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春节只有十天不到。
京城的气温越来越冷,年味也越来越浓。
奶奶到京城已经三天,凌平给王狗子的老婆丽丽放了个长假,每天不用干别的,就带着老人家去周边逛一逛,玩一玩。
此时,壹心总部,凌平专属的音乐工作室内。
谭盾摇头晃脑的听完凌平在录音棚里的演唱,半响,睁开眼道:“非常棒,弄不好又是一首传世经典呢!”
凌平呵呵一笑:“老师,您过奖了,我觉得还是有一点小瑕疵的。”
“你的感觉没有错!”
凌平:“……”
谭盾道:“有些地方的情绪代入明显不够,得沉下去才好。还有,戏腔的部分是不是写的难度过高了?我先提醒你啊,春晚可是直播,你要是唱劈叉了,咱们都得挨批评。”
一旁的刀郎笑了笑,觉得谭盾有些太夸张,出声帮凌平说道:“谭老师,我倒觉得凌总这样唱没什么不好,他又不是戏曲专业的,唱呲了反而显得质朴。但歌要写的太平,就难免失去了美感。”
关于春晚歌曲的制作,李响不在之后,凌平干脆拉起了刀郎的壮丁。
这哥们儿今年一张《2002年的第一场雪》卖了五百万张,直接把华语歌坛干懵逼了,可谓出道即巅峰。
但专辑争议非常之大,乐评人们不止一次地说他的歌土,说他的歌火是审美的倒退。
尽管年轻人里,刀郎并不太受欢迎,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歌手能卖的过他。
要不是凌平年底一专封神,挽回一些颜面,华娱流行乐坛某些人的底裤都要被掀掉了。
这也是那些乐评人对《sky20》大吹特吹的原因,一方面是崇洋媚外,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打压刀郎。
要不是因为那些争议的声音,以对方今年的热度,春晚铁定有他一席之地。
好在刀郎并不看重这些,甚至连商演都去的少。
现在一家人过得富足,自己又能沉下心做音乐,已经比赚钱什么的快乐太多了。
他心里其实也挺感谢凌平的,一方面是对方赏识,才有自己的出人头地。
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的照顾。
毕竟换成任何一个人,要是有自己这样的热度,公司怕是早就往死里压榨了。
历史上,刀郎成名后就签约了环球唱片,公司为了蹭他的热度,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接连为他发了两张莫名其妙的专辑。
里面仅有一两首新歌,剩下的全是老歌翻唱,导致风评大跌,后面渐渐泯然众人。
直到许多年后,一首《罗刹海市》反向网暴了英子,才重新回归了观众视野。
现如今,凌平避免了他的过度商业化,还给了他足够的创作空间去制作专辑。
历史上那两张垃圾专辑已不复存在,《披着羊皮的狼》也更不可能被谭咏麟撬走,再加上一首《西海情歌》,明年大概率又是神专预定!
谭盾听了刀郎的话,认可地点了点头,道:“从这个角度来讲,倒也没什么问题。”
但他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可春晚并不比普通的演出舞台,任何问题都会被放大,有些人可不会听你解释……”
刀郎不说话了,对方是乐界泰斗,又是凌平的老师,自己可没那个胆子和人继续硬杠。
凌平听后,想了想,道:“放心吧,老师,这个音区并没有到我的极限,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保护好嗓子的。”
谭盾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一眼乖巧的刀郎,点了点头,道:“算了,你自己有底就行!”
又录了半个小时,凌平嗓子都冒烟了,几人这才停了下来,商量着收工。
凌平从录音棚走出来,对着刀郎道:“我让你录那盘录好了吗?”
“录……录好了!”
刀郎老老实实从包里翻出一张光盘递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凌总,您要我这新歌做什么?
“哦,这个啊……”凌平笑道:“我奶奶特喜欢听你的歌,这不最近过来京城了,拿回去让老人家先过过瘾,开心开心!”
刀郎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头一想凌平奶奶是自己粉丝,顿时喜上眉梢,拱手道:“哎呦,还不知道老太太来京城了,那得托您帮我给她老人家拜个早年。”
“好说,好说!”
凌平晃晃悠悠出了录音间,转头就往隔壁舞蹈室走去。
一进门,井恬穿着一身纯黑的舞蹈服在那压腿,玲珑的身段真不知道有多勾人。
“今儿练得怎么样?”
井恬听见声音,一转头看见凌平,整个人顿时生动起来,喜滋滋地说道:“呀,凌平哥哥你录完了?”
凌平点了点头,转头看见她身后立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
“给叔叔、阿姨还有奶奶的礼物啊!”井恬笑着回了一句。
“礼物?”
凌平一愣,随后无奈道:“你那也太夸张了点吧,再说了,我妈不是让你空手上门吗?”
“阿姨说空手就空手啊!”井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那不成傻缺了吗?”
凌平撇撇嘴:“那等会儿你自己解释,别又害的我挨骂!”
“知道啦!”井恬冲他皱了下鼻子。
凌平挠挠头,又道:“你去收拾收拾吧,我就在办公室等你,弄好了叫我。”
“好!”
井恬应了一句,蹦蹦跳跳地拿了干净衣服,往一旁的洗澡间去了。
凌平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本来今天是商量为奶奶接风,和王狗子一家一起吃个家宴。
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居然走通了陈桂香的关系,死皮赖脸地要去蹭饭。
其实她什么心思,凌平心里一清二楚,但自己已经和刘茜茜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总不可能当个负心薄幸之徒。
凌平并非铁石心肠,井恬孜孜不倦地默默付出,要说没感觉那都是假话,但如果要以伤害一个人的代价去爱另一个人,那他宁愿选择这段错误的感情不要发生。
凌平坐着看了会报纸,门被啪的一下推开,井恬伸了个小脑袋进来。
“我好了!”
凌平转头,小丫头换了身粉色羽绒服,脸上化着淡妆,明眸皓齿,熠熠生辉,真的和刘茜茜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
凌平生硬的挪开目光,起身拿起一旁的大衣,道:“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
井恬乖巧的站在凌平面前,仰头看他,像一只呆呆的小仓鼠。
凌平笑了笑,把她身后箱子主动拎起来,试试重量,道:“你给他们买的什么礼物?”
“你猜!”
凌平挑了挑眉,一脸惫懒道:“那有给我买没?”
“嘿嘿,你继续猜!”
井恬踩着驼色的小短皮靴,背着手,一步一跳,在地砖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就像森林里的精灵,奏出一篇欢快的乐章。
其实小丫头心里也慌乱,自己已经落后一步,再也不能端着架子了。反正曲线救国也是救国,只要哄好了凌家人,不愁没有机会!
这会已经是七点来钟,家里约好的晚饭时间是八点半。
时间虽然充裕,但也担心路上会堵车,所以俩人立即出门。在市区七拐八拐的,没想到还真遇到堵车。
俩人随着车流一点点地挪,干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说起来凌平自和刘茜茜谈恋爱之后,还没有异性坐过他的副驾,更不可能拉着人去自己家,此时感受颇为奇特。
殊不知,井恬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内心里却莫名有一种被拉着见公婆的感觉,叫人紧张又期待。
约莫过了四十分来钟,俩人才从拥堵中解脱出来,加速驶向回家的方向。
凌家门口,凌国富翘首以盼,王狗子在一旁抽烟陪着。
“国富哥,你这么紧张干嘛?”王狗子悄摸声地问。
凌国富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问你,那个女孩儿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狗子脸上一僵,不敢做声,但鼻孔里瞬间喷出两条蓝色的烟雾,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我要你在外面好好看着凌平,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
王狗子一脸苦笑:“国富哥,你以为我不想说吗?可凌平只是和人玩暧昧,我无凭无据的,怎么好在人背后告吊状啊?”
凌国富眉毛一竖,高叫道:“什么?臭小子还真有事?”
“低声些,国富哥!”王狗子指了指房间:“你想让嫂子听到吗?”
“要我说,你嫂子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小姑娘巴巴往上凑,怎么可能有纯洁友谊?要不是怕影响人家声誉,我非得好好说一说她!”
凌国富愣是不管不顾地说道:“现在居然还把人叫家里吃饭,真是……”
王狗子嘴巴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阵汽车轰鸣声,脸色微变,连忙对凌国富使了个眼色。
凌国富蹭的起身,但又顿住,将身子挺了挺,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王狗子白了他一眼,有些不理解凌国富的傲娇,连忙过去打开大门。
车子进了前院,在停车场稳稳停下。
凌国富一抬眼,就看见自家臭小子下了车,紧接着副驾也下来一位身姿窈窕,气质娴雅的年轻女孩,长着一张国泰民安的俏脸,颜值颇高,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
“叔叔好!”
“王叔叔,你也好!”
“国富哥,国富哥……”
王狗子在一旁提醒,凌国富瞬间回过神来,没了先前的义愤填膺,反而一脸笑容地招呼:“哎哎,好,好,快进屋快进屋!今天天太冷,零下十几度呢!”
说实话,井恬和刘茜茜其实都挺美,但刘茜茜长相有点太清冷,真要家长们选,估计都喜欢井恬这种端庄大气,长相明媚的类型。
井恬一边应着,一边小心打量,这是她第一次见凌国富,身形高大,五官硬朗,和凌平有七八分像,虽然当了十几年木匠,但也算妥妥的中年老帅哥一枚。
她微微颔首,果然是基因好,难怪凌平哥哥那么帅。
门被推开,里面已经摆好了长桌,桌上全是饭菜。
主座上坐着一位老太太,一头利落的花白短发,穿着一件毛衫,身形干瘦硬朗,直愣愣地打量她,目光中带着几分考究和善意。
井恬猛地一凛,她清楚老太太在凌平心中的份量,明确知道这就是自己将要攻略的目标,脸上立刻挂起一副乖巧的笑容,恭恭敬敬打起了招呼。
“奶奶好!”
奶奶虽然也疑惑自家孙子怎么又带了个女娃回来,但看对方一脸讨喜的样子,还是笑眯眯地招呼人过来坐。
井恬也不拍生,走到老太太身边,然后一一奉上礼物,就开始坐下来唠家常。
“你老家是哪里的?”
“奶奶,我是青岛人。”
“青岛在哪啊?”
“在海边呢,有空奶奶去那边玩吧?”
“好好!”
“父母是做什么的?”
“爸爸是商人,妈妈是家庭主妇。”
“哦,商人好,商人好!现在国家改革开放,大家都经商赚大钱。”
井恬眼睛弯的像月牙,就坐着陪老太太笑,绝不乱抢风头。
一旁的丽丽瞧得脸色微变,借着帮忙端菜的功夫,把王狗子拉住问道:“那女孩……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吧?”
王狗子点点头。
“嫂子没看出来?”
“你都看出来了,她能看不出来?”
“那她……”
王狗子拍了拍丽丽的肩膀:“嫂子有嫂子的主张,咱们别多问。”转身便走了。
丽丽立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饭桌上老太太三两句问完,笑道:“听说你来,他妈特意炖了两只土鸡,都是我亲自喂的,一会儿尝尝味道。”
“那我一定要多吃一点。”井恬笑着说。
“好好!”老太太笑得更大声。
见俩人聊的开心,凌平道:“奶奶,我去换身衣服。”
“去吧,有恬恬陪我说话就行。”
凌平点点头,看了井恬一眼,这才出了饭厅,去了二楼。
刚脱完外套,正准备解衬衣的扣子,门咔嚓一声从外面开了。
凌平一惊,赶紧转过身去,就看见井恬正俏生生站在自己眼前,呼地吐出一口,眼神躲闪却又炽热。
“你怎么来我房间了?”凌平惊呼。
“送礼物啊!”井恬扬了扬手,笑眯眯道。
“你太胡闹了!”
“放心吧,我和奶奶说上厕所,他们不会发现的。”
“这也不可以!”凌平皱眉呵斥。
井恬却恍若未闻,自顾打开礼盒,取出一条淡紫色的领带,光看质感就知道价格不菲。
“试一试吧,希望你会喜欢!”
她缓缓走近,想将领带挂在对方脖子上。
凌平头一仰,躲闪了一下,井恬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凌平轻叹一口气,心头不忍,还是主动低下了头。
井恬恢复了喜悦的神采,将领带一套,随后轻轻往下一拉,踮起脚,在凌平惊恐的眼神中,狠狠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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