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毕竟是个女人,她有好奇心,当然也很正常。
黑暗中,秀儿守在门口,一边侧着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一边两个大眼睛不时地眨着,她心里暗暗地琢磨着这里面的缘由:
听这话音,分明是这几天晚上,赵田刚曾经来找过薛柯枚,要不然,怎么会引起这么多麻烦呢?而且,后来明摆着这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水大哥给发觉了,所以,才会说误解她了
联想到薛柯枚和刘春江在晚上两个人的种种反常举动,秀儿这才琢磨出了其中的一些滋味来。渐渐地,她对自己推测出来的这个判断,越来越确信了。
后来,见那边的动静逐渐平静下来了,想必是两个人已经睡了,秀儿这才回到床上,但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这件事。
她寻思着,有机会应该找赵田刚侧面试探一下,那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也就都清楚了。
第二天,薛柯枚早早地就起床了。
她开始忙着给刘春江做饭。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是由于昨天夜里薛柯枚和刘春江之间的一些误解总算是消除了吧,所以,尽管夜里睡得并不算太好,但是,从薛柯枚今天的精神状态上看,她的心情看起来远比前几天好多了。
此时,她正一边哼着《白毛女》中的“北风吹”,一边欢快地揉着面团,准备给刘春江做手擀面。
秀儿站在一边帮着薛柯枚做饭。
难得见薛柯枚今天的心情这么好,此时,秀儿的心情多少显得有些复杂,便忍不住故意试探地问了一句:
“薛大姐,我来你们家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听你唱歌呢,看来,不用说,大姐心里一定是有高兴的事情吧?”
薛柯枚一听,眼睛眨了几眨,她当然就明白秀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见秀儿的话音里,多少含着几分醋意。薛柯枚心想,昨天夜里她和刘春江之间的那些事情,想必是这个秀儿已经全听见了。想到这里,薛柯枚迟疑了一下,竟然忍不住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秀儿的肚子,顿了顿,这才话里有话,意味深长地也反问道:
“秀儿,我和你大哥的事情,估计你也都猜出来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心情好,你心里其实也应该和我一样跟着高兴才对。因为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毕竟,不管怎么样,我和你‘水大哥’在一起已经有那么多年了”
薛柯枚之所以要这么说,当然有她自己的目的。
不用说,她那意思当然是想暗示一下秀儿:就算是她真的已经怀了刘春江的孩子,但是,自己和刘春江两个人仍然还是夫妻。也就是说,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怀了他的孩子,刘春江就可以变成她的丈夫。
我们知道,由于昨天夜里薛柯枚和刘春江两个人说话的时间比较短,而且作为刚刚才得到信任的薛柯枚,一些过分敏感的话题,或者说肚子仍然装着的那些没有解开的思想疙瘩,毕竟不好在那个时候再次提起,免的老伤疤刚好,新的伤疤又重新结上,产生新的误解,增加双方的不信任,使得刘春江又不高兴,所以,对于那天赵田刚曾经暗示秀儿肚子里已经怀有了刘春江的孩子这件事,尽管薛柯枚心里一直到现在也还是半信半疑,有些吃不太准,为了避免麻烦,伤到刘春江的自尊心,所以,薛柯枚并没有拐弯抹角地打听,也更不敢直接去询问刘春江。
而且,这件事薛柯枚其实早就已经反反复复地考虑过了。因为这件事即使退一步讲,就算是秀儿真的怀有刘春江的骨肉,在当时的那种特定的情况下,刘春江作为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毕竟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谁又能拿他和秀儿怎么样?更何况,那时候的刘春江,还不是一个正常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
件事窝在肚子里,憋在心上,薛柯枚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所以,正因为这样,薛柯枚才借着这个机会,忍不住想侧面敲打敲打秀儿。
秀儿听了薛柯枚的这番话,神情似乎显得多少有些尴尬。她当然明白薛柯枚说这句话的含义。不过,她并不恼怒,只是脸上略微苦笑了一下,说道:
“薛大姐,依我看,虽然你们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但是,其实你还是未必真的了解他这个人,而且更不了解我。”
“也许吧。不过,这也难怪,他失去记忆的那个时候,别说我了,就是连他自己,也未必能了解自己。”
薛柯枚又担心自己的话说得过于重了,把眼前的这位对刘春江有救命之恩的秀儿给伤害了,于是,她的口气又缓和了一些。
说完这句话,薛柯枚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便走到了卧室,准备让他给几个相关的人打个电话。
可是,让薛柯枚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刚一推开门,分明发现,此时的刘春江,正神色紧张地把脚下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给踢到了床底下。
并且,他的神情明显是在躲躲闪闪的,似乎是在遮掩着什么。
“你干什么呢?”
薛柯枚见刘春江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儿,疑惑地问道。
“哦,没没什么”刘春江一边用身体挡着她,一边装作没事的样子,但是他脸上的笑显得很不自然。
刘春江越是这样,薛柯枚的心里越是犯着嘀咕,她推开刘春江,好奇地把腰弯下,一低头,伸手就把刘春江踢到床底下的那件什么东西给拿出来了。
让薛柯枚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刚才被踢进去的东西,竟然是一只男人的袜子。
很显然,这不是刘春江自己穿的袜子。
那么,这个家里除了不是刘春江的袜子,那应该又是谁的呢?
不用说,这只袜子,当然就是那天夜里,赵田刚找了半天都找不着的那只袜子。
那天夜里,刘春江当然也已经看见了,赵田刚一只脚是光着的,而另外一只脚,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袜子。
薛柯枚看着那只袜子,顿时脑子里又闪现出那天夜里发生的令她感到羞辱的一幕。
顿时,薛柯枚的脸上不由得感到一阵发烫,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的神情显得非常的尴尬。
她知道,刘春江刚才这么做,其实也是一片好心,是在给她留面子,因为如果这只袜子被自己瞧见,面子上显得大家都不太好看。
我们知道,在昨天夜里,刘春江已经隐隐约约地猜测到,那天赵田刚半夜之所以被薛柯枚藏在床底下,这其中一定有她难言的苦衷,所以,刘春江也就尽量避免再次提起这件事,以避免让双方都不愉快。
可是,在薛柯枚看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留着刘春江心中的一块疙瘩。
尽管她已经和刘春江解释过,那天自己确实不是有意要把赵田刚领进家里的。可是,这件事最好还是应该解释清楚才好。
可是,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够解释清楚呢?
很难。
因为说句实在话,别说是刘春江,其实就连薛柯枚自己,在喝醉酒稀里糊涂不省人事的情况下,她当然也不知道那天赵田刚对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
薛柯枚所能够解释的,也只能证明自己那天不是自己有意把赵田刚领到家里的。
至于自己喝醉了酒不省人事之后,赵田刚是否违背了她的意志而侵犯了她,这个谁也不好说。
她只能是凭着那天的直觉,以及根据赵田刚那天当时的样子,来推测后面的事情。
刘春江见薛柯枚看着这只袜子,表情现出一副尴尬和为难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或者果真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说的清楚;或者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好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又或者说,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但是,不管怎么说,毕竟还要顾忌到娟娟那边的心理感受。所以,在当时的那种状态下,情急之中,没有办法,她这才把赵田刚藏了起来。
想到这里,刘春江用脚重新把那只袜子踢到了床底下,淡淡地说了一句: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只要你不是故意把他引入家门,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怪怨你,咱们就当这件事从来也没有发生过。”
刘春江宽容地说着。
听了刘春江的这番话,薛柯枚心里一热,又扑入了他的怀里,她感激地说了一声:
“春江,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理解。那天,我其实心里也是有点左右为难,不是我不敢告他,更不是想故意瞒着你,主要是怕对娟娟不好”
“我我相信你。这些你都不用解释”刘春江也把薛柯枚紧紧地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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