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次赵田刚领着众人来他的公司参观的时候,赵田刚那一副小人得志,不住地炫耀自己公司实力的样子,薛柯枚的身上就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不舒服。她的脚步不知不觉便有些放缓了。
我们知道,虽然薛柯枚从内心上讲,一直也不想看到这个人。但是,由于过去两个人毕竟都在水泥技术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工作,每天都要见面,更何况那个时候薛柯枚还是他的领导,所以,薛柯枚并不感到有什么不自在
而现在,两个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先不说此时的薛柯枚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社会无业人员”了,心里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失落感,而且更重要的是,如今,两个人的地位完全颠倒过来了:赵田刚成了薛柯枚的雇主,或者说是老板;而薛柯枚由变成了给赵田刚干活的打工仔。
这就让薛柯枚感到很不适应。她不愿意见到赵田刚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也许别人很难感受到这种尴尬,但薛柯枚离开辽源水泥集团公司成为一名内退人员之后,她切实感到不自在,她忽然感觉自己无形中似乎比赵田刚矮了一截。
所以,她有些犹豫了
“你怎么了?走呀”见薛柯枚走路犹犹豫豫的样子,苏秀玲忍不住催促起来。她当然不知道薛柯枚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唉,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况且苏秀玲也有正经事情和薛柯枚沟通,总不能不走吧?没有办法,所以,薛柯枚只能跟着她往前走了。
穿过大楼门前的停车场,当来到酒店的大门口时,薛柯枚一边上着阶梯,两个眼睛的目光一边不由得往门口悬挂的许多牌子寻找着什么
“咦,赵田刚的公司原来不是在这里吗?”连续看了两遍,薛柯枚这才发现,以前写着“美国迪斯拉医药公司驻中国总代理xxx办事处”的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掉了。她奇怪地问道。
“哦,我刚才心里还一个劲地纳闷呢,你怎么会这么磨磨蹭蹭的,原来是担心见到赵田刚呀?”苏秀玲这才恍然大悟,她笑了笑,“你还不知道呀?这两天他们正忙着搬家呢。据说又换新地方了。”
“换新地方了?”薛柯枚这才想起,上次赵田刚似乎说过,他们正在盖一座大楼,等弄好了之后,然后再搬到那里。不过,让薛柯枚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赵田刚居然会这么低调,没有告诉自己。
既然赵田刚已经不在这里,那么,薛柯枚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两个人步入大厅,站在电梯口,等待着电梯下来。
“哟,这不是苏总和薛书记吗?好久没见到您二位了?对了,听说苏总调走了?怎么样,那里还好吧?”这时,一位刚走出电梯的中年男人,一眼便认出了苏秀玲和薛柯枚,他一边上前和她们两人打着招呼,一边伸出手问候着。
“还行吧。怎么,你又来这里办事?真是辛苦啊”苏秀玲很是热情,她这个人不管见到谁,给人的感觉都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显得很亲热。
但薛柯枚却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不过,她装作很熟悉的样子,也与眼前的这个人打着招呼,好在有苏秀玲在,所以也显得不是太尴尬。
“苏书记现在还在水泥技术开发那里吗?好久不见了,总想着等哪天专门去看看您,老是抽不开时间”那个人很会说话,一开口说话就滔滔不绝起来。
“哦哦,还还在谢谢谢谢你的好意。”薛柯枚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而且一旦说起来说不定又没完没了,所以,薛柯枚并不纠正他的说法,只是含含糊糊地随便应付着。
等那个人走了以后,薛柯枚这才问苏秀玲:“这个人到底是谁呀?干什么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苏秀玲当然了解薛柯枚的性格,她笑了笑,这才说道:
“他好像是哪个单位的一个推销员,我只记得这个人很能说,但具体名字叫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也难怪。干销售的嘴都很能说。”
来到了苏秀玲公司的办事处之后,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苏秀玲这才拿着那些材料,把产品说明书的具体要求和一些设想,开始一一交代起来。
过了一阵,忽然,就听门外有人敲门。
“请进。”苏秀玲一边走着,一边往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原来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田刚。
“苏总果然在这里?”赵田刚先是把眼光往薛柯枚这边瞅了瞅,冲她点了点头,这才对苏秀玲说明了来意:
“我们搬家了。俗话说搬家不吃糕,一年搬三遭。所以,我特意亲自来请二位中午去吃饭,顺便看看我那里,指导指导工作。怎么样,肯赏个光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领导了,怎么敢给你指导工作?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吃饭的事情就免了吧。”作为领导,苏秀玲怎么 无缘无故地去吃赵田刚的饭?她客气地回绝了。
赵田刚笑了:
“苏总果然原则性很强,对自己要求严格,担心被我们这些人给腐蚀了。佩服,佩服。”赵田刚心里也清楚,苏秀玲当然不能随便吃他的宴请。所以他也不再勉强,他随后把头一扭,转向了薛柯枚,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道:
“柯枚,你现在算是无官一身轻,再不用担心违反什么纪律了。所以,你总该去吧?再说,你现在说起来也算是我公司的半个员工,你总不该不去吧?对了,我同时还有些工作要吩咐呢。”
薛柯枚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因为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正在给赵田刚的那些药品当翻译的事情告诉过苏秀玲。毕竟,给赵田刚打工,她总觉得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所以,见赵田刚这么一说,她怔了一下,马上说道:
“对了,说起这件事,我还想着要正找你呢,我请求辞职。你就另找别人吧。”
“——辞职?干的好好的?为什么呀?那个工作对你就像是玩一样。”赵田刚感到有些意外,“再说,我出的工钱也不低呀?”
“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正式办理了内退手续了,与水泥技术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再回那个地方有些不合适。这是一个,另外一个情况就是刘易已经不在我身边了,用不着我照顾,我一个人在省城也没意思,所以我想回辽源照顾春江。他一个人在那边,身边没个人照料也不是个办法。”薛柯枚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拒绝理由。
“——回辽源?”赵田刚的眼睛眨了几眨,又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也好,我正打算在那里设立一个办事处呢,不行你就去辽源给我们公司当驻辽源市办事处主任,顺便再兼任公司驻辽源水泥集团商务总代表吧。”
“——什么,你让我给你当驻辽源水泥集团商务总代表?亏你也想得出?”听了赵田刚的这句话,简直令薛柯枚哭笑不得,“ 我老公刘春江可是那里的董事长,你让我当你的商务总代表,这不是开玩笑吗?”
“怎么会是开玩笑?由你去那里担任我的商务总代表,我最放心不过了。再说,这事情你又不是没有干过。你给刘易当监护人的时候,为了维护他的利益,不是照样与你老公刘春江争的脸红脖子粗吗?”赵田刚也很会找理由,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一个让薛柯枚无法反驳的理由。
“那那能一样吗?刘易毕竟是春江的儿子。”薛柯枚的脸红了。
听到这里,赵田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神秘地笑了笑,看了看苏秀玲,顿了一下,这才说道:
“你也不用有太多顾虑,总之还是那句话,让你去那里我对你是一百个放心。况且办事处那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呢,再说我还不怕呢你又担心什么?”
“这这样合适吗?”薛柯枚想想也是,人家赵田刚都不在乎,自己又担心什么?
“你可以先试试嘛”赵田刚见薛柯枚似乎有些犹豫,便又这样说道。
“柯枚,让你去你就去嘛。这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差事。省的你一个人闲着无聊。”
坐在一边的苏秀玲也跟着劝说起来,不管怎么说,薛柯枚的下岗说起来多少也与她那时候出台的政策有一定的关系,此时看着薛柯枚成为了一个“无业游民”,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所以,她也希望薛柯枚有点儿事情干,这样心里也好受一些。
“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要和春江商量一下才行吧?”
当着苏秀玲,薛柯枚也不想当面驳赵田刚的脸面,便委婉地说了一句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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