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深吸一口气,逼退眼泪平复情绪,“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皇上的顾念,万一他不顾念呢?我们不能冒险,王爷说得对,两国是绝对不能开战的,一开战,就算皇上真心想保也保不住。”

    更何况,还未必真心想保呢。

    谢如墨挪过去一些,握住她的手,“别太担心,我们绝不会容许事情去到最坏的地步。”

    宋惜惜知晓他的绝不容许其实并未有多大把握,因为人心最难掌控,尤其是西京新帝,他当上太子之后便开始在西京散布鹿奔儿城的事,激起民愤,如今登基为帝,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于先生把那些信息集合了一下做了总结,“靖远帝似乎不怎么把帝位当一回事,只用这滔天权势为他太子兄长和那些被屠杀的平民讨回公道,逼我们退让边线,他甚至是想开战的,只不过因着西京相助沙国那一次,他们也是损兵折将,加上与我们僵持多年,成凌关也曾大战过,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朝中反对开战的人不少,其中以冷玉长公主为主,这一次冷玉长公主带领使者团来,想必是靖远帝的一次退让,也会是唯一一次的退让,如果谈不拢,估计反战派也会被彻底打压下去。”

    冷玉公主是西京先帝的嫡长女,是西京先太子和如今靖远帝的姐姐。

    如今靖远帝登基,她为长公主。

    而靖远帝其实也是她一手扶持上去的,当初西京先帝病重,是她替父协理国事,在西京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西京有一句话:如果长公主不是女子,必定会被立为太子。

    只是,西京可以让女子干政,女子当官,却不能让女子为帝。

    沈青禾忽然道:“我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她很有手腕,很有魄力。”

    于先生连忙问道:“沈先生,原来您认识冷玉长公主啊?那她可有什么软肋?”

    沈青禾想了想,“重亲情,重江山,重黎民百姓。”

    谢如墨道:“这是软肋,但同时也是她的甲胄。”

    宋惜惜说:“至少是她来,证明暂时反战派是压下了主战派,这是我们的机会。”

    于先生叹气,“是机会,但她要的东西肯定也很多,有些东西给与不给,是我们做不了主的,便做得了主,我们能给吗?”

    最大的争端,就是边线,但现在的边线,才是商国人承认的边线,之前西京在商国积弱的时候一再侵蚀,才有了后来持续几十年的边线之争。

    接下来大家都是沉默,谢如墨便说先散了,等看刑部那边有没有问出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信息再说。

    回到冷梅院,宝珠上前道:“王妃,那些首饰全部都卖掉了,银票我已经放在您的私库匣子里,总共是五千三百两。”

    谢如墨问了一句,“什么首饰?”

    宋惜惜道:“将军府派人送回来的那些,我也不知道竟然送了这么多出去。”

    谢如墨揉揉她的头发,“你曾掏心挖肺对他们好过,他们不知珍惜,是他们的错。”

    宋惜惜扯了扯唇角,掏心挖肺算不得,但是也是发自内心对他们好过的,“都过去了。”

    她对宝珠说:“那些银子不用收起来,交给万紫用于绣房开支。”

    “好,知道了。”宝珠应声道,知晓姑娘如今心里不好受,备受煎熬晚上也睡不好,她道:“你泡个浴,泡了好睡些。”

    宋惜惜看向她担忧的眸子,没拂逆她的好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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