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剑受了血香,狠狠一斩。
轰!
半空传来雷鸣。
却是一道极细的剑痕,开始向四面扩散。
原本行动黑雾军,突然就开始了加速。
却不是要杀城墙兵卒,而是纷纷转身,集结到黑剑旁边。
看来,在温太医眼中,张昱的威胁,远远大过先锋营。
“血魂香,以受尽折磨的血肉魂魄凝聚,只这一根,就要三十万生灵……你好歹毒的心啊……”
“哈哈哈!”
听到张昱指责,温太医不屑道:“你装什么好人!大道无情,以万众为蝼蚁,谁会将那些爬虫放在心上?你这辈子,难道就踩过,烧过,烫过那些东西?如今又到本仙面前讲什么歹毒……”
“上天有好生之德,蝼蚁与人,岂能相提并论?“
“本仙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温太医法诀一转,头顶的黑剑便调转锋口,对准张昱:“杀!”
他的命令一出,黑雾兵便开始了排山倒海般的攻击。
“哼,不过雕虫之技,也就吓吓普通兵卒!”
张昱右手张开。
一道薄薄的黑光,像网一样撒出,罩住了数万雾兵。
雾兵便行动迟缓起来,跟原先的表现一模一样。
“哈哈,故技重施,你道我教秘法,就只有这点能耐?”温太医对着血魂香重重一拜。
那香立刻便燃起半尺长的血色火焰。
然后黑剑也奔涌出同样的焰火,如潮水般将黑雾军尽数覆盖。
黑雾军开始了燃烧,爆裂,挤压,坍缩。
不大会功夫,原本的数万大军便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上下燃烧着血焰的巨人。
那巨人浑身黝黑,仿佛用沉重的玄铁铸造的一般。
“死!”
温太医再次下令。
血焰巨人右手一张,将半空中的黑剑握在手中。
【原来这才是它的终极状态,虽然具体威能不明,但二阶应该能够达到……】
隐藏在人群中的方从,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小瞧了凡间。
这里虽然灵气不足,但也发展出了种种与修仙界完全不同的道法,器物。
比如那黑剑,一开始放出的黑雾兵,只有一阶偏下威能。
强过宗师,但又没强太多。
对付凡人足够,对付修仙者肯定不行。
所以,它又在血魂香加持下,开启了第二形态,直升二阶。
如果指挥者道法足够,就算他对上也不一定能讨到好。
轰!
手持黑剑的火焰巨人突然高高跃起,斩向张昱。
那来自于二阶的威压,甚至都让洪水出现了断流。
就连厚重的城墙都开始了摇摇欲坠。
“不好!我爹!”张严大叫。
他挣扎着想要救援父亲。
这一次方从却没有阻拦,让他顺利地冲出了鸟笼。
谁知另一边,面对危机的张昱,却大声叹道:“奸邪势大,欲害陛下……可叹自古忠义难两全,昱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的右手保持张开。
由光构成的黑网他手中摇摇欲坠。
他的左手却向下,一把抓起了老妻。
奄奄一息的老妻,跟着丈夫遭受连番酷刑,已经睁不开眼,说不出话。
张昱将她直接抛向黑网。
“以忠为纲,以亲为目,目众则纲强……”
砰地一声,老妻爆开,化作漫天血雾融入光网。
光网陡然凝实了一倍。
“血亲祭!血亲祭……”
胜券在握的温太医,脸色难看了起来。
老妻之后,京兆尹张昱的众多子女,也被他一起投入网中。
砰砰砰地响声不断,光网也肉眼可见的锋利起来。
看着就像由一根根实质的刀锋组成。
“不……”“娘!”
半空中,着急救人,已经跑了一半的张严愣在当场。
他不是没想过全家下场。
蒙冤……熬不过刑……残废……死亡……
可他无论怎么都没想过,他的母亲,弟弟,妹妹,会被父亲亲手杀死!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至于父亲怎么有能耐对抗二阶法器,连想都没往上想。
万幸的是,他已经转为鬼修,在方从要求下, 一直以特殊功法隐匿身形,才没有被其他人发现端倪。
要不,暴露后很有可能被交战双方群殴。
与此同时,黑剑终于跨过漫长的距离,斩中巨网。
轰!
天地震动。
手撑光网的张昱仰天喷出大口鲜血。
但幸运的是,光网没破!
“怎么会?”温太医心中那不好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
喷完血的张昱却哈哈大笑起来:“逆贼,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他的右手一拢,巨网便将火焰巨人彻底包围起来。
温太医慌忙对着血魂香叩拜。
一下……两下……三下……
受了的血魂香燃起了更大焰火。
最高时,甚至长达七尺。
持剑巨人也在火焰加持下,开始奋力挣扎,劈斩。
每一记,都能打得光网不停震颤,张昱本人更是呕血不停,奄奄一息。
但神奇的,是网和人总能在最后关头坚持下来。
渐渐地,血魂香越烧越短,火焰巨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不可能!不可能!”温太医开始疯狂大叫。
原本俊美的脸也变得丑陋起来。
张昱则是畅快长笑。
但每笑几声,必然要喷出一股血柱。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光网终于将巨人彻底缠死。
血魂香也随之燃烧殆尽。
“陛下,快快命人擒住逆贼,此时他已同常人无异……”得胜的张昱急忙出声提点。
女帝听后看向温太医,果然见他面色惨白,似乎生了重病一样。
她大喜,道:“哪位将军能替朕将邪修擒来?”
将军……擒来……
这是明示,擒来就能做将军吗?
如此,周围的兵卒哪还能待得住?尤其是先前逃跑,后来见战局好转,又匆忙跑回来的,更是第一时间扑了上去。
“哈哈哈……犬马蝼蚁,也敢妄想擒仙!”
温太医大怒,不知从哪掏出个瓶子,砸在地上。
顿时,无数极为刺鼻的绿烟便在周围开始弥散。
“啊!”
“我喘不过气了……”
“我的眼……瞎了……瞎了……”
“谁!谁推我?”
更有人不知何故,不停抓挠皮肤,哪怕已经抓得血肉模糊。
最后不得已,只能纵身跳下城墙,然后被洪水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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