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儿子傅朝的缘故?
看起来,傅朝与那个女孩儿挺亲近的,两人大概率是朋友。
或许这就叫爱屋及乌。
庆清自顾自地寻了合理的解释,忽略掉心头的异样,随之落座。
傅朝迫不及待地给庆清介绍起店里招牌菜。
从腌笃鲜说到德州扒鸡,他侃侃而谈,将每道菜都吹得天花乱坠、极致美味。
像极了跟母亲兴奋炫耀宝物的小孩子!
“……这些都是南枝亲自做的!她手艺可好了!美食家朱晋知道吗?是他亲口夸赞过的!还邀请咱们店去参加珍馐录评选呢!”
朱晋?
庆清的确认识。
毕竟有钱到某个层面,很多关系都是四通八达的。
但是,庆清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她下意识重复:
“南……‘芝’?”
“是树枝的枝。”
不是庆芝的芝。
傅朝的声音急速低落下去。
连观看直播的观众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位独自来的客人真的好漂亮好有气质啊!】
【没错!简直是电视剧美丽优雅总裁的名词具象化!】
【你们有没有觉得傅朝态度有点不一样?特别热情!】
【难道是熟人?】
【不要乱猜好不好,我们傅哥对谁都很热情的!】
……
庆清:“这样啊。”
她似有失落,却又迅速被掩饰。
“有菜单吗?”
“有有有!”
傅朝一秒回神。
他就要转身去拿,结果看见南意先一步把菜单送了过来。
除了菜单,南意怀里还抱着茶水壶。
玻璃水壶温温热热的不烫,就是抱在小小的孩子怀里,瞧着心惊胆战的。
傅朝赶紧弯腰就要去接:
“小心!”
南意灵活避过他,踮起脚把水壶稳稳放在桌上,连水都没有晃一下。
随后他瞥了傅朝一眼,好像在说:
看吧!我就说我可以!
傅朝:“怕你摔跤嘛。”
南意嘟哝着:“我才不会。”
他又不是傻子!
傅朝无奈地扶住额头,完全说不过南意。
庆清在这一大一小之间来回看着:
“你们店里用童工?”
傅朝张嘴就要解释。
南意先一步,姿势熟练又特别认真地解释:
“我们是店里的编外人员,只是帮忙,没有工资,所以不是童工!”
观众们纷纷被逗笑:
【编外人员……噗哈哈哈!】
【瞧咱们一宝老练解释的样子,已经重复太多次了!】
【不管听多少次还是觉得好好笑!一一太可爱了!想rua想抱!】
【网上某些逮着“童工”就死命黑的杠精来看看孩子的解释吧!一天天的没事找事!这么闲怎么不找个工厂拧螺丝?】
【孩子多可怜啊,南老板要不给一一发点工资吧!】
【我建议拿棒棒糖当工资,孩子们会很开心的!】
……
不止观众在笑。
连庆清也在怔愣过后,轻声笑出来。
她向来冷肃的眉眼线条,因笑意而柔和,眼角皱纹都跟着舒展。
庆清很愉悦。
傅朝却看呆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母亲笑得这么……轻松。
尽管庆清偶尔也会笑,但她总是克制的、含蓄的,笑容里总是沉沉的压着什么东西。
不像现在,是暴雨后落在海面上的金色暖阳,笑意里的轻松快乐是如此的让人感慨,傅朝的心更是触动得不像话。
“你好!结账!”
身后传来客人的声音。
这会儿店里只有南意傅朝两人。
南意颔首,像个小大人般熟练地吩咐:
“我去吧,傅朝叔叔你在这里继续点菜。”
然后就哒哒哒跑过去。
庆清的视线跟着移动:
“他这么小就会算账了?”
傅朝与有荣焉道:
“那当然!咱们一一可聪明了!店里每道菜单的价格比我记得还清楚呢!”
庆清淡淡瞥了儿子一眼:
“那是很厉害。”
你倒是不害臊。
傅朝听出了母亲的言下之意,讪讪地摸了下脸:
“对了客人,你想吃什么?”
赶紧岔开话题。
庆清仔细翻看了菜单后,说:
“就你刚才推荐的几样吧。”
她要菜单不是对食物感兴趣,只是纯粹想了解儿子的“工作场合”。
“那么多?你的胃……”
傅朝脱口而出后,才想起身在场合,话锋陡转,
“我是说,客人一个人可能吃不了这么多。”
庆清倒是无所谓:
“那就看着上点什么。”
她对食物并不热衷。
傅朝想了想,知道母亲口味清淡:
“那就来一份腌笃鲜和青菜吧。”
庆清嗯了声。
随后又转动视线,看向在大堂里跑来跑去的南意。
南意绝对是四个崽崽里最能派上用场的。
点菜、算账、端茶倒水……简直无所不能、精力满满!
要不是受限于个头和力气,他怕不是要连端菜的活儿都要全部包揽,让傅朝和戚佩儿两个大人一度生出危机感。
在店里的食客眼里,南意这样的小幼崽自然是机灵又可爱。
大家心生喜爱,便不吝啬善意,偶尔会跟南意搭几句话,或者给他零食吃。
前者,南意已经能应对自如。
而后者,南意丝毫不会动摇:
“对不起,妈妈不要我随便吃东西。”
真乖。
庆清听到这句解释,不知怎的,心里软得不像话。
其实她平时不太喜欢小孩子,尤其是3、4岁这个年龄的孩子。
他们总会让她想起失踪的芝芝。
南意也符合这个年龄,从某种角度看过去,还有点像她的芝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庆清丝毫不觉得抵触,反而油生亲近,视线总是不想从他身上移开。
被忽略的亲儿子傅朝:???
“好的,我们的菜马上就来。”
傅朝刻意放慢转身的速度,想要跟庆清多呆会儿。
毕竟之后就没有刻意停留的理由了。
而母亲工作忙,多半吃完了就会离开。
所以……
妈!你倒是看看我啊!
庆清还在看南意。
她手撑着下巴,双目略微失神。
眉眼间是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淡淡笑意。
傅朝惆怅地离开了。
南意忙活了好一会儿,又哒哒哒跑回庆清这桌,对她说:
“茶水壶我可以拿走了吗?其他客人需要。”
他礼貌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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