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气息微凉,像是雪地的苦木。
时荔刚才的心神都放在弓箭上,现在猛然反应过来,现在她和袁持之的姿态实在是太亲密了。
浑身上下没一处不难受。
可是说不出来,她好好一个少年皇帝,让臣子手把手教射箭再正常不过,可不敢露出半点儿异样,只能胡乱将箭射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直接脱靶落在地上。
时荔以为袁持之会说教,或者再教他一遍,都默默做好了准备,结果袁持之却瞬间松开手,朝后退了几步。
“今日到此为止,微臣告退。”
袁持之退下得仓促,时荔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他怎么走得那么着急?”
【可能最近比较忙?】
【下个月又要开始恩科考试了,估计要忙很多事情吧~】
【我觉得这袁持之不对劲,好像落荒而逃似的……】
袁持之匆匆走在出宫的路上,眉眼间不自觉透出几分沉郁,连路过的宫人见了都觉得胆战心惊,悄悄退到两旁。
他现在的脑袋里,全是刚才手把手教时荔射箭的画面。
不对劲!
袁持之回想着从第一次见到时荔开始的点点滴滴,眉心微微皱起,心中渐渐涌起惊涛骇浪。
所有人,包括他在内,都先入为主相信了那个内监的话,从未怀疑过时荔的身份。
当初内监说他是皇子,说他一直养在墙缝间,所以所有人都觉得他长得瘦弱是理所当然。
偶尔袁持之觉得这位新帝太过怯弱,也都觉得正常自然。
可是刚才他站在近距离时荔身后时,脑海中猛地冒出了一个惊骇的想法。
这位新帝的身形,与其说是瘦弱的少年,更像是少女!
袁持之从小混在军营中,几乎接触不到任何女子,可是男女的差异不同,还是能衡量出来的。
一旦这个念头生出来,好像一切都变得更合理了。
包括当初那个内监撞柱而亡,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先帝忠诚,但他也可能是愧疚和惶恐,毕竟撒下了弥天大祸。
袁持之想得越多,越走越快,快到宫门口时,看见站在宫门外的谢清韵。
她远远地笑了一声,“袁大人,祖父让我来寻你过去说话。”
就像谢老了解袁持之一样,袁持之对自己这位恩师也有几分了解。此时看见谢清韵,十分清楚谢老心中的盘算。
但他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平常地点了点头,跟着谢清韵走向谢府。
在谢老面前,他不敢露出半点儿破绽,只是对时荔身份的疑惑,已经成了心上的头等大事。
时荔此时正在汤池沐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快被袁持之猜中了。
温热的泉水落在身上,舒服得她直想叹气。
只有这时候,她才会为自己尊贵的身份感觉到欣慰。
毕竟在这个时代,想舒舒服服地泡个澡可是不容易的。
偌大的汤泉让她一人独享,身边的宫人都被她安排在外面,没有人敢随便进来,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女儿身暴露,时荔昂着头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哪怕一天十二个时辰,总要为自己的身份担心十一时辰,总有那么一两炷香的时间,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可是外面宫人急促的声音,让时荔连这一会儿都不能舒心。
“陛下,谢府传来消息,谢大人病危了!”
时荔猛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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