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对周凌瑜万分嫌弃,周凌瑜却自诩身份尊贵,见到时荔这个态度,十分不悦地抿住了唇。
他在皇城里是太子唯一的嫡亲血脉,从小被人恭维,从来没有人顶撞过他。
就算是偶尔入宫拜见太后和皇帝,两方也看在太子早逝的份上,对他呵护怜爱。
如今他屈尊降贵来到这么一家小小的客栈,却被一个不知所谓的客栈老板娘顶撞,周凌瑜心里十分不悦。
正要发作时,就看见自己的皇叔周恒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点心,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顿时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他现在还不能得罪这个不知身份底细的老板娘,小不忍则乱大谋。
时荔已经不耐烦和他说话,先闻到杏仁酥的味道,又看见阿恒一脸谄媚地端着糕点走过来,终于笑出了一点儿真心实意。
“老板娘,刚出锅的杏仁酥,素素姑娘让我端来送给您。”周恒比周凌瑜虚长几岁,隐忍克制的功夫强了不知多少。
时荔素来喜欢这些点心,端着碟子高高兴兴找了空桌子坐下,为了吃得方便,还把袖口略微弯起一截,露出雪玉般的手腕。
腕上纤细莹润的叮当镯轻轻碰撞,发出清悦的声音,引得其他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明眸皓齿的少女,被火红的衣裙簇拥,实在是美得让人转移不开视线。
时荔在小城中结识的少年,也是这样被晃花了眼。
轩辕麟意识到自己没有立场管着时荔结交其他人,隐忍地看着她时常出门,每次也不能多说。
只偶尔叫住人,纠结地问她身上的零花钱够不够。
时荔每次就假装他真的只是过问自己的零花钱,歪着头天真无邪地回答:“够的,那几个朋友都不肯让我花钱。”
轩辕麟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看着她轻巧地走出去,腰间恍惚间还多了一条崭新的玉坠子,想必又是哪位朋友送的礼物。
“大哥,人已经走远了,还没看够?”
袁商嘴毒归嘴毒,一般时候对轩辕麟还是很敬重的,这一次也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轩辕麟收回视线,沉默地瞥了他一眼。
“大哥,不是我说你,当局者迷。”袁商立刻缩了缩脖子,本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都放下了,只提点了一句话。
说完之后,悄悄看着轩辕麟,见她面色平静,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心里安定了些许。
“该说不说,时荔这姑娘虽然蠢了点儿,但是长得实在好看。在这么个偏僻的小城,肯定比夜明珠都亮,早晚会被献殷勤的小子骗走。”
在听见他说时荔蠢时,轩辕麟直接一眼瞪了过来,袁商硬着头皮把话说完,然后一刻都不敢耽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
轩辕麟被单独留在院子里。
目光所及,还是四四方方的小院子。
角落里放着一把摇曳的竹椅,是时荔之前缠着他要的。旁边还种了几株爬墙的花藤,也是时荔种着玩的,又懒得搭理,平时都是他来浇水。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时荔的痕迹。
可是她已经及笄了,在小城里早就可以婚嫁。袁商毒舌归毒舌,说的话却没有错。像时荔这样明媚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
轩辕麟想到那天在河边,想将树冠送给时荔的少年,那样炙热爱慕的眼神,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即将失去时荔的认知和莫大的惶恐忽然席卷了他,再也不能平静,匆匆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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