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地穿好鞋子,看着旁边打呼噜的霍鑫,这个时间点也没法叫醒他,明天还要赶路,倒不如让他好好休息。
他是车夫,我倒是无所谓,赶路的时候还可以躺在马车上补一觉。
想起晚上瘦猴的表现,我倒是十分好奇另一个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我悄悄的走出屋子,来到外屋,这里漆黑一片,但可以隐约看见外屋里的锅碗瓢盆,对着那一点光,我来到另一间屋子面前,窗帘挡着,我伸手就要去掀,但手碰到窗帘的那一刻,我忽然犹豫了。
万一里面有什么麻烦事情怎么办?
今天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第二天走了,其实也挺好的,干嘛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想到这里,我压制住心里的好奇心,刚转身,就看到瘦猴举着蜡烛站在我身后,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的。
他压低声音,沙哑的说道:“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我一时间眼神有些躲闪,也被吓了一跳,解释说:“我找点吃的,忽然就饿了,睡不着。”
瘦猴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转身来到柜子前,他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鸡腿递给我说:“吃吧,今天刚宰的,我本来想着明天给你们热一下。”
瘦猴举着手中的鸡腿,我咽了一口唾沫,伸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他继续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你们。”
我嗯了一声,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门口立着一把铡刀,上面还在滴血。
屋子里面暗,不代表外面就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大晚上的,这瘦猴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往自己的家门口放铡刀呢?
我啃着鸡腿,回到炕上坐着,霍鑫的呼噜依旧是震天响,这一晚上我是不敢睡觉了。
首先举着蜡烛,吹灭火光,放在一旁,爬上炕说道:“这特么呼噜,不知道的还以为旁边睡头猪呢!”
“小子,你也别乱转悠了,吃完睡觉,知道了吗?”
我嗯一声,将手中的鸡腿吃完,往腿上抹了抹油手,爬上炕睡觉。
本来我是睡不着的,但眼前却有些迷糊,就好像那鸡腿里有什么东西。
在我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我居然睡着了,不过对于外面的动静,我还是可以感觉到的。
我感觉到旁边来个人,那个人的身影与瘦猴一样,他看着我骂道:“小b崽子,没事乱跑什么。”
话说完,他抬起手给了我一巴掌,很奇怪,这种感觉就十分奇怪,因为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生疼,我却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不是说在梦里遇到危险,都不会感觉到疼吗?为什么我会痛的那么真实?
也许是他给的鸡腿里有什么东西,但我这种百毒不侵的体质,为什么也会上当呢?
难道是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毒?身体还没有适应吗?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现在都无法动弹,而且这似梦非梦的场景,让人很是迷茫。
在梦里,我再次来到那扇门前,总感觉这扇门的背后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我手不受控制的掀开帘子,门帘后面的场景也一目了然。
有个女人,她穿着红色嫁衣,披着红盖头,就站在门口。
我往后退了两步,发现在她身后还有一个人影,是瘦猴,他脸上涂的比面粉都比,两个腮红看起来就像个死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话刚说完,猛然间睁开双眼,强烈的眩晕感瞬间笼罩我的脑袋,我痛苦的捂住头,差点吐出来,坐起身,我发现霍鑫已经不在旁边,瘦猴也不在。
外面已经天亮了,我坐在炕上揉着太阳穴,回想起自己做的梦,觉得十分诡异。
“这地方肯定有什么事情,而且事情还不小……”
我揉着太阳穴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无缘无故的,手不可能乱抖,只有我心里明白,我这是在害怕什么。
我掀开被子,转身下地穿好鞋,在路过那个屋子的时候,我发现门帘后面还有一扇门,上面用锁,锁住了,里面有什么东西还不清楚。
走出大门,我脑袋的眩晕感好了很多,但门口的情况不太乐观。
霍鑫坐在大门槛上,背影看起来十分颓废,瘦猴也在一旁说着什么,满脸愁容。
我皱着眉走过去,来到门口我才发现,门口聚集了不少村民,他们围在一辆马车前指指点点的。
我也跟着看过去,那正是霍鑫的马车,血,碎肉,除此之外,马头就在马车的下面。
昨天晚上睡觉,霍鑫赶路的老伙计遇难了,除了马头,身子被毁的一塌糊涂,只剩下一堆碎肉。
我低头看向马车底下的马头,他眼睛瞪的很圆,就跟人一样,瞳孔放大,昨天晚上,它肯定是受到了惊吓。
我回到霍鑫旁边,他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眼中布满血丝与泪水。
这匹马是他父亲留下来的,经常用来赶路,无论多么难走的山路,狂风暴雨,它都没有停下过,对于霍鑫来说,这匹马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别让我找到,不然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霍鑫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瘦猴也在一旁劝他冷静,这还是村子里发生的第一件邪门事。
要说村子里有没有坏人,那倒是有几个,但他们都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但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村民们都议论纷纷,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是不是山里有什么东西下来了。”
“半年前不是还有跑路人经常失踪嘛,听说看到的都是老头老太太……”
“难道是有熊瞎子下山了?”
“这马死的也太惨了,除了头,就没剩下好地方。”
霍鑫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村民们也很自觉的给他让开一条路。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接下来做什么,霍鑫走到马车前,趴下将马头拖了出来。
霍鑫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林天,帮我做个法。”
我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让我给这匹马超度一下,他死的冤,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
我走上前,先是跟他一起把马头抬到院子里,可就在我手触碰到马头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立刻闪过无数的画面。
赶路的,翻山越岭的,这些画面都是这匹马生前的记忆,紧接着来到了深夜,它站在铁门门口,动了动耳朵。
可就在下一秒,鲜血四溅,他身上喷出大量的血,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马头已经落在地上。
最后的画面,仅仅只是留下一个扭曲的人影,那道影子看起来十分奇怪,根本不像是人的。
我愣在原地许久,霍鑫推了我两下问道:“林天,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道:“没事,先把他抬进去吧!”
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一切原因还要在瘦猴身上找。
没了马车,我们赶路也受到了阻碍,霍鑫手里没有多少钱,想要在村子里重新买一个,还有些困难。
而且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死去的老伙计身上,我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马头放在上面。
如今我身上也没有道符,只能随便念叨两句送他上路。
所谓的超度,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种安慰,死了,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最终都躲不过去黄泉路。
不过想要进去,还需要路过阴阳交界处,在那里,我或许还可以找到霍鑫的马。
做好了超度,我放下手问道:“你打算将他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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