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正勾结苏州饶家?”
詹同有些难以置信,忙拿过毛骧递来的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
毛骧瞥了眼有些错愕的詹同,淡淡说道:
“太子亲审饶家饶毅,其供出包括李叔正在内的七人均与苏州世家关系匪浅,甚至有人更是苏州世家在朝的眼线。”
待看到信上内容与毛骧所说全无出入,末尾朱标的太子印绶。
即便詹同再怎么不愿相信,可李叔正等七人勾结苏州世家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两位大人!”
毛骧语气一冷,沉沉看了眼詹同后,继续说道:
“苏州那边,太子已命晋王率锦衣卫,尽斩世家之人。”
“陛下更是下旨,族灭苏州世家。”
“陛下、太子如此震怒,饶是先前的胡惟庸都不能及。”
“而且苏州那边已有动静,我京城也该顺应陛下、太子心意,严惩勾结世家之官员。”
看着面前依旧默不作声的两人,毛骧五指成扣,重重敲击了下桌面后,再次问道:
“两位大人以为,该如何处置李叔正七人?”
“自然由毛骧大人处处置!”姚广孝率先说道。
旋即詹同也紧跟着说道:“姚大人所言不错,李叔正七人自然由毛骧大人处置。”
“少他娘的跟爷来这套!”
詹同、姚广孝刚一说完,只见毛骧举起桌上杯盏重重砸在地上。
“让本官处置李叔正七人,一旦处置的不甚妥当,待太子回京后你二人便能将一切罪责推脱的干干净净。”
“本官也不是傻子!”
“如今门外数十名官员求见你二人,为的不就是让你二人合力,制约我锦衣卫?”
“可你们别忘了!”
“太子临行前,乃是命你我三人共同协理朝政,如今好人坏人却都让在下一人做尽。”
“将来朝中百官尽数弹劾,殿下处置的也只有本官一人!”
听到毛骧的埋怨,詹同以为他觉察出了什么。
大脑飞快运转,正盘算着该说些什么才能不打乱朱标的计划。
可此时的姚广孝却猛的站起身子,似有几分惊喜般冲毛骧说道:
“毛兄若心有顾虑,不如给下官一锦衣卫令牌。”
“届时也请毛兄与詹同署衙对弈,下官去羁办那七名涉案官员如何?”
“嗯”
就在毛骧犹豫之际,詹同也明白姚广孝的意思,旋即跟着争抢道:
“本官也愿出面羁办那七名涉案官员。”
“我吏部虽是重要,可却也无丝毫立功的机会。不比刑部、更比不了锦衣卫。”
“若指挥使大人愿意分一份功劳于本官,本官自然牢记指挥使大人的恩情。”
看着两人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自己的急切模样。
原本就是抱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心态的毛骧,此时断不可能将这次差事拱手相让。
毕竟这是他初次进入朝堂,摆在明面上的差事,他怎么可能将功劳白白送给眼前这二人?
之所以有那些个牢骚, 也无非是想看看此次案子究竟是福还是祸罢了。
“詹兄,你主管吏部,本就得太子倚重。”
“既然毛兄愿意让功,不如成全和尚我。”
“话虽如此。”詹同摆了摆手,摆出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冲姚广孝正色回道:“可此次也是本官头次协理朝政,自当建些功劳。”
“詹兄”
就在二人假意争吵之时,毛骧轻咳一声,当即打断道:
“两位大人,即便下官再怎么不愿,可锦衣卫直属陛下、太子,断不能交给两位。”
“下官方才所言,也无非是想请教该如何处置涉案七人。”
“毕竟门外数十名朝臣都打算进言,诉说我锦衣卫的不是”
“原是如此”姚广孝说着,很是沮丧的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
詹同也是有样学样,也回到座位上连声叹息。
见这二人都是不语,毛骧一改方才埋怨模样,笑着上前说道:
“两位大人为在下出谋划策,此番恩情下官定铭记在心。”
“将来太子还朝,下官定也不敢独占其功!”
话音落下,姚广孝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旋即又被他快速压制了下去。
也是捕捉到姚广孝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毛骧似找到突破口般,忙继续劝说道:
“道衍大师,你我早在凤阳时便已相熟。”
“还记得殿下下令要处斩大师的时候,乃是下官命手下之人不急动手。这才等到皇后娘娘赶来,这才保全大师性命!”
“这”姚广孝很不情愿的看了眼毛骧,纠结半晌后这才开口说道:“也罢!毛兄救命之恩,和尚不敢不报。”
“既然如此,那便说说在下拙见!”
“多谢大师”
不等毛骧躬身拱手,姚广孝将朱标的书信拿了过来,用力敲击过后这才说道:
“李叔正等七人勾结苏州世家定然是证据确凿。”
“可太子殿下却不下严令,只是传信。”
“毛兄可知为何?”
“嗯”
“乃是为了朝廷体面!”姚广孝声音愈隆,正色说道:“李叔正乃六部尚书之一,其他六人在朝中更是身兼要职。”
“先前殿下重开风闻奏事,然此七人勾结苏州世家竟不能察。”
“如今苏州世家一案东窗事发,这才将此七人暴露出来。”
“毛兄试想,若以勾结世家之罪惩治此等七人,岂不是说我大明满朝百官,一个个都是不辨忠奸的糊涂蛋?”
“如此,岂不是说陛下、太子也都是识人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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