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之后,时荔豁然开朗。
人的心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有时候,只是一个瞬间。
弹幕兀自地疯狂,时荔并没有多加理会,而是悄悄看向身边的少年。
他低垂着好看的眉眼,像是还在思考,该如何制作更实用的防狼器物。
时荔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身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少年现在认真关心的对象是她,真的做不到不心动。
好像有点儿变成恋爱脑了。
可是,也只有对他才会这样。
“其实……不用,我自己会小心的。”她斟酌着语句,想吸引司屿的专注力。
然后,就成功了。
司屿看着她,眉眼弯弯如虹。
“没事,不麻烦。”他的唇色很淡,微微上扬,笑容清朗得像初春第一道微风。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得有些微妙,休息室那边却传来脚步声。
祖父和那位年轻的客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男人神情温和,恭敬礼貌地朝祖父颔首。
“麻烦您了,请您尽量考虑我的请求。”
时荔看了他一眼,倏地注意到祖父的脸色有些凝重。
“荔……司屿,帮我送客。”
祖父没有回答年轻人的话,喊时荔的名字喊到一半,忽然换成了司屿。
少年忽然被点名,快速地答应,走到年轻人身边,“我送您。”
祖父送客的意思这么明显,年轻人面露无奈,只能动身离开。
司屿跟在他身后,一直送到门口,等他彻底离开,才转身回来。
时荔走到祖父身边,小心地开口,“您怎么了?”
祖父脸色才有所缓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慈爱地安慰,“我没事。”
真的没事和粉饰太平,时荔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她担心地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我们这么多人,能想到的办法总比您一个人多。”
顿了一下,她又看向司屿寻求外援,“司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再次被点名,司屿笑得很温柔,还乖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和时荔并肩站在祖父面前。
“爷爷,荔……时荔说得对,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说呢?”
祖父:……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你这么站在我面前,为什么看着不太对劲呢?
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祖父微微叹了一口气,缓慢地在太师椅上坐下来。
“我年轻时候欠下过一份恩情……”
时家能有今天的地位,祖父年轻的时候是吃过很多苦的,最艰难的时候,险些连饭都吃不上。
当时有一个同样不富裕的朋友,分出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接济祖父,间接救了他一命。
后来祖父渐渐发迹,想把自己最早收藏的一件珍贵文物送给朋友,报答他的恩情。
朋友那时候的生活也好起来了,所以坚决不要,最后推辞不过,就换了一种说辞。
他不要文物,只让祖父答应,以后他家的子孙遇到麻烦,祖父在能力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
刚才来店里的男人名叫李彦,是那个朋友最小的儿子。
李彦现在从事的也是和文物有关的工作。
他要参加下个月在豪华游轮上举办的一场文物拍卖,想让祖父跟他一起去掌掌眼。
但问题是,那并不是一场很正规的拍卖会,不管是主办方还是参加的宾客,多少都沾了一点儿灰色。
祖父早就听说过这个拍卖,他只想安度晚年,一家和乐,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一点儿去的心思都没有。
万万没想到,李彦这时候竟然求上门来了。
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祖父都会很难做。
听完事实始末,时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拍卖会完全不合规,她肯定会劝祖父不要答应。
偏偏这个拍卖会明面上算合规,但谁都知道其中夹杂着许多猫腻,很多上层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如果是我,可能会去~】
【我不去!这不是能力范围内的忙,祖父可以拒绝!】
司屿也没有说话。
但他心里想的,却不是拍卖会,而是李彦这个人。
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那身西服好像在藏匿什么。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但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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