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放下手里的茶杯,瞪大眼睛看着拂晓。
上一秒还在琢磨该怎么开口才能让拂晓答应,这一秒竟然听到他主动提出要一起去帝都。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体验?
“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让你们感觉很为难。”拂晓像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说着,“我和蕴蕴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也会做好环境感知。”
这番谦虚的发言,让时荔的心都变软了,连忙摆手。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刚才想说的也是这件事情!我和绾绾本来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发,没想到和你想到一起去了,真是太好了!”
时荔知道,不这样说其实对自己更有利,在这件事情上更占有主动权,可是面对这么真诚的拂晓,她做不到耍心眼。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拂晓弯唇笑了笑,真诚地看着她,“谢谢你。”
说话间,他像不经意间抬了抬手臂,宽松的袖口往上滑了些许,露出小臂上堪堪愈合的烧伤。
狰狞的伤痕在洁白的小臂上显得格外突兀。
时荔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视线,皱着眉嘶了一声,“真对不起啊,我一定想办法找到除疤的药膏。”
“真的没关系,你不要总这样说。”
拂晓很快地用袖子盖住伤痕,像是不想再让时荔看见,宽慰她说,“一道小伤疤而已,我以前也经常受伤……”
本来想陈述过去的话,被楼下传来的一声诘问打断了。
“什么!明天就出发?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声音是邵君淮发出的。
时荔感觉不太对劲,站起来匆匆往外走。拂晓也跟着起身,慢了一步,跟在她身后。
幽幽如月光的眼眸中,仗着没有人能看见,流露出了晦暗的阴郁。
他实在不喜欢自己的计划被人打乱的感觉。
楼下,邵君淮面红耳赤地和薛绾、邵离二人对峙。
他看着实在是太吓人了,薛绾皱着眉把蕴蕴抱在怀里,生怕他吓到孩子。
邵离也不赞同地皱眉冷脸,“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外面路况比前几天好多了,明天出发有什么不对?”
“我、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邵君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张地左顾右看,正好看见时荔和拂晓一前一后地下楼,控制不住敌意地看过来,“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时荔:……
这是什么爹味发言?
她像看智障一样看了邵君淮一样,走到薛绾身边,关切地看着蕴蕴,“没吓到吧?”
蕴蕴乖乖地摇头,手指却老实地揪着薛绾的衣角。
果然还是被邵君淮吓到了。
时荔瞪了邵君淮一眼,把蕴蕴拉过来,又抱到自己怀里。
“你下次说话小声点,这里还有小孩子呢。”邵离也看不过去,低声斥责。
邵君淮不可置信似的看着在场的几个人,目光落到拂晓身上,迎接他的是一个温和美妙的笑。
明晃晃的嘲笑!
邵君淮气血上涌,攥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仅剩的理智压抑着情绪,“好,我知道了,我出去抽根烟。”
这个空档,时荔已经无声地对薛绾点了点头。薛绾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面露喜色,声音都微微拔高了几度。
“好好好,正好我今天在附近看见一辆宽敞的越野车,我们六个人坐绰绰有余,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就出发。”
这话一说出来,邵离也愣了一下,旋即看向拂晓,“你……”
“蕴蕴也和我们一起走,真是太好了!”薛绾直接替答,温柔着摸了摸蕴蕴的小脑袋。
邵离有些意外,但是没有邵君淮那么大的反应,只是酸酸地看了蕴蕴一眼。
薛绾就对蕴蕴和时荔这么温柔,对他都从来没这么好过。
当天夜里,孙磊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从房子里走出来,来到时荔一行人住的别墅门外。
站在门口只等待了几分钟,门就悄悄地打开了,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走进别墅。
薛绾和时荔的房间都在二楼,几个人和开门的人对了一个眼神,走向楼梯。
咔嚓一声,二楼的灯忽然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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