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原来是这么的舒服。
第三天,他再叫下人上酒,当他倒出一碗酒的时候,他定定地看着那碗微漾的酒水,他很想喝,沉溺于醉倒的清静里,那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发现自己在渴望酒,渴望醉倒,这份渴望让他很恐惧,每当他渴望一些东西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更坏。
他不寒而栗,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将军府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就这样,他在书房里坐了一宿,滴酒不沾,脑子里反复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有丹神医跟他说的那番话。
第二天他便清点母亲的宝库,留下一两件之后,全部拿出去变卖。
母亲死了之后,是二婶出来操办丧事的,二婶现在依旧坚持分家,是对他失望至极。
分家他同意,但是欠二婶的要还回去,那是一笔糊涂账已经算不清楚,且看能卖多少银子便给多少。
他叫了百宝斋的掌柜过来,让他带伙计过来一一盘点给价。
清理出一个又一个的匣子,他才发现原来母亲竟然还藏着金锭,还有好多名贵的首饰。
嬷嬷告诉他,有部分是母亲的嫁妆,有些是他祖母留下的,因没有分家,所以没有给二房老夫人分,还有一些是宋惜惜送的,宋惜惜和离的时候,这些都藏起来了,好在宋惜惜也没问。
战北望叫嬷嬷挑出宋惜惜送的那些,挑出来之后还给她。
嬷嬷叹气,“其实还给她,她也不会要,不如给二老夫人,反正她和二老夫人感情甚好。”
“她给二婶是她的事,但我们不能替她做决定。”战北望是这么认为的。
这件事情王清如不同意,不是她贪图那点钱或者首饰,而是她真的不要再跟王府的人有任何的牵连来往。
反正宋惜惜没有带走,那就卖掉或者断当掉,卖了多少银子反正也是给二老夫人的。
“她不会在意那些,反倒是大嫂临死之前不是当了东西吗?去把她典当的东西赎回来不比还给宋惜惜好吗?”
“大嫂本身也是要还给她的。”战北望说,他觉得王清如这话不通,“既然不要和他们有牵扯,那就更应该还回去,哪怕她扔掉了,那也是她的决定。”
百宝斋的人在,王清如纵然很恼怒他的做法,也不想再闹出家丑,把他扯了出去说话。
到了库房外头,战北望摘下斗篷很自然地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早产完之后身体一直都没有大好,如今又那么的冷。
王清如怔了一怔,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本来心里头憋着火气,这会儿却消散了一半。
但是,心里那么一点的感动,也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她柔和了一点的面容再度冷硬起来,“这样的小心思若只为说服我,不如不做,我不是花点小心思就能哄得住的人,现在我们将军府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你执意要还钱给二房我不反对,但如果那些首饰还回去给宋惜惜,我们就要多掏一笔银子还给二房,你别怪我自私,现在将军府什么情况你知道,我不能不为我们未来着想。”
战北望看着她被吹得有些发红的鼻尖,脸上却是咄咄逼人的神色,如果换做往日,他不想吵架那忍忍就算了,但是,有些错他是知道的,知道又不改,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态度也很强硬,“我会想办法赚钱,但该还给人家的,全部还回去,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不给王清如反驳的余地,转身进了库房。
王清如伸手想拽住他,但没拽住,伸出的手空落落地在半空,她愣了一下,这些内宅的事情,战北望不听她的?
她生气扭身就走。
百宝斋那边给了一万三千两,这个价格不算宋惜惜送的那些。
主要值钱的还是战家祖上留下的那些,但变卖就肯定贬值,而且贬值很多。
有一万三千两也不少了,全部还给二婶,他手头上还有一些余钱,是第一次变卖的时候余下的,办丧事花了些,如今还剩个二千两左右。
省吃俭用吧。
他帮着百宝斋把东西送回去,变卖家产自然会成为笑话,但他已经不在乎了,再难听的他都听过。
“战大人!”就在他驾着马车要走的时候,却听得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他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靛蓝色衣裳,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男子站在百宝斋的旗帜下,虽是这般入世的打扮,但却有几分仙风道骨。
战北望不认识他,“敢问尊驾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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