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禑的疑问,何义山眸光一挑,戏谑说道:“本将奉命巡视开城。”
“你等自离开府邸,前往高丽军营之时,我鹰扬卫便已得到消息。”
“待你转而带兵攻打我军大营,我鹰扬卫将士更是等候多时,只等你等自投罗网!”
听到何义山的话,王禑愈发难以置信,回头逐一审视其麾下众人。
在他看来,若不是他麾下出了奸细,将消息传给明军。
鹰扬卫又如何能知他们今夜行动,而且还能寻到那处宅邸?
也就在王禑怒目而视,想要找出传信给明军的奸细,先行处决之时。
却听何义山率先开口道:“不必多心,你麾下无人告密!”
“本王不信!”王禑怒声咆哮道,“若无内应,尔等如何知我今夜意图?”
“本王步步为营,只为今夜骤然反叛,活捉朱标。”
“为此甚至不惜忍辱负重,假意向你明军卑躬屈膝。”
“本王自信,所有谋划绝无疏漏,即便你明军有所提防,也不可能应对的如此迅速!”
听到王禑这话,包括何义山在内的鹰扬卫将士皆是一阵哄笑。
片刻过后这才听何义山开口说道:“你应是不知我朝锦衣卫之可怕之处。”
“仅有猜疑,锦衣卫便会将尔等身份、意图,尽数查明。”
“而我鹰扬卫将士中多半,先前都曾供职锦衣卫前身,在检校当职。”
“刺探军情,窃取情报,甚至暗杀敌军大将。自然是我等看家本事。”
“那”
见王禑迟疑数秒,似搜肠刮肚还想同自己说些什么。
何义山当即挑明道:“你也不必故意拖延。”
“若本将猜测不错,此刻你接连饶舌,应当是为了等倭人攻破城池,尔等好借此活命,甚至活捉我朝陛下。”
“这”
“你也不必故意拖延,本将便留你性命,让你等到城外大军进城之时!”
被何义山这么一说,王禑心中虽是长舒口气,可整个人却愈发疑惑了起来。
何义山怎敢如此!
他就不怕倭人攻入开城之后,他们双方攻守易型,反而是他王禑的高丽将士连同倭人一起包围他们鹰扬卫将士?
片刻功夫。
纳哈出麾下将士朵儿三率领兵卒折返回来。
“何将军!高丽大营五千兵卒尽数被斩,城中叛乱已被镇压!”
“好!”
“末将这便前往城门,支援辽州侯。”
“不必!”
何义山看了王禑一眼,转而对朵儿三开口道:“城头不必固守,辽州侯、张将军自能应对。”
“可是”
“倘若倭军当真大举攻城,此刻南门方向怎么如此安静?”
听到何义山的话,朵儿三也觉有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带兵驻扎原地。
反而是王禑听到这话,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脸上更是说不出的愁容。
“你是说,此刻前往开城的大军并非倭人军队?”
见何义山压根没有理会自己。
王禑眼眸转转,看向何义山再次追问道:“敢问将军,你朝陛下此刻身在何处?”
闻言。
何义山指了指不远处的中军营帐,淡定说道:“时值深夜,陛下自然在帐内安歇。”
“呵~”
面对如此回答,王禑轻哼一声便也不再追问。
他绝不相信朱标能有如此定力,眼下开城如此危急情况,朱标还是在帐内饱睡。
毕竟他率领百余人冲入明军大营的动静不小,即便是猪此刻也被吵醒了。
纵然朱标再怎么胸有成竹,也不可能压制住心头好奇,不出来查看一二。
再加上!
此时他们这些高丽兵卒距离朱标所在的营帐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倘若朱标真的在,那何义山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始终停留原地。
王禑几乎可以确定,眼下的朱标必然是在旁的地方,正焦急等待着开城的消息传去。
至于何义山说朱标就在明军营地之中,王禑自然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也是随着王禑的沉默,整个明军大营再次恢复寂静。
所有人静默无声,似乎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王禑这些高丽兵卒自然是期待倭人攻入开城,这样他们不仅能顺势保命,甚至依旧能趁乱活捉朱标。
至于何义山。
他只是在等廖永忠抵达开城,向朱标汇报军情。
毕竟今夜过后,高丽境内倭人只剩残余,王禑一方彻底覆灭。
整个高丽也就剩下李家父子和白头山叛军。
不需日,他们也就能彻底安定高丽,前往倭国。
和城头甚至紧张,担心事有万一的张定边、纳哈出不同,何义山同朱标一样,坚信廖永忠今夜必到。
身为明军将士,何义山甚至觉得倘若此刻城外大军不是廖永忠所部,那甚至可以说廖永忠、王志等人心存反志都不为过!
“陛下!”
就在明军大营,众人一片寂静之时。
一声嘹亮嗓音从大营外传来。
循声望去,却见张定边、纳哈出满脸笑意,簇拥着一名将帅大步上前。
面对大营内,王禑等高丽兵众被团团包围的场景,三人竟毫不在意。
反而是那名将帅大步走到中军营帐跟前,于帐外郑重拜道:“末将廖永忠支援来迟,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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