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所有族人都在欢呼。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站着。

    被扛回来的青壮有七个。

    经过老人们检查,宣布还活着的只有两个。

    方从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七具尸体的差别。

    但经过和篁一样的仪式后,真的有两人死而复生。

    当然,新篝火处,也多了两个新坟。

    如此营地很快升起了第三处火焰。

    真正死去的五人,却没立坟的待遇,而是被埋葬。

    连个记号都没留下唉。

    “这些都是没有得到神恩赐的,只能在泥土中被虫咬,被蛆吃,或者还有恶心的秃狗把他们翻出来……”

    嶦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们要努力,多生些孩子,才能得到生的奖赏。”

    方从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观点。

    休养,吃喝,在快接近黎明的时候,断又开始大声命令所有人做准备。

    黎和菊找到了他,将他引到一个更大的树枝床上。

    这次方从没要人教便钻进被褥。

    菊和黎则一左一右将包围起来。

    “你不能碰我的流苏。”

    黎还是老规矩。

    方从示意自己明白。

    “你可以动我的流苏。”

    另一边,菊则这样说。

    方从还是示意自己明白。

    然后很快整个营地便鼾声四起。

    这次,就连白如都不敢再说话,因为他的两边都有人。

    一个白天毫无波澜的过去。

    方从已经在心底将八荒禁断符拆解的差不多,只待有机会便可以试着炼制。

    “快起来了!快!快!快!不能耽误,今天开始,要向神庙前进。”

    断开始了大声催促。

    然后整个营地陆续亮起火把。

    老人女人孩子在烤制食物,收拾东西。

    吃完后青壮被分成两拨,一拨在前后开路保护。

    另一拨则背抱各种沉重的器具。

    方从被封到了殿后部分。

    他便装模作样地跟着束一起四下游走。

    如此一夜过去,居然在接近黎明的时候,与另一支庞大的队伍汇合。

    两队互相赠送了鲜肉,食盐。

    然后便左右分开,开始安营做饭。

    就这样,酒足饭饱后方从又和菊、黎钻进了毛褥。

    日上三竿的时候,打山上来了一只白眉吊睛猛虎。

    猛虎左嗅嗅右嗅嗅便追着流水离开。

    这多少让方从有些意外。

    “好了,快起快起,还有一夜就能抵达神庙,可不落下!”

    天一黑,断的催促声音就开始响起。

    旁边的那支队伍也同样点起火把。

    吃饱后,断的队伍先行。

    这一次,方从被分配到了前面。

    一路曲曲折折,又前后遇到多支队伍。

    就这样,当点燃火把的数量超过一万,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座位于山间的巨大黑庙。

    黑庙周围,分布着无数倒扣茶杯一般的坟墓。

    “好了,女人们,去吧。”

    断朝黑庙一指。

    所有和阿扎同睡过的女人,全都朝黑庙走去。

    “我们怎么办?”

    方从问束。

    “我们在外保护,这个时候她们很危险。”

    果然,束的话刚落音,断便开始指挥队伍安营扎寨。

    其他几支也是如此,很快就将巨大的黑庙团团围住。

    天亮后,依旧是睡眠。

    方从钻进黎、菊留下的毛褥,偷偷开始画符。

    三阶的八荒禁断符当然不好画,他也没想过能够一夜成功。

    倒是一些缺失的符卡,让他趁机全部补齐。

    到了晚上,燃起篝火的部族只是聚在一起吃喝,最多也就在附近巡视一番。

    方从便趁被派的机会,找地方练习画符。

    经过连番努力,在第七天的时候,他终于将八荒禁断符炼成一张。

    大喜的他刚将东西收起,就听黑庙方向传来嘹亮的哭声。

    “生了!”

    “生了!”

    束他们在兴奋地高呼。

    有一些甚至勾肩搭背的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接着,黑庙方向的哭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吵吵闹闹中,有女人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阿扎,阿扎,快看,快看。”

    她们开心地笑着,满脸成为母亲的幸福。

    方从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进去时肚子平平,七天后喜得贵子,这玩意比子母河水的速度都快。

    “阿扎,阿扎!”

    菊冲他跑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雪白干净的强壮婴儿。

    “快看,这是咱们的孩子。”

    她很幸福,笑得如同春天的牡丹。

    白如则忍不住地蛇躯乱颤。

    方从更是脸成了圆形。

    天地良心,他真的啥也没干。

    又过了一会,黎也走了过来,手里也同样抱着一个孩子。

    “阿扎,是女儿。”

    她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方从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没有从任何一张脸上看到怀疑。

    似乎在他们的认知里,孩子就是这么诞生的。

    并且整个过程,他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睡在被褥里没有,来到黑庙外也没有。

    甚至,就连黑庙在他的灵目之下,也普普通通没有一点值得怀疑。

    “太好了!今年非常顺利,等完成了献祭,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断很开心。

    等到第二天天亮,所有人都没有再入睡。

    他们在黑庙之前堆起木柴,又将肉,酒全都整齐架好。

    新生的孩子被老人插上羽毛。

    各个部族的首领聚到一起,开始用一种红色的草抓阄。

    断抓到了最短的。

    队伍中的老人目光沉重起来。

    他们将待收拾的食物交给了妇女,自己则抱着木材,开始在庙门口搭建木台。

    到了傍晚,木台搭好。

    老人们走了上去。

    “吴瓯!”

    “吴瓯!”

    所有人开始了高呼。

    断抱着一只活羊,用刀将羊颈割破。

    滚烫的鲜血从头淋下,让他变成了一个鲜红的血人。

    “阍起!”

    他抬起双手,在自己左臂上狠狠划一刀。

    “喾颅!”

    接着右臂又是一刀。

    羊血人血混在了一起。

    然后,断舞动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看起来极度扭曲,诡异。

    就像是一只传说中的恶魔,在疯狂欢喜自己即将到手的食物。

    “极乐!”

    “极乐!”

    周围的人也跟着着一起高呼,舞动。

    “跳!快跟我一起跳。一会神就会带我们进入极乐!”

    菊拉着他,教他如何弯曲脖子,扭动身躯。

    方从没办法,只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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