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村子,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十年前发生了一场瘟疫,为了防止瘟疫扩散,落叶村封村了,至于有没有人活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而我娘,却是当初落叶村唯一活着逃出来的人。
陈九听完放下手中的活,骑着二八自行车马不停蹄的前往了落叶村一探究竟,从远处望去,村子里一片祥和,没有任何不妥,但当他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尸横遍野,到处都是人的尸骨,乌鸦站在人骨上乱叫。
当时正值晌午,天气很热,但在村子里却出奇的寒冷,那种透着骨子里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直到下午,趁着太阳还没下山,他赶紧骑着自行车往回家里赶,落叶村距离陈家村有20公里,路上他总感觉骑车很吃力。
原本轻松蹬上坡的路,他根本骑不上去,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下车推上去。
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车座上有人,因为他推着车把可以感觉到车子很沉。
“是人是鬼?”陈九完全不敢回头去看,他只能呆呆的注视着前方,现在他的心里十分害怕。
“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车座后面发出诡异的声音,那种声音很空灵,带着回音。
陈九彻底傻眼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撞鬼了,而且这个鬼已经跟了他半路,从落叶村到这小山坡足足十公里。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回哪去。”
陈九的嘴唇发白,双腿忍不住的颤抖,但身后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等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他以为没事了,就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只见一具白磷磷的尸骨正坐在他后车座。
他被吓得哇一声坐在地上,松开车把,车子与尸骨同时倒在地上。
只见那尸骨的牙齿开始上下碰撞,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陈九连滚带爬的,推着车子拼命往回家里赶。
回到陈家村,已经是深夜了,他将车子停在门口,跑进屋子里将门关好,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
我当时正在屋子里偷吃红薯,碰巧被他给撞见了。
他看到我嘴叼着红薯,心里的不安与忐忑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无奈。
“又偷吃红薯,今天没吃饱饭吗?”陈九走上前,去里屋给我打了一杯水。
我二话不说一口气全喝了,今年我已经10岁了,听陈九说,他不是我亲爹,我是落叶村的人,在我二十岁后就要带着我娘的棺材回到原本的村子,将她安葬。
而我娘在生下我后,就死了,如今埋在家里的后山。
我小时候很淘气,给村子里添了不少麻烦,同时我这个人也很倒霉。
只要谁家小孩跟我玩,不出一天,他必定伤痕累累,哪怕是一些大人对我打招呼靠近我,都会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
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望而生畏,都觉得我是个扫把星。
当我渐渐懂事,学会独立思考,就会主动远离这些人。
陈九每天在镇子打工,给了邻家三婶子20块钱,让我每天都去她家里吃饭。
但我吃的哪里是什么饭,他们坐在屋子里吃白米饭,我就拿着一个冷馒头啃,在村子里我很不受待见,也只有每天等到陈九回家,他都从镇子里买些吃给我。
“吃饱了就回去睡觉吧!”陈九摸了摸我的头,将我抱起放在了炕上,还没熄灯,就听到外面传来三婶子的怒骂声。
“陈九,把你家孩子带出来,那个白眼狼,我整天给他吃给他喝,如今却祸害我女儿。”
外面的火光很亮,我睁开眼睛被吓的一激灵,知道事情兜不住了,赶紧将头钻进被窝里假装睡着。
陈九起身,披上外衣下炕打开门,只见院子里站满了人,他们手持火把,由三婶子带头。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完全一脸懵,三婶子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连哭带嚎的喊道:“你家儿子把我姑娘带哪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中午我家二儿子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去。”
“那个白眼狼,你把他给我叫出来。”三婶子已经快要疯了,对着他又打又拽的。
陈九的脸刷一下阴沉下来,知道我又闯祸了,转身从里屋将我揪了起来,拎到所有人面前让我跪着。
“说,今天你和小花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你回来,她还没有回来。”
三婶子家里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叫陈小花,二女儿叫陈小华。
我跪在地上,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哆哆嗦嗦的说:“今天我们去后山的那条小溪边玩了,可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三婶子听完带着村民转身就去找姑娘,临走前对陈九恶狠狠的喊道:“如果我家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家儿子偿命。”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陈九看着大部队的离去,叹了口气,看我一眼,这些年他为我操碎了心,每天回来,基本都有村民找上门,不为别的,只因为我又闯祸了。
“换上衣服,跟我一起出去找小花吧!”陈九回到屋子里,他依旧是不打我不骂我,从小到大,无论我闯什么祸,他都不会教训我。
只是唉声叹气,就好像对我有亏欠一样。
换好衣服,陈九拉着我去了后山,村民们拿着火把呼喊着小花的名字,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最主要的还是我和小花上山玩的时候,遇到了一场非常恐怖的事情。
村子里唯一愿意接近不嫌弃我的只有小花,今天中午她说带我去找野味,她在后山的河里发现了河虾,带我一起去抓。
我自然是答应了,毕竟河虾的味道酥酥脆脆的,很好吃。
我俩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整整抓了一脸盆的河虾,下山的时候,她端着虾和我讨论着回家怎么吃。
当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昏暗,山上的路不好走,我俩都走的很慢。
忽然我俩发现前方有个长长的影子,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
我们两个都很好奇那是什么,陈小花端着脸盆表情发呆说:“他好像让我们过去,说有事情问我们。”
天色越来越黑,山里的路已经快要看不清了,但那个长长的黑色影子却看的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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