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袭的杀手在禀明西番辅正之后,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他们的身份来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西番不想趟这趟浑水,也在等长宁那边最后的结果。
趋利避害的人的本能,就像现在西番辅正依然对视力不远不近,只是多增派了一些人手日夜看护。
毕竟如若时荔真的在这个时候,在西番出了意外,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好事,肯定会很麻烦。
时荔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微妙,所以没有像平常一样去找神子,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宫室里。
她对东宫的爹娘有信心,在西番这几年,终于要离开了。
坐在窗边胡思乱想得越多,也没有听见脚步声,直到寻梨无奈地在旁边提醒,“郡主……”
时荔转过头,就看见神子出现在门口。
朴素寻常的灰衣,从容平静的气度,俊朗无双的脸上漾着笑意,像空灵的云,不染凡尘。
“怎么不去读书了?你上次的字还没写完。”神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态度一如从前。
时荔不知如何解释,总不好直白地说不想连累他,正想如何组织语言搪塞,又听见神子含笑开口——
“出去走走?”
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出来散步,只是这一次时荔格外地不知该说什么。想说谢谢,又觉得敷衍;其他的,好像也说不出口。
一直心神不宁,也注意不到脚下,然后在即将踩到一块碎石之前,被神子轻轻按住了肩膀。
“小心脚下。”
他的手掌隔着衣服按在肩膀上,微微的温度透进去,瞬间让时荔红了脸,立刻收回抬起的脚,尴尬地一笑。
“我刚才……走神了。”
说完这句话,时荔好像终于找回了说话的勇气,昂起头看着神子。
“我大概快要回家了。”
她的眼神清澈专注,从十一岁来到这里,待了三年,一直到现在,如果不是神子的拂照,要比现在辛苦很多很多。
明知道他在这里像一只囚鸟,可是好像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她离开这里回去长宁,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了。
心脏猛地一缩,然后便是席卷而来的酸涩。
神子垂眸看着她,神情柔和如水,又像是春日里卷曲的柳絮,轻而飘忽。
“真好,你快要回家了,愿你一路顺遂。”
时荔意料到他会这么说,抿了抿唇,继续看着他,“那你呢?要一直囚……待在这里?”
神子脸上的笑容微微僵滞了。
周围的微风仿佛也停了下来,一切都静得不像样。
神子想像平常一样,笑着回答,可是第一次发现,竟然很难牵动嘴角。
仿佛无形的枷锁困住了他。
这些枷锁一直都在,但第一次这样具象化。
他不回答,时荔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他,偶尔眨一眨眼睛,耐心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神子抬头看向前方。
重重宫宇之外,是西番的河山,西番的子民。
“如若我的自由,要让万人痛苦,那又何必呢?”
换句话说,他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可以让其他人平安喜乐,那么就很值得。
至于自由,自然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时荔达不到神子的境界,但是能听懂他的意思,捏住藏在袖中的手指,没有再咄咄追问。
“等我回了长宁,可以给你写信吗?”她不愿意也不甘心从此天各一方,断了联系。
“自然。”
“那……”时荔迟疑。
神子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
时荔微笑,终结了这次的话题。
一日之后,长年传来新帝顺利继位登基的消息,以及贵妃思念先皇,追随而去的哀讯。
时荔知道,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郡……公主殿下,您终于等到了。”寻梨站在时荔身边,满脸欣慰。
而曾经的太子如今的新皇也没有让时荔失望,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了最隆重的仪仗,不远万里来西番接公主回朝。
站在西番最高的地方,时荔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高山,一直徘徊在心中隐约模糊的念头,逐渐地清晰……
【你们和我说一说,历史上西番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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