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起身和吴晴一起行礼。
“见过萍郡主。”
徐萍示意免礼。
“我不是故意听二位的对话,我只是听闻吴晴回来了,特地前来感谢他,帮我解了围,没想到少司命也在,我也得谢谢少司命,若不是有你二人在,估计这会我的屋子还被他们围着。多谢二位了。”
少司命连忙说道:“郡主客气了,这是分内之事。方才郡主说的,吸血蝙蝠,韦青。可否详细与我们说说。”
虽然少司命的钦天监,与吴晴的京畿处都有这韦青的档案,但是肯定都不如萍郡主知道的详细。
于是徐萍坐下向他们二人说起了韦青的事情。
韦青与白枭差不多年纪,那时候白枭还不是元帅。
韦青出生之时,就全身雪白,被家里人认为是不祥之人,准备将他扔了,而他的母亲舍不得,于是顶着压力将他养大,从韦青一天天长大开始,他的母亲发现他惧怕阳光,每每晒到阳光就会痛苦万分,于是便做了一件黑色的袍子,给他遮阳,所以至于后来韦青也是整天披着黑色的长袍。
后来韦青的母亲去世,韦青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在一场暴雨中从山崖坠落。好在被树挡着,又发现了一处树洞,并在树洞中发现了一本诡异的武功,于是他就开始练习。碰巧是有一天,白枭在那处山洞中躲雨,遇到了韦青,刚开始,白枭以为是故意吓人的山贼,二人大打出手,直到二人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才好好的坐下交谈。从那天起,韦青就跟着白枭,而白枭也将他带入了军营,在几经生死之后,二人比亲兄弟还亲。
而韦青修炼的这本功法,是以轻功为主,配合步法,还留下一把古怪的武器,类似于抓,专门攻击人的颈脖处,中招之人会在颈脖处留下两个孔,而且流血不止,再加上一身黑袍,又在白枭军中擅长夜战。所以被称之为吸血蝙蝠。
听完徐萍的讲述,少司命有了一个想法。
“有没有可能,是韦青犯下的这次案件。”
吴晴听完还在沉默。但是徐萍却第一时间说了话。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少司命问道。少司命的急切让他有些失态。“据我所知,当时…”少司命想了一下措辞后重新说道:“当时那场战役,死亡名单中并没有韦青。”
确实如此,当时整个战场上都没有韦青的尸体,所以南国官方的名单中韦青一直是失踪。
“不是韦青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如果韦青活着,他肯定会回来,至少,也要回到郡主身边。”
吴晴在此时开了口。关于韦青的事,他知道的不比少司命多,但是他很笃定,如果白枭的旧部,还有活着的,那么必然会回到南国,或者回到徐萍身边。
“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
徐萍在吴晴与少司命的恭送下离去,此刻的她,看着门口,名义上是等候着自己的珊儿,实际上是监视着自己的爪牙。她心中多希望韦青还活着,至少她幼时叫的韦叔叔,还能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拼死也要将当时的自己送出重围的副将,那个小时候抱着她到处飞檐走壁的副将韦青,她的心里真的十分希望韦青还活着。
“郡主,怎么了?”珊儿见郡主愣在原地发呆。
“没事,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说罢,往自己的住处走去,珊儿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却也没能想到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跟着徐萍一起回去。
徐萍走后不久,少司命也回去了。不过卷宗倒是留下来给吴晴参考,毕竟少司命已经快把这些卷宗翻烂了。
莫若已经睡下,冷弃则在院外持剑坐着。
吴晴让巧珍给自己沏了一壶浓茶他心里十分不安,对,就是十分的不安,京畿处千伏在上京城的各处暗探,都没有了消息,从吴晴出发前往上京城的一路上,只能收到从南国京城方向来的消息,而北国上京城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传递。吴晴不相信在北国国都发生了这两起模仿白枭的作案,潜伏在上京城的暗探没有丝毫消息。就算少司命封锁了消息,可是正常的处报自己也没有收到,与南国的消息也断了,就连在学院中与自己接头的“钉子”也说与组织断了联系。
这一切都很反常,再加上这几起案件,吴晴不能确定,这几起案件到底是针对京畿处的行动,还是有其他什么阴谋。
陈瑞林名义上还是待在使团的行宫,实际上已经在暗中调查此事。虽然他们在上京城的一举一动都在钦天监的监视下,但是谁又能盯得住轻功无敌的陈瑞林呢。
吴晴颇有些头痛,他不知道这两件是否有关联,他只能等陈瑞林回来,看看能不能带回什么消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在这卷宗里找出蛛丝马迹。
昏暗的烛光在烛台上摇曳着,巧珍怕光线不够,又给吴晴拿了几个烛台。这不大的书桌,光线十足,而巧珍也倚靠在边歪着头小憩,时刻准备着听候少爷的吩咐。吴晴几次要求巧珍去休息,而巧珍执意如此,于是吴晴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研究手上的卷宗。
卷宗中的案件详细,吴晴已经看完,在他眼里卷宗记录的再详细,也没有当时直接勘察现场的线索来的多。毕竟记录卷宗的人,无论是与否,都在陈述时,会带着自己个人的判断,而这些判断,也是最容易影响吴晴的判断。
让吴晴感兴趣并研究了半天的,还是卷宗附件中,单独被拓印下来的阵法。
金鑫死亡留下的阵法,烈焱死亡留下的阵法,与杨森死的时候留下的阵法,一共三份都放在桌上。
吴晴最擅长的有三点,暗器,医术,还有就是阵法。
但是这会的他,就像一个没见过美女的初哥一样,无从下手。
这阵法吴晴虽然看不懂,可是这字里行的符号,看上去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这哪里是阵法,这根本就是各种奇怪符号组成的图案,其实说图案都有些勉强,要不是有阵法基础的方位,这是怎么也与阵法联系不到一起,现在吴晴有些理解少司命了,也明白为啥钦天监也看不懂了。
吴晴反复研究着阵法,将纸张翻来覆去,事而将这三张纸并列,又或者排序,没有丝毫的灵感。
就在吴晴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见冷弃长剑出鞘之声,正在疑惑谁这么大胆夜闯学宫,正以为是案件的凶手,就连一旁小憩的巧珍也睁开眼睛。
吴晴已经做好了出手准备,却又听见冷弃收剑的声音。片刻之后,吴晴的房门被推开,率先进来的正是一天未见的陈瑞林。
能让冷弃收剑的,又让自己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的,也只有这个轻功高手。
陈瑞林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说道:“好悬,怎么感觉冷弃又强了。”
吴晴随口说道:“是你又弱了。”
陈瑞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也改变不了他没个正行的感觉。
巧珍知道吴晴和陈瑞林有事要谈,于是离开吴晴的房间,回自己的屋中睡觉,临走时将门关好。
待巧珍出去后,吴晴示意陈瑞林坐下。
“说正事,怎么样了。”
这怎么样了,自然是问的上京城的京畿处暗探。
说到正事,陈瑞林也严肃起来。
“情况很不好。”
虽然已经料到了,但是真的从陈瑞林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吴晴还是不想接受。
“我去了几处暗桩,据点还在,只不过空无一人。”
“被发现了?是北国钦天监做的?”吴晴虽然这么问,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我看不像,据点里,文件什么都在,没有被闯入的迹象,若是钦天监的行动,不可能完好无损。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见陈瑞林犹疑,吴晴连忙问道。
“倒像是他们自己离开了据点,走了出去,但是,若是离开了据点,不可能没人留守。毕竟那么多文件还在。”
“自己离开据点?”吴晴的眉头都挤成了川字。随即又放松下来“那据点的文件?”
据点最有价值的,也就是据点中的文件。
“放心,所有据点的文件,我都全部取出,现在放在使团行宫中,有咱们的兄弟看着,不会有问题。”
吴晴这才松了一口气。
难怪之前见父亲总是很少说话,都是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之中,自己现在都已经觉得心神劳累,可想而知父亲每天的压力。这是活生生的人命,而不是游戏,自己一旦想岔一步,那关乎的还有这些暗探背后的家庭。
“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吴晴问道。
“现在的上京城只有部分分支上的“钉子”还没被发现。当然他们的上限大都消失,现在的他们不得已采取了静默。”
吴晴沉默不语,现在整个上京城的情报系统等于处在了瘫痪之中。
“从现场灰尘上来看,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去了,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我们去上京城的路上。”
吴晴沉默片刻后说道:“而出现模仿白枭狂狮铁战团的手法杀人,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吴晴自言自语道:“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
“有没有将消息传回处里。”吴晴问道。
“我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回了处里,我们现在等待处里的回复。”
陈瑞林处理的没有错。
吴晴想了想说道:“现在上京城的谍网处于瘫痪。我们没有足够的情报,所以还是要和少司命合作。”
“你要借助少司命的帮助?”陈瑞林不理解。
当下吴晴就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告诉了陈瑞林。
“这也不可能,就算你和少司命一块查这个案子,你又怎么说服他,毕竟这是我们南国安插在北国的情报网。你就算再小心,再旁敲侧击,凭借少司命的聪慧,又怎能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陈瑞林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吴晴却说道:“你以为,他当真不知?”
这下轮到陈瑞林一脸的茫然。
“你是说少司命早就知道了我京畿处的谍报网出了问题?”
吴晴点了点头。冷静的分析着。
“京畿处与钦天监,分别为南北两国最大的情报系统,互相监视,早已经是放在明面上的事。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只要不涉及绝密,那么有些情报是可以交换的。从我们一路来上京的路上,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情报。同样知晓的应该就是少司命。只不过他并未说破,名义上让我还他人情,实际上诱我入局,实现双赢。”
陈瑞林越听越觉得细思极恐。
“可是,这不是诱咱们入局,而是这案件本就诡异又涉及到白枭白大将军,更涉及到我南国的名声。这怎么算的上是诱,这是咱们不得不查的。”
吴晴揉了揉太阳穴,一阵疲惫感在他的按摩下,缓缓散去。
“瑞林,你说的不错,正是我一开始的想法,但是你想想,现在是两国合作期间,如果咱们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管,并上书给北国太后,要求钦天监彻查此事,以免破坏两国友好关系。然后静候少司命的查案结果。岂不是更好。”
陈瑞林仔细一琢磨,“对呀,是这么个道理,咱们什么都不管,给北国来后祝完寿,直接接萍郡主回去。到时候就算有什么流言蜚语,也是两国互相通国书,最后必然也能更好的解决。”
吴晴看着陈瑞林,他在等着陈瑞林说下一步。
陈瑞林也没让吴晴失望,接着说道:“只不过到那时,我们在北国的一切行动都会被掣肘,更别说在北国人的眼皮底下,查我们的谍报网了。”
吴晴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少司命一直在引我入局,当然,之前我也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也是今夜才想明白。”
“可是,我不明白,少司命无疑是暗中助了我们一臂之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要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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