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南部,七月的太阳已然有了一丝毒辣,一辆丰田考斯特疾驰在本就不太宽阔的盘山路上,车辆的快速行驶让司机的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

    “师傅,能不能稍微快一点,沪上的考察团已经到生产基地了!”制服女人看了眼主座上正闭目养神的男人小声的催促道!

    “好的,李秘书!”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车辆再次提速!

    制服女人下意识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眼睛还想再说些什么。

    “滴……”

    一辆不停闪着远光灯长鸣着喇叭的货车从对向车道呼啸而来,而两辆车的交汇地点正是前方的长下坡加弧形弯道处。

    “啊…”

    制服女人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刺耳的喇叭声让坐在主位的男人也猛然睁开了双眼!

    “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车身失控,向着旁边的山沟滚了下去……

    “这下完犊子了,大好的人生刚过半,操劳了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受,都说红颜祸水,这女人就是他么的沉不住气,什么考察团,让他们等着不就行了,催什么催,这下全都玩完了!”

    此刻晋阳无语的抓紧了扶手,纵然心里的含妈量极高,但身体的重创让他无法再表达出来,随即脑袋一歪,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哎呦,疼死我了!”

    “啊…”

    剧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晋阳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艰难的睁开了一丝眼睛,眼角的疼痛让他嘴角不由的咧了起来。

    还好,还好,身上的其他地方没有剧痛传来,应该是没嘎。

    但这环境怎么有些不对劲,路边的树叶和杂草有些绿的过分,而且还传来阵阵的泥土和青草的香气,这股子味道晋阳不知有多久没闻到过了。

    在确认过自己身体没有大碍后便彻底放松了下来,微微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这股大自然的味道。

    “晋阳,晋阳…”

    一声声焦急的呼喊传来,随后一只略微有些纤细的小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没事。”

    晋阳下意识的答道,随后便睁开了眼睛,一张年轻漂亮却又略黑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脸得焦急。

    “嗡!”

    晋阳的大脑开始宕机,“晋荷”的名字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没事就好,我先去看看其他人。”

    没等晋阳反应过来,那道略微有些瘦小的身影便焦急的跑向其他地方。

    这什么情况,晋荷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怎么看起来会那么年轻,她和我是同年,四十多岁的年纪不应该啊。

    “不对,不对!”

    刚刚劫后余生让晋阳的精神极度的放松,这会依旧还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感坐了起来,入目一片狼藉,不是太长的下坡路上躺满了受伤的人,不远处的拖拉机车头直直扎在了路边的引水渠,而车厢则侧翻在几十米开外,这场景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晋阳不敢置信的抬手就朝自己脸上抽去。

    “啪,啪,啪!”

    直到脸上及眼睛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才停手,呆愣愣的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穿越?还是重生?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在脑中慢慢回放。

    这一幕应该发生在1995年七月份,他和晋荷两人参加完高考骑着自行车从县城回到镇上,然后碰见了村里去镇上开会的晋大脑袋,加上又是镇里的集市,村里的男女老少便跟着晋大脑袋一起赶集。

    七月份太阳已很是毒辣,晋阳骑着自行车带着晋荷从县城回到镇上,身上的衬衫早已湿透紧紧的贴在了身上,浑身难受的不行,刚好碰上村里的拖拉机。

    “这不是我们的两个大学生嘛,赶紧上车,别累着了。”

    晋大脑袋粗犷的声音混合着单杠柴油机的轰鸣声。

    “哎呀,爸,你讨厌,”

    晋荷娇嗔道。

    晋大脑袋,也就是晋荷的爹,和晋阳老爸同岁,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发小,两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

    晋家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两千来口人,百分之八十的晋姓本家,加上少数的外姓人。彼此也都熟悉的不得了,再加上晋解放,也就是他那不是十分靠谱的爹在村里人缘也不差。

    所以上车后在这个叔那个婶子的招呼下,晋阳和晋荷嘴巴几乎就没停过,一直和乡亲们热火朝天的聊着。

    晋家村面朝黄河,背靠着太行山尾脉,回村的话需要下一个很大的坡子,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村里的所有人都对这里熟悉的不得了。

    晋大脑袋下坡的时候速度放的很快,而出事故的地方有个弯道,坡度已经放缓,但明显还是速度过快,晋大脑袋便踩了一脚刹车。

    结果刹车锅直接破成了两半掉在了路中间,他和晋荷是最后上车,在车后面坐着,听见声响的晋阳回头便看见了那掉在地上碎片,下意识拉着晋荷跳了下去,而没跳下去的众人伤的都十分严重。

    “晋阳,快过来帮我,我爸腿被压着了!”

    晋荷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作为过来人的晋阳清楚的知道晋大脑袋的伤势有多么的严重。

    来不及思考,晋阳起身便跑了过去,情况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晋大脑袋的大腿被拖拉机后面的大轮子紧紧的压在了水泥渠道上,血肉模糊。

    而已经失了神的晋荷紧紧的抱住他爸的大脑袋,哭的撕心裂肺。

    怎么办?怎么办?

    晋阳咬了下舌尖,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向坡上,还有五、六个人躺在坡上。

    “晋荷,别哭了,你冷静!”

    晋阳朝着晋荷大吼了起来。

    晋荷一愣,像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一样,随后停止了哭声,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晋荷,听我说,你现在一直保持和你爸说话,千万别让他睡过去,我现在回村去喊人,听明白了吗?”

    晋荷抬头,梨花带雨,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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