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
“末将在!”
“孤命你率前军五千,押送元廷官员、贵族、部族首领,于破晓之前抵达图拉河战场。”
就在李文忠犹豫要不要领命之时,朱标看了眼那些多半赤裸着身子的贵族们,凝眉斥道:
“若有人胆敢途中逃窜,无论是谁,当场射杀。”
“后割下脑袋,率先丢于两军阵前!”
朱标话音落下。
前军三万将士顺势分出五千,押着那些个元廷贵族便朝南方赶去。
而此时的北元太子地保奴依旧心存侥幸,冲着朱标再次问道:
“大明太子殿下,孤听闻”
“在下听闻,殿下此战所图的乃是草原、中原相亲,是中原、外族一家和睦。”
“殿下应会格外开恩,饶恕我等性命吧”
听到这话,朱标倒是没有急着表态。
反而冲旁边的邓愈微微授意。
也是不用朱标多言,邓愈当即便率领前军剩下的人马纵马向北,继续追击元主。
而朱标则双手搭于马背之上,眼神戏谑,饶有兴致的看着地保奴以及元廷这些个贵族。
“元太子消息果然灵通。”
“可既知我大明此战,为的乃是华夷一家之盛世,孤为何不见尔等来投?”
“啊?”
被朱标这话一问,地保奴当即无言。
自觉理亏般耷拉着脑袋,眼神飘忽就如同是在寻找些什么一般。
的确。
既知明军此次乃是为了华夷一家,可他们事先却不去归降明军。
此时沦为阶下囚,反倒希望朱标能看在华夷一家的份上,饶过他们。
这属实有些不要脸了。
“孤的确说过,此战乃是为华夷一家之盛世。”
“可孤想知道,草原百姓可为我大明百姓,耕田、放牧、生产;草原将士可为我大明士卒,卫国戍边,随军征讨。”
“那你们呢?你们这些贵族多半是承继了祖辈的荣耀,得了些土地,得了些兵权。”
“你们入我大明,对我大明能有什么好处?”
“嗯”
地保奴无言以对。
起初他还是想给身后那些贵族求情,请求朱标饶恕这些人的性命。
将来
将来若是能返回元廷,也算是他的一份威望。
可现在听朱标这话的意思,莫说是放过身后那些个贵族了。
即便是他这个元太子,朱标似乎都不打算轻饶。
“若先前你们带领麾下兵马归降大明,并且献上所有土地,孤倒是乐意上书,奏请陛下饶你们一命。”
“可现在,你们一无兵马,二无土地,三无才能。”
“除了知道该如何享乐,如何欺压草原百姓、士卒外,别无用处。”
“元太子,你同孤说说,孤为何要留你们?”
“这”
就在地保奴犹豫之时,朱标翻身上马。
走到元太子地保奴跟前,一把便将他藏于袖中的匕首给夺了出来。
“匕首本是用来杀人的,而你这把匕首,刀柄之上竟有大大小小十几颗珠宝。”
“最大的这颗绿祖母石,不知道是变卖了多少草原百姓、土地换来的!”
“再看看你们!”
朱标冲着那些贵族,继续斥道:
“你们身上所佩戴的珠宝,金银,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方才明军擒获尔等之时,你们哪个帐内没有两三个美妾侍奉?”
“如今草原的将士们连夜朝图拉河行军,而你们躺在暖和的帐篷里,搂着娇妻美妾,不知我明军如神兵天降,不知尔等死期将至。”
“孤留你们又有何用?”
言至于此,朱标对这些贵族的杀心已然是昭然若揭。
这些贵族也算看明白了。
朱标先前所言的华夷一家之盛世,压根就没有他们这些贵族的位置。
“大明太子殿下,等到图拉河战场,小人愿劝降部族勇士归顺大明!”
“小人也愿”
“小人也愿意”
见这些贵族争相开口,想要在自己面前体现价值。
朱标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前军将士押着他们继续朝图拉河赶去。
不过这元廷到底还是烂透了。
原本骁勇、不可一世的草原部族,原本烈马弯刀占据辽阔版图的草原勇士。
现如今享受过了中原的富足,被赶回草原后又在温柔乡里浸泡的时间太久。
这些个贵族的骨头甚至都软了下来。
此时全无半点黄金家族的荣耀可言,此时竟如丧家之犬般摇尾乞怜,祈求自己能饶其性命。
“殿下!”
当李文忠走到跟前,朱标略有厌恶的看了眼那些个贵族,淡淡说道:
“等到图拉河战场,你不需参战。”
“只需将这些贵族带到山坡之上,半刻钟杀一人,将他们的脑袋丢到军阵之中。”
“还有!”
朱标微微示意,常茂随即便将缴获来的元主龙袍拿了过来。
“找一人穿上这套衣服,该怎么办,你应该明白!”
“末将明白!”
李文忠会心一笑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一想到朱标要继续向北追击,却又连忙转过身子冲朱标说道:
“殿下,继续向北的话,恐怕”
“大将军也有将令”
“将军大可放心。”不等李文忠说完,朱标淡淡回道:“邓愈将军在侧,定不会让孤行险。”
“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务必小心!”
语罢,李文忠翻身上马,径直朝图拉河方向赶去。
而等李文忠前脚刚走,朱标看向巴尔,沉声问道:
“齐王扩廓,现居何地?”
“嗯?”
听到朱标这话,沐英、常茂顿时一僵。
“殿下,难道我们不去追击元主?”
“邓愈将军已继续追击,孤自不能抢了邓将军的功劳。”
现如今元主就如同一个吉祥物般。
没有了这些草原部族的首领,没有元廷官员,就连草原各部的主力也都被哈剌章带到了图拉河与明军决战。
只要元主不能返回上都,不能聚拢草原部族,何时擒获便也无关紧要。
相比之下,名将扩廓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毕竟接下来便要直取大都,绝对不能让扩廓率先抵达大都,收拢军队,地抗明军。
“回禀殿下,齐王封地在西面不到百余里的位置。”
“此时元廷覆灭的消息,齐王应还不知道。”
“殿下快马疾驰,晌午便能抵达!”
“好!”朱标翻身上马,冲身后诸将朗声喊道:
“此战北元仅一憾事,那便是不能与王保保对敌。”
“众将可愿同孤一起,会会这位北元名将?”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语罢。
龙骧、豹韬两卫万余人,如离弦利箭,急速朝西面而去。
另一边。
图拉河战场。
哈剌章本想趁夜奇袭,可距离图拉河尚有五十里的距离,明军的哨卫便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而且此战明军就跟知道他的来意一般。
非但没有正面冲锋应敌,反而只是据守营地,被动防御。
看着明军提前布置好的一道又一道防线,哈剌章直觉背后一阵发麻。
那宛若铁桶般的防御。
纵然麾下有四十万草原部族,依旧让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草原勇士们!”
“明贼就在前面,明朝的太子就在那里。”
“此战斩杀明军大将者,赏千金,封万户。”
“若能擒获明太子,可封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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