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壮表完态,看看陈明浩和张东方,见他们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对陈明浩说道:“陈县长,如果没有什么指示,我们就回乡里吧。”
陈明浩已经将笔记本收好,听到于大壮对自己说的话,站起身来,对辛支书说道:“相信你们乡党委政府会给你们解决困难的。”
回去的路上,陈明浩将于大壮请到了自己的车上和自己同行。
“于书记,刚才碰到你的时候,我看你挺着急,有什么事吗,不会给你耽误了吧?”陈明浩问于大壮。
“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你说要到村里去看,我怕赶上中午饭点,会为难村里的。”于大壮解释道。
“这也是没到张洼村去的原因吧?”陈明浩听了他的话明白了,为什么没有带自己到张洼村去,因为那里的路途稍微要远一点,再加上他已经去过那里,应该是情况已经了解。
“陈县长真是英明,我这点小心思果然没有逃开陈县长的火眼金睛。”于大壮有些拍马屁的说道。
“为什么会为难村里呢,我们不在那里吃饭不就行了吗?”陈明浩好奇的问道。
于大壮听到陈明浩的问话,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陈县长你的想法,现在的许多干部,主要是指我们基层的普通干部及工作人员到了村里之后总是想着法子在那里蹭吃蹭喝,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村干部就有些受不了了,就逐渐不欢迎我们这些干部了,因此,我就给乡里所有人员约定了,无论多忙,到吃饭时间就必须离开,违反了将受纪律处分,这才好一些,就像今天,如果他们把你留下了,我自然也要作陪,你说我是不是违反了规定?”
陈明浩听了他的解释,明白了他刚才你上车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时间,也为什么不到张洼村去。
“这个规定是你们乡里自行定的吗?”陈明浩觉得这个规定很好,便问道。
“是的,这是我们乡党委一帮人在一起讨论的。”于大壮没有说自己定的,而是归结到党委,陈明浩自然明白他怎么说的道理,一个人再强大,没有组织你就是孤立的个体,但是,同样的一个组织没有一个强力的领导人,这个组织也会是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和战斗力。
一行人回到了乡里,此时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陈明浩计划直接到下一个乡,这里已经见到了书记,该了解到的情况已经了解到,所缺物资相信他们汇总后会上报到县里有关部门,至于吃饭,到下个乡的集市,再去吃一点,因为刚才路过的时候他看到集市两边各有一家餐馆。
于大壮听了他的话,肯定是不愿意,说道:“陈县长,然到饭点了,你们不吃饭,走了,让我老于的面子何处放啊,乡里其他领导和同事知道了,还不知做何想呢,今天咱们就到集上的小餐馆吃顿便饭,你放心,陈县长,我自己掏钱请客,绝不占公家便宜,你看行吗?”
陈明浩听到于大壮都已经这么说了,再坚持走的话就有的不近人情了,也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便由着于大壮领着一行人到了乡里唯一的一家餐馆要了几个菜,本来对方想要上点酒的,被陈明浩拒绝了,几个人随便吃了一点饭。
在吃饭的时候,于大壮将乡政府的工作向陈明浩简单的汇报了一下,陈明浩听出来了,这哪是汇报工作,这是在向自己诉苦,说乡里缺这少那的,希望他能在县里为渠头乡说说好话,争取改善一下乡里的办公条件,随后又说起了自己,陈明浩通过来的路上张东方的介绍和于大壮的自我介绍,陈明浩对他有了基本的了解。
于大壮今年刚过四十,是台源县城的人,他的家就在县城里面,是一个转业干部,在部队的时候是个营职干部,转到地方之后被分配到了现在的这个乡里成了经管站的站长,一个股级干部,随后成了副乡长,在台源县的腐败窝案发生后,由于缺少干部,他们乡的书记和乡长因为送不起礼而没被受牵连,被调到了其他的乡镇去任了职,他就从副乡长到乡长,三年时间到了如今乡党委书记的位,用他自己话来说,就是沾了倒下去的那批人的光,要不然自己到现在还是一个经管站的站长呢。
吃完饭之后,陈明浩看看时间,才是中午一点,到下个乡镇只需一二十分钟,时间还有富裕,他便对于大壮说到:“于书记,能带我们到引水渠头去看看吗?”
“没问题,那是应该的。”
出门之后,还是他那辆吉普车在前面带路,陈明浩的车子跟在后面,沿着当下的柏油马路开出几分钟就到了大堤上,柏油马路也戛然而止,他们跟随前方车子向右就上了大堤,便看见了一条宽阔的河流在左前方出现,因为还有一段距离,看不到他的汹涌澎湃,也听不到他的波涛滚滚的声音,仿佛他在静静的流淌。
上了大堤不久,他们便看到堤坝外边有一排渠闸,于大壮将车停在渠闸附近,领着陈明浩他们走到渠闸大坝跟前,此时,从值班室里走出来一个看似值班的老年人,他本想吆喝几句,却看见是于大壮,便换了笑脸,走上前去,笑着问道,“于书记,哪股风又把你吹来了?”
“老孙头,这位是县里的陈县长,他来看看引水渠头的工作状况。”
“县里领导来了,随便看。”说完,老孙头就退到了一边。
陈明浩走过去看了看,整个渠头大约宽五十多米,有十个十几米高的升降水闸立在堤外,加上混凝土的坝体,整个渠首显得壮观气派。此时,十孔水闸只有五孔升到了几十公分,河水缓缓的流进了堤坝外面的河渠。
陈明浩觉得奇怪,为什么只放这么一点水进去呢?他知道这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便对于大壮问道:
“于书记,为什么只开闸放这么一点水?”
“陈县长,是这样的,这条渠只负责农业灌溉用,不需要浇水的季节,只需少量的水来维持渠道以及渠道周边村镇其他的少量用水,到了该浇水灌溉的季节,这十孔闸都是要打开的,这条渠不光只有我们县在用,临河市七县一区到农业灌溉都要靠它,当然渠水到达不了的地方也只有想其他的办法。”于大壮给陈明浩解释道。
听了他的解释,陈明浩这条引水渠的功能大概有了了解。
在回去的时候,从大堤拐到公路上的时候,他便问坐在身边的张东方。
“张主任,我们这边到对面省只有浮桥吗?”
“我们到对面只有浮桥,在我们这条大河的上下游100公里之内是没有桥梁的,只有靠几座浮桥支撑起我市与对面省的交通。”
陈明浩听了张东方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这不是自己能操的了的心,这是两省之间的问题,就让省领导来解决吧。
告别了渠头乡,他们沿着回去的路程,又走了二十几公里,便来到了他们上午来的时候路过的徐庄乡。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左右,乡政府门前是冷冷清清,他们拐进来的时候,同样也没人阻拦他,只是从车窗往外看到在门房里有一个老头在打瞌睡。
陈明浩下车之后,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乡政府院子里有一栋二层楼,在楼中间的下方,开了一个房间大小的大门,将整个乡政府办公大院隔成了前后两个院子,进到后面,才是乡政府真正办公的地方,只是此时,那个大门是紧闭的。
见到这个情况,联络员石清泉就跑到门房,把那个打瞌睡的看门人叫了过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看门人过来之后问道。
张东方想回答,陈明浩对他摇摇头,自己回答道:“大爷,我们是到乡里来办点事情,找你们领导盖个章。”
看门人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喊他大爷是理所当然,对方听他说话客气,也放下了戒备心,说道:“你们办事也不挑个时间,乡里下午基本上没有人上班,现在里面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书记也在办公室休息。”
“那这大门能打开吗,我们想进去碰碰运气,看盖章的人在不在?”陈明浩依然不死心,既然大门锁着的,里面应该不会有人,但他还是想进去看看,况且乡党委书记也在里面休息。
“小伙子,你们还是明天上午再来吧,我有钥匙也打不开呀,你没看是从里面插上的?如果打扰到书记休息,我的门房工作也保不住喽。”老头说着,摇摇头就准备往回走。
也许是他们说话声音大,还是因为别的,此时二楼东边一个窗户突然打开,露出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对着楼下骂道:“老倔头,你他妈的不想干了,谁让你把人放进来的,打扰老子的清梦。”
老倔头转过身,对着楼上说道:“牟书记,这几个人要找乡政府盖章,我正劝他们离开呢。”
“妈了个巴子的,赶快把人赶走,要不你明天就回家去吧。”说完就要关窗户,恰在此时,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来到窗户边也对老倔头喊道:“老倔头,你这个月工资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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