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一双双殷切的目光,时荔郑重地点头。
“是,父皇仁爱,不忍各位娘娘追随。”
她明白皇后的良苦用心,在用这件事情为她收买人心。
这个婆母,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女儿一样疼爱。
到这个节骨眼,反应再慢的人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纷纷开始劝慰皇后和时荔,让她们节哀顺变。
贴心的话语,都是她们投诚的标志。
“娘娘身子不好,已经守灵多时,不如先去后面休息片刻。勤王妃看着脸色也不好,和娘娘一起去后面歇一歇吧。”
盛情难却,时荔扶着皇后半推半就地走向后面。
“好孩子,累坏了吧?快坐下歇一会儿。”
时荔:……
其实她想说,她刚离开这里没有一刻钟。
四下无他人,皇后拉着时荔坐在松软的贵妃榻上,慈爱地打量她。
“磋磨了这么多年,你的好日子终于来了。我也算是有福气的,生了阿玺这个好儿子,以后荔荔就和他好好过日子,都好好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
时荔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后,“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和程源毕竟夫妻多年,这一遭不会是要……
“别瞎合计!”
皇后轻轻拍了拍时荔的肩膀,“我没什么想不开的。他和阿玺不一样,这么多年做的事情,足够磨灭我俩的夫妻情分了。”
先帝但凡顾念些许夫妻情分,也不会任由程玺和程煜走到亲兄弟相残的地步。
听皇后这么说,时荔才算稍微放心,“母后刚才说的话,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为先帝丧仪,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勤王府里只有魏妃管事,也是从早到晚不得清闲,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刚准备看看儿子今天学习如何,下人又来报静侧妃来见,气得魏妃好悬没把狼毫毛笔直接扔出去。
但她不能,这么紧要的节骨眼,要是连勤王府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妥当,她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想到这儿,魏妃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快请进来,别让静侧妃在外面冻坏了!”
静侧妃走进来,虽然不得不穿一身缟素,却难免面上红光。
毕竟先帝是夺她王朝的罪魁祸首,如今死了只有她高兴的份,难过不了半点儿。
“你要是想跟着殉葬,大可以再表现得高兴一点儿!”魏妃仗着屋里没有外人,直接冷脸。
静侧妃很是不服气,高傲地扬着下巴,但到底不是真的蠢,略略收敛了神情。
“我这边事忙,静侧妃有什么话尽管开口,能满足的一定满足。”
魏妃只想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她已经一天没见到儿子了,呜呜呜!
静侧妃却十分不懂事,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指甲,缓缓抬起头看着魏妃,声音透着无穷尽的野心。
“你要不要和我联手,日后到了皇宫,互相照应。”
魏妃:……
如果前朝皇室的脑子都和眼前这一位一样,那她就明白为什么会覆灭了。
本来还想和静侧妃周旋一会儿,但看她这个脑子,魏妃直接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我劝你省省,最好老老实实在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待着,好歹还能享受锦衣玉食,别蹦跶到最后把自己都蹦跶没了。”
三言两语,怼得静侧妃一脸青白,“你……你别不识好歹!”
“来人,静侧妃身体不适,请回去休息吧。”
魏妃却不耐烦再和她理论,直接让人把她架回去,顺便让把她院子也围起来,千万别在国丧期闹出事端。
“娘娘,您这么强硬,不怕日后她得势……”魏妃身边的心腹有些惶恐。
魏妃却一点儿没有担心,噼里啪啦地打了两下算盘,把今日最后一笔账算完,随口道:“这位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我有什么可怕的。”
结果,一语成谶。
先帝丧仪结束之后,礼部便开始着手准备着新帝登基的事宜。
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都是新帝登基以后几个月内再行封后大典,所以礼部并不着急准备新后的相关礼服仪式。
结果,程玺亲临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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