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带着虞湫回了一趟静华峰。
虽然说两人都是静华峰的弟子,但这一趟回去,却有一种女儿带着女婿回娘家的怪异感觉。
上首的古栎熹看着二人,一脸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元梦滢更不用说,从一开始就觉得虞湫是和自己争师姐的人,自然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她和虞湫这么多年,真真做到了相看两厌。
唯一表情正常且真心觉得欢喜,的只有薛玉一人。
自认没尽到大师兄责任的他看见虞湫全头全尾地出现,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踏实。
哪怕虞湫都没正眼看他,也依然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慈爱地看着他。
寒暄一会儿,古栎熹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找理由让薛玉和元梦滢把虞湫带出去,只留下时荔一人。
从刚才开始,时荔就看出古栎熹有话要说,这会儿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好奇地看着古栎熹,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惊天秘密。
古栎熹做作地咳嗽了一声,目光有些心虚闪烁地落在时荔的佩剑上。
“阿荔,有一件事情,为师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其实苍碧剑与虞湫的紫炎,原出自同一块灵石。为师想问问你,究竟是本心相许?还是受了剑心的影响?”
时荔:……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吐槽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师尊,还是清醒他不是原剧情中那么疯魔的人。
不过看着古栎熹真切关怀的眼神,时荔还是认真耐心道:“师尊放心,我看得清自己的本心,和剑心无关。”
这么多年,她和虞湫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到底是被剑心影响,还是心之所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古栎熹还是偏心她的,生怕她看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才有此一问。
见她说得清醒又笃定,古栎熹也算稍微放心了些许,但又继续皱眉道:“虞湫是天生魔体,未来……不知能否与你长长久久。或许有一日,会寿元殆尽,你都想过了吗?”
他就像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大家长,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弟子爱听的,但每一句话都实话。
古栎熹不算一个好师尊,但也在尽力地去做一个好师尊。
“弟子都明白,师尊放心,我们过得几日算几日。至于以后如何,就交给以后吧。”
他们在殿内说话的功夫,外面的杏树又惨遭毒手。
先动嘴的是元梦滢。
她看着虞湫,挑衅地说:“我这些年可没少吃师姐亲手制的杏干。等我把这些杏都打下来,还让师姐给我做杏干吃!”
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
薛玉在旁边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虞湫还有这一面,周围的杏树都遭了殃,一颗完整的杏都没能留在树上。
看着满地坠落的果子,薛玉很是头疼地走到元梦滢身边,压低声音对她说:“你就不能让让他?”
“我凭什么让?师姐都让给他了,杏干必须给我!”
元梦滢自然不肯,甚至还瞪了薛玉一眼,“哼!你也偏心他!”
薛玉:……
等时荔走出来时,就看见满地都是金黄的杏,还有一个快被气哭的小师妹。
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含在眼眶里,一看见她走出来,马上委屈巴巴地凑过来,“师姐,虞湫欺负我……”
时荔看了看地上的杏,又看了看扶额说不出话的薛玉,还有面无表情盯着自己的虞湫,一时无语凝噎。
憋了半天,对虞湫和元梦滢一起说:“你们再这么糟蹋杏,以后都别吃杏干了。”
这话说得好,话音落下,虞湫和元梦滢都开始有了动作,纷纷小心仔细地捡起掉落的杏子,动作又快又轻。
“还得是师妹。”薛玉在旁边再次表示震惊。
相比之下,自己这个大师兄是真的没权威,说句话都没人人肯听。
不过他也根本不在乎,只要静华峰安在,几个同门安在,就没有什么不好了。
时荔此时和薛玉想得倒是出奇一致。
看着忙着捡杏的两个人,微微扬起嘴角笑了。
没有走火入魔的师尊,没有为爱所伤的大师兄,也没有与魔尊纠缠不清的小师妹。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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