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丹东来，送我一城雪白，想吃广东菜～”
凌平哼着歌，推开办公室的门，像一个只胖胖的80后将军，威严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杨天真此时正在整理文件，听到歌声，猛地回头，就看到辣个逆光而来，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
且随着音乐声缓缓入耳，莫名的，她心里生出一种冲动……好像触发了某种bug，突然就想高举双手，哭泣着跳起来！
什么鬼啊！！！
杨天真压下了杂念，狐疑地看了眼凌平，阴阳怪气道：“呦，凌总，今儿这么开心呢？”
凌平微微昂起了下巴，面上美滋滋，嘴上却道：“你哪儿看出我高兴了？”
杨天真撇撇嘴，心说你都写脸上了，我还需要看？
“平时看你可不会哼着歌来上班，话说……你哼的这是啥呢？”
“哼的啥？”
凌平啪叽一下坐在办公椅上，往后一靠，闻声愣了愣，顿了片刻后，笑道：“哦，随便哼哼罢了，你可以叫他……呃……《将军进行曲》。”
“将军进行曲？”
杨天真用她那浅薄的乐理知识在脑子里好好搜索了一番，都快翻到欧洲古典时期了，愣是没找出什么狗屁的《将军进行曲》。
但刚才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激动，仿佛开启基因锁的感觉，依旧叫她记忆犹新，也侧面证明了这首歌的不凡，于是下意识问道：“你新写的？”
凌平思考了一下，厚脸皮地点点头，笑嘻嘻道：“算是我写的，怎么样，好听吧？”
杨天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怎么样，和你以前的歌可差远了！”
什么？差远了？
凌平闻言跳脚——big胆，居然敢质疑？信不信给你安排一个核爆近距离观察员的位置？！！
“嘁～”
“夏虫不可语冰！”
凌平哼了一句，接过杨天真手中的黑咖啡喝了一口，这才换了个话题，缓缓道：“《奔跑吧兄弟》第一季快要收官了，龙姐应该准备冲20点收拾吧？话说……你这时候不在哇唧唧哇忙，跑我这儿干嘛来了？
杨天真身子一顿，脸上的表情都僵了片刻。
凌平敏锐的察觉到了，于是意有所指地问道：“你这半年在龙姐手下做事，感觉怎么样？”
“呵呵……”
杨天真扯了下嘴角，又迅速变为面无表情，干巴巴道：“你觉得呢？”
凌平斜了她一眼，眼见着小胖妞一脸怨气，不觉咂了咂嘴，这可见着是工作上不咋顺心呢。
不过想一想也正常，她和龙丹妮俩人都是争强斗狠的性子，当面肯定是你好我好，背地里可不见得谁服谁。
当初把杨天真安排过去哇唧唧哇，就是因为龙丹妮和王金花内斗的太过火，故意让她去敲打对方用的。
龙丹妮碍于自己的面子，一开始或许会礼待三分，等到事态一过，后面绝逼免不了明争暗斗。
特别是又遇上《奔跑吧兄弟》爆火，龙丹妮再次一战成名，可不就又重新抖起来了嘛！
试想杨天真这么个初进职场的菜鸟，即便再有才能，一共也才混了几年？
她既没有资历，也没有实绩，纯靠凌平经纪人的名头，怎么可能压服龙丹妮手下那一票人？
要知道人龙丹妮可是靠着干倒王金花的强横战绩，才堪堪能够掌控住公司呢！
俩人如今这一碰上，差距可不就立刻显出来了？
所以啊，杨天真在龙丹妮这种老炮儿面前，还是略显稚嫩了点，有些不够看。
原时空里，人家可是正儿八经在范兵兵手下干了六年，经历了血与火的淬炼，深谙炒作、灌水、阴兵、洗地等各种公关手段，直到成长为完全体，才能够和龙、杜二人斗个旗鼓相当。
现在嘛，虽说有皮特周言传身教，到底还是实战太少，想斗赢龙丹妮，确实有点儿距离。
不过凌平也不是故意打击这胖妞，俗话说不经历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如今他手下得用的大将还是太少，不给杨天真一点压力，她怎么能快速成长起来？
总不能一直靠老铁三角支棱着吧？
所以啊，干部的梯队建设也得逐渐开始提上日程了！
“行了，你这一脸哀怨的样子给谁看呢？”
凌平有些无语，顿了顿，又道：“等过段时间，你就从哇唧唧哇回来吧？”
“真哒？”
杨天真眼前一亮，她可烦死在龙丹妮手下处处掣肘的感觉了，特别是《奔跑吧兄弟》火了后，还特么得近距离欣赏人家出风头，别提有多操蛋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太过热切，她不禁有些讪讪：“其实，我迟一点回来也没啥的。”
凌平翻了个白眼，有些好奇道：“你就真和龙姐这么合不来，一天也不愿多待？”
杨天真顿时哭丧着脸，诉说起这段时间的委屈，临了才道：“……换成其他人，我肯定上手段了，但这是龙丹妮啊，人既是前辈，也是同事，真要再内斗一次，受损失的是公司，你肯定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把优秀的人放到同一个团队里，并不一定能让这个团队变得更优秀，有时甚至还会适得其反，徒增内耗。
但凌平听她如此顾全大局，心里倒是颇感欣慰。
虽说不是一定指望人家能学到多少本事，但一个见惯了阴谋诡计的人，突然生出这份觉悟，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见杨天真如此憋屈，凌平也有些歉然，安慰道：“我本来是想让你跟龙姐学一学节目制作方面的本事……”
杨天真道：“我当然知道凌总你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也没有怪你。
可我所擅长的，根本不在节目制作这一块啊？
就算跟龙丹妮学一百年，我也做不出来《超级女声》和《奔跑吧兄弟》这种现象级节目。”
凌平被说的哽了一下，眼睛都不自觉瞪大了。
在他印象里，像杨天真这种有能力又自负的人，哪怕不懂装懂，也得在人面前说个五六七八出来，是绝不可能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不如人的。
但见杨天真此刻侃侃而谈，竟是一点都不觉得羞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着实叫人忍不住惊讶。
“……龙姐是制作人出身，在这一方面浸淫日久，有想法，有奇思，做出什么好节目都不稀奇。
可我觉得自己并不一定要走和龙姐同样的路！
如果有一天我领导一家公司，节目制作完全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对于一些环节，只要做到了解，不被下面人忽悠就行，根本没必要花费时间在一些一眼能看到自身天花板的事情上……”
这尼玛就是未来女强人的职业规划吗？
太清晰，太理性了吧！
活该上辈子成功啊，自己要不是占着重生者的优势，还真不一定能驾驭住人家呢！
凌平有些疑惑道：“我倒是忘记问了，那你这段时间都学了些啥？”
杨天真摊摊手，随意道：“龙姐也没限制我，节目什么也都带着我，这一点上我还挺感激的。
我和她毕竟只是君子之争，是公司管理理念上的不同，也没必要搞到剑拔弩张，所以我主动揽下了节目宣发，舆情公关这一块，学会以更高的维度去看问题……”
好家伙，果然自己前世打工的老板说的没错：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当时还以为是在画饼呢！
看看人家贯彻的多彻底，撕逼都没忘记学习！
“好吧，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凌平点点头，心里渐渐有了逼数。
要说他手下的人，除了皮特周、李响这几人外，新一代里崛起的，就属杨天真，龙丹妮和杜华最得用了，亦不负后世内娱三大教母之名。
不过这三人也各有特点，像龙丹妮就长于节目制作，杨天真则在公关方面极有天赋，只有杜华比较复杂，她更像个多面手，能力更综合，但是忠诚度也最低。
所以如何调教、收服、安置这几人，使她们的能力得以最大化地发挥，才是自己后续需要考虑的问题。
好消息是，小胖子的忠诚度在被龙丹妮虐了后，貌似有稳步上升的趋势。
嗯，严重怀疑这货有倾向……
杨天真吐露心声后，浑身上下也是猛地一松，但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心，生怕自己的行为落在老板眼里，变成一种变相的逃避责任。
所以她特想替广大打工人诉一句苦：煎熬和抗压，真的是两码事！
好在，凌平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也是她喜欢在对方手下做事的原因。
没有官僚主义，没有道德绑架，更没有强制奉献……
作为一个打工人，她感到有尊严！
刚上班，这会儿也没什么事要处理，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大门突然被咚咚咚的敲响。
凌平刚想喊“进”，就听到一声惊呼，秘书嗲嗲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慌张：“先生，你不可以硬闯的……”
紧接着，一个充斥着雄性荷尔蒙的声音响起，粗犷的好像一只棕熊：“没事，我和你们凌总都哥们儿！”
“咔嚓！”
门被推开，秘书像一只被小绵羊，瑟缩地站在门口，看着凌平的目光都带着无助。
“凌总……”
凌平无奈地摆摆手，小秘书这才逃也似的溜了。
姜纹嘿嘿一笑，络腮胡子颤了颤，这会儿也带上几分不好意思。
“呦，忙着呢，咱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凌平无语，你进都进来了，有必要再问这么一句吗？
杨天真深深看了一眼姜纹，人的名树的影，知道这也是个传奇人物，获得的荣誉和闯的祸一样多……
片刻后，她冲凌平做了个口型，主动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说吧，来这么早，总不能是找我要钱的吧？”
姜纹“呦”了一声：“英雄所见略同啊！”
“噗！”
凌平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你妈，我一个月前才给你打了三百万！”
姜纹两手一摊，无奈道：“这不是用完了吗？”
凌平气笑了：“我总算知道那些投资人为什么见了你就头痛了，合着全特么是冤大头是吧！”
姜纹撇撇嘴，满不在乎道：“你就说给不给吧？”
凌平：“……”
不是，你嚣张个毛啊？
“不给！”
凌平的态度很坚决。
“你怎么能不给呢？”
姜纹俯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一脸的不认同：“你不给我钱，我怎么把戏拍完？”
凌平：“……”
完蛋了，你这样子，我特么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冤大头。
“关我毛事，说好了三百万，多的一分没有！”
“再给你加点戏？”姜纹一脸的为难。
凌平：“……”
谢谢哈，你大可不必这么委屈的！
凌平苦笑：“哥，你就是一部文艺片啊，能说说吗，三百万是怎么一个月造完的？”
“嗨，这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遇到不满意了返工，次数多了就这样了呗！”
凌平无语，他倒忘记这哥们儿还是个强迫症，什么突发奇想，临时改戏那都是常事，经常拍着拍着没钱了，就找投资人坑蒙拐骗，反正主打一个上了我的贼船，下不下船你说了不算。
“你还差多少？”
凌平狐疑地问，心里暗忖对方敢狮子大开口，就把他给赶出去。
姜纹缓缓比出两根手指，余光瞥着凌平的脸，见他胸膛下塌，似有松口气的架势，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多伸了一根手指出来。
“三百万！”
三百万又见三百万，凌头胸膛剧烈起伏，这见缝插针的本事，他总算明白这货为什么被投资界拉黑了！
半晌，凌平缓缓道：“我给你五百万……”
姜纹脸上一喜，就听凌平继续道：“不急，我有几个条件！”
姜纹立刻正襟危坐，像个乖宝宝，只要肯给钱，舌吻他都愿意！
“第一，五百万是最后一笔钱，再多我不会给了！”
姜纹点头。
“第二，我也不要加戏，但我要做你下一部戏的出品方！”
姜纹一脸古怪：“我下部戏还没影呢！”
“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干干！”
“第三，下部戏我可以不要主角，但至少要四个重要角色。你同意，现在就打钱，不同意，咱们一拍两散！”
白给我钱我凭什么不干？
贾会计骗钱还要ppt呢，他连ppt都没有！
于是，大名鼎鼎的江大导被五百万直接钓成了翘嘴，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这一次，两个人都很开心，他们都觉得对方是傻逼！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沈南朋打来的，通知钱到账了查一下。
哎呀，双喜临门呐！
凌平美滋滋，给小马哥和余军分别发了短信出去。
钱到手，拆公司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出来吧，伟大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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