在你的不在场证明,应该没有了吧。其实你的破绽还不只一个,我看过你给二少爷开的药方,确实有一味药需要按顺序,在后面加入,而且药方确实对症下药,但是我在药渣之中,却闻到了安神草的味道,这可是药方里没有的,我又看了下药渣,发现确实有这一味药,原本你放这个药也无可厚非,但是你用的剂量太大,但是又把握的很好,因为你的剂量既对荣二少爷,起到了对症下药的地步,又让熬药的小厮睡着了可谓是一举两得。”
那小厮一脸难以置信的问着吴晴:“什么?吴公子,我是被药弄睡着的?可是我并没有喝药呀?”
“有时候,不用喝药,也可以中招,比如你在煎药之时冒出的热气,而你一直在看着火,自然也就闻了进去。慢慢的就睡着了。”
那小厮恍然大悟“我说我平时晚上一向很精神,怎么熬药那会就特别困,原来是这样。”
“袁鹊,真的是你?”荣毅已然动怒。
袁鹊开口道:“荣二公子,可别受了他的挑拨,吴公子,证据呢,你不能污蔑老夫,你说的这些都做不得证据,这么多的蜡烛都加了盐,这不是老夫能做到的,也可能是之前荣管家准备的,而我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你说的药方也确实没问题,能治二公子的偏头痛,安神草是我忘了写在药方里了,后来我又加了进去,这一切都没有证据,不能因为你的推测,就将这盆脏水泼给我。”
吴晴从怀中拿出了药方,又将荣宝山庄之前收到的密信拿了出来。
“袁大夫,这两张的信的字迹是一样的,怎么莫非你连着自己的字都不认识了?”
袁鹊非但没有承认,却反而笑了起来。
“哈哈哈,吴公子,这区区字迹能说明什么,这荣宝山庄本就天下少有的风雅之地,相比山庄内能模仿别人笔迹的人,不在少数吧,况且老夫行医多年,在这江湖之上也有些名气,之前也曾来过荣宝山庄给荣老爷瞧病,这字迹被人模仿也很正常的。”
诡辩,这是赤裸裸的诡辩。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这也恰好给了袁鹊钻了空子。不过好在吴晴也是早有准备。
“久违袁鹊前辈,36针针灸术有奇效。不知今日可否一见呀。”
这袁鹊的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这…”
正当袁鹊迟疑之际邢捕头发了话。
“快拿出来!”
袁鹊只好从自己的怀中掏出自己的针灸袋,不等袁鹊打开,陈瑞林一把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直接打开当着众人的面数了起来。
“一共34根,还有两根呢?”陈瑞林问道。
“这…还有两根,不慎遗失。”
“是吗,那这是什么呢。”
一旁的邢捕头拿出了一根一模一样的针。
吴晴接着说道:“这是在一个月前的荣宝山庄的那个带着诡异笑容的女尸身上发现的,这针插在女尸的耳朵里,导致女尸面部穴位收到刺激,所以才会面带微笑。我想这丫鬟应该是无意中听到你和荣管家的对话后,听到了你们的密谋,被你们发现,所以灭了口,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打扮成了仙女的造型,而你为了保持这种面带微笑的效果,也并未将这银针拔出来。”
话说到这里,邢捕头让人将荣管家的尸体抬到了屋中,放在众人面前。
荣毅开口问道:“邢捕头,你这是?”
“我只是按照吴少爷的吩咐,将他抬出来。”邢捕头答道。
吴晴看着地上荣管家的尸体说道:“当时我并没有仔细的验尸,虽然我说他并非是自杀,但是当时并没有怀疑他的死因,可是后来想想,这荣管家的尸体除了表现出是他杀之外,也并没有出现被勒死之人的特征,于是我又和邢捕头一起去验了尸体。可是这尸体并无外伤,也无内伤,一时间我也查不出什么死因,于是我便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用了这种无声无息的方式杀了荣管家,可是为什么又要再“勒死”他一次,这是为了隐藏什么,这时候我想到了荣宝山庄一开始那个查不出死因且面带微笑的丫鬟。而面带微笑的死法,不多恰好,我又知道这么一个。所以我也想明白为什么要在荣管家死后再勒他一次,又做成上吊自杀的样子。因为这样可以掩盖凶手真正的杀人手法,如果荣管家的死状和一开始的丫鬟一样,那么官府的人必然觉得真凶另有其人,那么荣管家也就白死了,凶手想让这个案子在荣管家这就形成闭环,让人们觉得他是凶手,所以才会再“勒死”他一次,既做到了毁灭尸体面部的表情,又做到了将案件推给一个死人。”
吴晴刚刚说完,陈瑞林就从荣管家尸体的耳朵里,抽出了一根银针,一根与袁鹊针灸袋中一模一样的银针。
陈瑞林将银针对比一下后说道:“加上邢捕头手里的,正好36针,这36针针灸术,当真杀人不见血,佩服佩服。”
“袁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邢捕头问道。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一旁的荣耀已经气到发抖,似乎随时就要冲上来,杀了袁鹊。
“我承认,丫鬟是我杀的,我是在被荣管家胁迫的情况下动的手,而我杀荣管家是因为我受够了他的胁迫,我要摆脱他的控制,制造荣管家上吊自尽的假象是因为怕你们查到我和那个丫鬟的死有关,但是我没有杀荣老爷,就像我之前说的乌头子的量必须达到一定程度的量才能配合曼陀罗汁液见血封喉,而这种剂量。并不是酒会能下的,而我没有再能接触荣老爷的机会,就算我能接触到荣老爷,这种剂量的乌头子,也足够让荣老爷当场就昏厥了,所以我是无辜的,就是荣管家做的,与我无关。”
吴晴见过无耻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还真就当场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将一切都推在一个死人身上,何其无耻,虽然死的那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的对乌头子确实不能那样用,不过,如果每天用一点,时间长达一个月左右,那岂不是刚刚好达到这个效果,我说的对吗?荣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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