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少司命来的太早,吴晴的这个感动还能再长久一些,至少能亲上莫若的脸颊。
“你可真会选时间。”吴晴对于这个不请自来,并直接推开门的少司命,没有一丝好脸色。
少司命也自知理亏,只好说道这顿他请了。
在得到少司命买单后,吴晴才稍微缓和了些。
恰好冷弃他们也回来了,于是吴晴就让冷弃送他们回去,然后在巧珍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和他们一起离开,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少司命。
此时的少司命正在结账,递了一张银票给店家之后,店家没有走。
“怎么还不走?等什么呢。本官不用找。”
少司命说完刚准备走,店家却急忙跟上,一副欲言又止,又不敢拦他的模样。
“怎么了,都说了不用找了。”
店家指着少司命给的银票吞吞吐吐的说道:“大人…不是找您钱,而是…这…不够…”
“不够!”
少司命瞪大了双眼。这倒是把店家吓了一跳。要知道少司命刚刚给的可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见少司命这般惊讶,店家以为自己惹了麻烦,连忙说道:“大人,这钱,小的不要了。”
少司命说道:“我像是吃饭不给钱的人吗?把他们点的菜给我看看。”
“这怎么这么能吃。”少司命默默的说着。看着账单上的菜,这哪里是点菜,这叫点一本,这一本菜单上的菜几乎都点了一遍。奢侈,真奢侈少司命心里说着。
再细细看去,这账单上也没这么多钱。
于是少司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账单上也没这么多钱。为什么说我钱不够。”
店家连忙说道:“大人是这样的,刚才那位公子的侍女,又拿了店里的二十坛陈年佳酿,让我们送到南国使团处。这刚说,还没来得及记账,您看…这…”
“多少钱?”
那商家说道:“打完折,也要十两一坛。”
少司命也不废话,从衣袖中,又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店家,然后离开。
刚一上马车,掀开帘。准备进去,就听见吴晴说道:“多谢少司命慷慨解囊。”
少司命心中郁闷,但是想想钱花都花了,也就释然了。只不过这被宰了一顿,他迟早要讨回来。
“无妨无妨,这地主之谊我还是该尽的。”
三百两,也确实不足以让少司命肉疼。
“吴兄今天大张旗鼓的逛街,不像你平时低调的作风。”
吴晴微微笑道:“这纯属是北国的商家太过热情。我这也是盛情难却。何况北国的好多新鲜玩意。我确实没见过,也有好奇之心,一时间确实买多了。”
不再给少司命问话的机会,吴晴接着说道:“不知这个时间段来找我。所为何事。或者说,我们去哪。”
此时马车已经已经启动,有关于少司命对吴晴的猜忌,也都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眼下的案子。
“你昨夜让陈瑞林来找我,并给了我你推算出来,水属性的生辰八字,我我已经让人去户部查了,这个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韦青的住址,我们找到了,就在山里。”
此言一出。吴晴倒是有些喜悦,毕竟这么多天,这次的线索最具有实质性。
不得不说少司命的钦天监还真的是有效率。
此时吴晴却说道:“等一下。少司命,借你的人用一下。”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少司命问道。”
“让你的人把萍郡主找来。”吴晴说道。
少司命恍然大悟。连忙派人去请萍郡主直接到他们发现韦青住所的地方。
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韦青。
很快他们便到了山脚,由于发现韦青的地方,车马上不去,于是他们便在此等候徐萍。
不一会,徐萍的车马也到了,珊儿还没放下踏脚的板凳,一身偏向于运动服饰的萍郡主就来到二人的面前。以至于珊儿还在后面跟着跑了两步。
一见面,还没等二人行礼,徐萍就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们钦天监的人找到了韦青的住处?”
一时间二人有些尴尬,但是少司命还是行完礼后才对徐萍说道:“我们只是找到疑似韦青的住处,我们不敢妄下定论,所以还请郡主前来帮我们做个辨认。”
徐萍看了一眼少司命和吴晴说道:“带路吧。”
很自觉的有人过来推着吴晴,有了钦天监的人马在前面开路,路确实好走的多。至少有些荆棘密布的地方,被他们用刀全部砍开,饶是如此,萍郡主的衣服还是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路上确实不好走,吴晴心中想到,难怪陈瑞林这么好的轻功也会跟丢,毕竟这根本不能算是路。
期间少司命几次问徐萍要不要休息。而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不要。
甚至于徐萍走的比少司命还要快,有时候还要停下来,等着被推着的吴晴。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在隐约看到了一处房子。
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茅草屋。
众人进了屋,屋中所有的陈设按照少司命的要求一处也不许动,所以等到他们来的时候,屋里所有的陈设,还和之前一样。
吴晴在屋中四处打量着,屋中陈设不多,只有一个简易的床,和一些残破的碗筷,与其说是碗筷,实际上。就是用木头简单的做成了碗的形状,而筷子就更简单,就是两根树枝。但是看的出来,确实已经使用了痕迹。
屋内几乎所有的陈设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就连被子,也就是一堆茅草。
屋内的桌上还放着未吃完的,不知道是某种禽类的肉。
屋中的一角,挂着一件盔甲。
徐萍走进屋子中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件盔甲,她直接走到那件盔甲面前。抚摸着盔甲上的每一处刀痕。眼泪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很想上前拥抱着那一件盔甲,一股带着想念,回忆,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正在侵蚀着她的情绪。
但是仅仅就是一会的功夫,徐萍居然将这股情绪都克制住了,并且又变得有些好冷的模样。这让暗中观察到的吴晴很是费解。
再看一旁的珊儿,吴晴不理解,这要是换了若柒或者巧珍,怎么都会上前去安慰,为什么这珊儿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观察她自家的小姐。这样的主仆关系,吴晴确实没有见过。
这时候不去打扰徐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吴晴有很多疑问,但是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于是他看着少司命在屋中不停的寻找着。不是吴晴不想帮忙,只是这屋中地方狭小,坐在轮椅上的吴晴实在是行动不便。
不一会,少司命便在铺满茅草的床上找到了一封信和一枚令牌。
将找到的东西放在桌上。徐萍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她的注意力也从盔甲上,转移到了桌上。当她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满眼写满了震惊。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震惊是装不出来的。
由于由于徐萍是转过身来看的,她的脸部表情只有吴晴和少司命看得到。
少司命刚想提问,却被吴晴抢先开口。
吴晴说道:“珊儿,你先出去。这里地方狭小,你没经验,别将重要的线索给破坏了。”
珊儿明显还想为自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但是吴晴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郡主作为协助人,有她在这里就可以了。有我在这里,你自然可以放心。”
此时珊儿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她一言未发,行礼出去。
吴晴和少司命的察觉很灵敏,对于珊儿出后还留在门口准备偷听这种事,他们都很清楚。
少司命也知道,吴晴是故意让珊儿出去。
于是少司命对着门外的手下说道:“保护门口的脚印,任何人没我允许,不得靠近门口三丈之地。”
少司命的声音传到了门口每一个人耳里。
凭借敏锐的听觉,吴晴知道,珊儿已经被少司命的手下“请”到三丈之外。
徐萍还是一贯高冷的表情,从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激之色。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对吴晴表示感谢,当然,她也没有反对过让珊儿出去。
而少司命心里则是单纯的以为不能让珊儿知道其中的秘密。
少司命开口说道:“现在这里说的话,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徐萍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他们面前,拿起桌上的令牌。
这令牌通体金色,光看材料就知道是八宝琉璃金所打造,绝对是稀世珍宝,两边为吉祥纹,雕刻的恰到好处,方便手持,而令牌正面为雄狮头,雕刻的栩栩如生,背面单独刻着一个“帅”字。
这就是当时白枭的狂狮铁战团令牌,见令牌者如见元帅。在当时说句大不敬的话,这块令牌,在狂狮铁战团内,比陛下的圣旨更加好用。
徐萍将这块令牌拿起,抚摸着令牌上的纹路,也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儿时的记忆在她的脑海深处被唤醒,那时候的她才两岁不到,对于父母的容貌已经记得有些模糊,但是她对这块令牌的却记忆深刻,这是她从小便放在床上看着的,因为拿不动,所以只能放在床上把玩,在没有军令的时候,这块令牌更多时间是陪伴着徐萍入眠。
没有打扰徐萍的回忆,少司命准备先将桌上的信打开。
吴晴用折扇阻止了少司命准备拿起桌上信封的动作。
少司命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吴晴这是怀疑信上有毒。
吴晴用折扇轻轻触摸着信封,然后对着少司命点点头。
少司命这才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信打开。
信是十几年前,白枭留给韦青的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大概的意思就是,让韦青用魔萝族的阵法,将自己和死去的二十万大军复活。并且详细的说了“起死回生阵”的使用方法和布局,还提供了如何照做金木水火土极致五行的推算方式。
少司命将信递给了吴晴,吴晴并没有先看,而是将信放在鼻子上仔细的闻了闻,然后眉头一皱,将这信的一角撕些许,放在嘴里咀嚼一下后吐了出去。
在少司命不解的注视下,吴晴才将信的内容打开。他的重点放在了“起死回生阵”的布置方法上,他清楚的记起了这就是和小时候他看过的卷宗上的阵法一模一样。推算极致五行的生辰八字,也和他记得分毫不差。
这是偶然吗?吴晴心里想道。如果说之前的种种事件,都有京畿处的影子,可以理解是京畿处出了内奸,但是这阵法吴晴清楚的记得,是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的,印象中,能不经过父亲准许而进入他的书房的,只有小时候的自己。
难不成,在他看着卷宗之前,还有人也看过了这阵法?
吴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将桌上的信封也一并拿起,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信纸本身的味道,吴晴还察觉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京畿处的味道。
京畿处作假,天下一绝,只要给京畿处看过一眼,任何东西都可以做的出假的。而且无论是从笔迹,年代感,京畿处的造假术,足以以假乱真。哪怕没有的东西,也可以给你凭空制作出来,就像这封十几年前的信一样。
吴晴自幼接受吴道子的教育与培养,自然不乏很多京畿处的人员来教导吴晴,这封信,在外行人看上去是当年的手笔,但是在从小接受京畿处培养的吴晴看来,漏洞百出,这模仿的笔记,做旧的味道,就是在吴晴脑海中京畿处独有的味道。
若是你问吴晴怎么知道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你从小吃一家的煎饼,并且还和做煎饼的学了手艺,那么不管多久,只要还是那人的手艺你自然能尝的出来。
是京畿处的内奸?还是另有其人。
现在的吴晴还不敢断言。
而徐萍也在吴晴愣神之时,将手中的令牌放在了桌上。将吴晴手中的信封拿了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将信放在了桌上。
“这封信是假的。”
“这封信是假的。”
吴晴和徐萍异口同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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