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叫断,是他们的首领。他们叫我阿公,你叫我断就好。”

    断将奶罐重新放入火架,然后拉方从坐在火边。

    方从扭头看火,趁机将刚刚的那口奶吐进阴暗角落。

    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傻了才往肚子里咽。

    “对了,客人是从哪来?沿着河走的吗?”

    方从道:“正是,我的家乡闹了魔乱,无处可去,便沿着氻水向这边走,一路走到这,才遇到你们。对了,我叫袁拒。”

    “袁拒……袁拒……”

    那首领连说了几遍,才将这两个字说得差不多正确。

    “哈哈,见笑了,我们不太会说这种很多字的名字……对了,客人一路走来,可遇到什么人吗?”

    “没有。我一路经过许多村子,竟没有看到一个人。”

    “那就对了,这是我们畏虺的传统。每年日头最长的那天,我们就必须从家里出发,来到神睡眠的地方。白天的时候,我们要睡觉,不吃不动,等到晚上再起来点燃篝火……如此,要连续进行十四天,然后才能回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一路上看不到人。”

    方从恍然。

    “哈哈,以前也有很多远道而来的客人,不知道这些。我告诉他们,他们都很惊讶,还问我,白天不吃不动,会不会饿得睡不着。其实我们晚上吃得很饱,白天基本不饿。”

    正说着话,有一个老人将烤好的肉送了过来。

    断接过肉,先用随身的匕首细细切成三块,然后再取过盐,均匀撒在上面。

    “客人很饿了吧,请吃它。这是雪狼的肉,非常难以狩猎。也只有现在这个季节才能吃到,等到雪落下来,它们就变得非常强大。吃完人会感觉浑身火热,有用不完的力气。”

    “是吗?”

    方从大喜:“那一定是很珍贵的东西。”

    他将肉抄在手里,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

    “哦,好烫……好吃……肚子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汗都出来了……”

    实际上,每次方从以袖口擦汗,都会把肉吐进暗藏的空储物袋。

    身处陌生环境,他是不会让不明物品轻易入口的。

    “哈哈,吃了肉,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等到他把东西吃光,断的态度立刻转为亲近。

    就连四周一直关注他的畏虺族人,表情都明显轻松下来。

    “来吧来吧,到篝火这边,认识一下我们的壮小伙子。这是鵟,他能跑得飞快,尤其是在树枝上,谁都追不到。这是嶦,力气很大,可以肚子抱起一棵巨木。这是束,细长细长的,看着不结实,但很强大,尤其是眼睛,能洞穿黑夜。这是鬣,我们的很多鹿和兔子都是死在他手里……”

    “你是叫袁拒吗?我看你背着剑,它好不好用?”

    那个叫做束的,是个社交白痴,一上来就要看方从的武器。

    方从将剑摘给它。

    反正已经做过处理,从表面看,它就是一把异常精美的普通剑器。

    呛得一声,束抽出了剑刃。

    然后就是大呼小叫地惊叹:“这钢火,这蚀刻,完美,太完美了……估计能一剑斩下一只狼头。”

    “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鬣站到近前,也在盯着剑刃:“你要知道雪狼的骨头有多硬,我们最好的砍刀,都要很久才能割下……”

    “你看看!”

    束不耐烦地打断他后,挥剑斩向旁边两人粗的栗木。

    剑刃擦木而过,无声无息。

    “哈哈……”

    鬣笑起来:“连个木屑都没崩飞。”

    “傻x!”

    束回了一句。

    然后他们就听到头顶传来咔咔咔的声响。

    却是栗木上带刺的青果在相互撞击。

    “不好!树要倒了!”

    远处有人惊呼。

    “快跑,快跑!”

    更多的人则是冲着他们大叫。

    鵟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为什么让他们跑?

    “快跑!快!”

    女人们也加入了呼喊。

    大篝火旁边的老人则已经在手脚并用,连滚带爬。

    “束,你他x把树砍倒了!”

    嶦抬头观察,终于通过越来越大的树身明白发生了什么。

    最可悲的,是他正好站在树下。

    “xxxxx!”

    连同首领断在内,所有人都问候了束全家一遍。

    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判断哪里安全。

    他们所处的位置,不跑有四分之三的几率生存,跑就只有二分之一。

    咔咔咔……

    倾倒的巨大栗树不停用树枝拍打附近的一切。

    然后就是轰得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鵟感觉自己脚下的大山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好消息是没人被砸死。

    坏消息是,篝火上烤制的食物,大部分都埋进了炭里。

    蛋白质烧糊的刺鼻味道,弥漫的到处都是。

    “这剑……那么快?”

    鬣愣了。

    他和方从一样,全程都没有躲。

    方从是因为知道砸不到自己,他则是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一剑下去,没看到木屑纷飞。

    ——因为太快,像刀切奶浆一样,根本遇到不阻力。

    “袁拒兄弟,你这剑太锋利了,感觉都和传说中的神器一样了。”

    断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跑了过来。

    “是吗,我这是祖传的宝剑。”

    方从之所以没阻止束砍树,就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祖传。”

    断明显一愣。

    “是啊,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先天武者,可以化掌为刀,气血成罡。也就是,不用武器,只用手就能砍断这根手臂粗的树枝……”

    “这么厉害?!”

    束、鬣等人满脸不可思议:“那你可以吗?”

    “我不行!”

    方从打了个哈哈:“我现在只是一流高手,还不能在体外形成护罡。其实,先天高手很少,好几个国家才能出一个。”

    方从张着嘴巴胡扯,毫无愧疚感。

    “怪不得那么厉害,原来是少。”

    束握着方从的法剑,有些依依不舍地还给他。

    方从接过,重新背在身上。

    “好了,壮小伙子们,现在吃得没了。你们弄的,就要你们在月半之前,把足够的肉带回来。要不,老人们白天可撑不住。”

    “我会的。”

    束首先站出来。

    他的武器是一杆很长的矛。

    矛头寒光闪闪,镶嵌在刺槐木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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