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县。
城下,贺虎臣带着副将李卑,游击将军伍维藩等,正面展开了对神一元、神一魁兄弟的进攻。
不过几日的光景,双方就在环县境内数次交锋。
神一魁和神一元兄弟都是边军出身,贺虎臣也是,双方都是一个把式,连续打了七八天,这才让一方有了落败的迹象。
但南边传来的消息,更是让贺虎臣神情凝重。
安化县已经丢了南部的四分之一城池,更南边的驿马镇和庆阳卫城被破了,王三的先锋军,由王渠这个参将亲自带领,现如今沿着驿道,一路狂奔,似乎准备驰援安化县。
贺虎臣脸色越发阴郁。
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掉神氏兄弟,那么一旦安化县彻底被破,那他就只能撤回宁夏了。
安化县一丢,环县也守不住太久。
贺虎臣也没有足够的钱粮支撑他跟王三血战。
环县附近的村落和土地,相当一部分都被神一魁和神一元祸祸了,能给他的补给本来就不多,还得担心身后一些卫所里破落军户。
军户们都快饿死了。
蝗灾刚过,人心惶惶,神一元和神一魁正在贴榜,派人到处招兵买马。
再加上一些宁夏戍边过的老兵回来乡里忽悠,他们更是相信神一魁和神一元能让他们活下来,不饿肚子。
西北边兵那是一个两个都兴奋的投奔他去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神一元、神一魁的势力,膨胀到了两万有余,虽然很多都是扶老携幼,但真正能上战场的,怎么也有七八千。
这可比只有五千人马不到的贺虎臣多了好几千。
这些时日对手是越打越强,毕竟吃饱肚子之后,再配合神氏兄弟的骑兵,贺虎臣也被遛得厉害。
大西北的边兵,基本都会骑马。
所以,这七八千人,再次都是骑马步兵,机动之强悍,不比蒙古人差。
要不是贺虎臣麾下家丁不少,军备相对厉害,也不见得他有机会胜利。
“罢了,诱敌赌一把。”贺虎臣召集来了副将李卑,让他领一千人拖住神氏兄弟,死死拖住一天,然后且战且退,往南的木钵撤。
然后他又命令游击将军伍维藩统领两千人快速南下,在曲子镇附近埋伏。
接下来就是他的表演时刻。
只要神氏兄弟真的跟他往南走了,就算坑不死他们,也能击败他们。
神氏兄弟一旦崩了,环县危机解除,那么他就能往南驰援安化。
反正不管南下驰援安化,还是跟神氏兄弟对抗,都是为了保证南下驿道的畅通。
都是一条路上的,他不愁神氏兄弟不上当,毕竟环江往南走,全是驿道,里头都是钱粮,谁能放弃?
命令下达,当天夜里,就有一批人往南走。
凌晨天蒙蒙亮,神一元和神一魁,在自己的帐内都接到了贺虎臣往南走的消息。
一时间,他们都惊愕了:“这就走了?还是他们有什么想法?”
“问问本地人看看。”
神一元赶紧叫来环县、安化县附近出身的本地军户。
“大王,这环江一条上,全是驿道,附近原上的粮食,都会聚拢在环江驿道,然后运往环县,最后送到宁夏。
因此,环江沿途,可谓富庶。
或许,因为我们招兵买马和这一次蝗灾的缘故,贺虎臣没有了足够的粮食,只能被迫南下。”
一听这个可能,神一魁越想越心悸:“不能让贺虎臣吃饱!他们要是吃饱了,还能从南边招来更多的人,他可是总兵啊!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咱们不能坐视他壮大!”
神一元也沉了沉神情道:“那就分兵。你带一路去追,我帮你拖住贺虎臣留下来的人。”
“好!”神一魁没有反对,他这一次从靖边、定边一带招来了一批边军骑兵,个顶个好手,要追击敌人,还得他速度快。
很快,神一魁用过饭之后,立刻点选了八百边军骑兵,弄了七八天的干粮,就往南冲了。
一出去,贺虎臣的营寨内,就冲出了八百骑来拦截。
神一元立刻命人偷袭营寨。
于是,李卑纠缠了神一魁一阵,将神一元放进了营寨之后不久,大火就猛地弥漫。
神一元的前锋受到了火攻,又被寨内躲藏的两百骑冲出来,直接四散而逃。
神一元暗骂一声该死,他虽然盘算过贺虎臣会留伏兵,却没想到他留的居然是骑兵和火攻。
营寨被烧了,就意味着贺虎臣压根不打算跟他们在环县纠缠。
大概率就是环县没有粮食了。
“大大王不好了!那两百骑往二大王后路抄去了!”
“命令步卒方阵和骑兵跟上掠阵,魁子会自己撤回来的。”
神一元没有着急,现在他撒出去的斥候还没完全回来,不能弄清楚四周是不是有贺虎臣的兵马踪迹。
如果有,自己贸然带着大军移动,大概率会被直接切开阵型。
所以,他只敢丢出一点作为“饵”。
不过,很可惜,神一元的饵还没起作用,神一魁感觉到了后路冲上来的两百人准备将他的骑兵拦腰截断,不得不吓得放弃一部分人去截断,剩下的人跟他往冲向李卑。
双方正面交错,尸体一下掉下来数十人,互有死伤。
李卑面色如常的挥舞手中马刀,一个回旋,刀锋快速划过挡路的一个敌人脖子,鲜血狂飚,浸染一地。
“李参将,贼獠凶悍,还发现了我们的动作!咱们现在怎么办?”
之前领两百骑冲进来的中年男人,看到李卑汇合后的人数,只是扫了一眼,都免不了脸色凝重。
损失不小!
神一魁的骑兵绝对是精锐!
不过他看向李卑,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慌张的情绪,渐渐消解。
李卑不回答,只是带着骑兵一边往北走,一边回头寻找位置。
终于他看到了一座门沟,带着人一头扎了进去。
“跑进沟里?怕不是脑袋坏掉了!”神一魁大喜,登时下令追击,更卖力了。
神一元依旧凝眉,不过看到神一魁越过了城东沟,又有一些马失前蹄,这才冲上河滩的时候,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赶紧吼道:“鸣金!鸣金!”
因为他发现,门沟内猛地重新窜出了李卑的骑兵。
刚刚过河还没稳住阵列的神一魁骑兵,已经慌了。
“集结!集结……”神一魁发错了命令。
而李卑却眼底闪烁得意和不屑张口下令:“弯弓!射击!”
旋即招来宝雕弓,拈弓搭箭,快速射出一箭,正中扛旗的神一魁部骑兵。
随他而起的,就是数百羽箭,正在汇聚的神一魁士兵立刻发出了惨叫。
然后李卑丝毫不减速,而是作为领头的骑兵,快速窜入城东沟,接着弯弓,又是一片箭雨掠过。
然后李卑已经来到了城东沟的南岸,快速拉平阵型,如同鱼鳞,控制住马匹在河边三十步,对着河对岸抛射。
神一魁挨了一通箭雨袭击,损失不小,本来他想要报复,结果听到了一阵鸣金声,再看看因为旗帜不在,已经出现溃退的骑兵,他不由得气馁。
但又很不甘心,于是一边撤,一边怒吼:“给老子等着!”
李卑看着他们撤退,依旧没有多少神情对手下说“让环县内从城头丢下棉被,好好拖延一段时日,让贺总兵可以布置一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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