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摄走?对!对……魂就是被摄走了。”

    张宗见他越说越离谱,终于忍不住摸出张符。

    见到符,张昌才道:“你做甚,我可不是中邪。”

    张宗道:“不是中邪你怎么浑浑噩噩的?”

    张昌嘿嘿一笑:“是真的……是真的……”

    张宗不解:“什么是真的?”

    张昌道:“陛下……陛下是真的。”

    张宗暗怒:“我眼不瞎,当然知道陛下是真的!就算我眼睛瞎了,不还有满朝文武,他们总不可能认错。”

    张昌道:“兄弟你错了!”

    ……

    张宗感觉自己是驴跟马讲,根本不在一条道上。

    他气得不再言语。

    张昌却仍在兀自乱说:“兄弟,咱们以前都错了,错得厉害。若不是刚刚我冒死上前看一眼,我也会继续错下去,那模样,你简直无法想象,咱们兄弟也算见多识广了,这么些年,没少祸祸姑娘,甚至公主,郡主,王公妻女……都予取予求,但哪家姑娘能比得上?”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比不了!比不了……”

    张宗眼睛斜了起来,盯着对方,一眨不眨。

    ——这玩意,恐怕是真疯了。

    这种事能在这种地方乱说?就算女帝不怒而追究,那些王公面子还要不要?这不是给他凭空拉仇敌吗?

    【要不我现在就去找赵少主,求丸治疯病的仙丹……】他如此想。

    谁知张昌却一把将他拉住,反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信,信!”张宗觉得应该先把疯子稳住。

    谁知这口不应心的话,对方一听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猛扯张宗,就往大帐里冲。

    一边冲,还一边嚷嚷:“十几年的兄弟,居然不信我,既然不信,那我就让你亲自看看。”

    不得不说,疯子的力气真大。

    张宗几次掰扯,都没抽出手腕。

    就这么,两人一路跌跌撞撞的闯入大帐。

    大帐内光线不差。

    首先映入眼帘的,当然是寒酸的陈设。

    椅子没有,桌子用圆木粗糙的拼凑。

    就连床,都干脆只是稻草。

    但他目光再转,越过八个环侍在床边的年轻后生,看到居中而坐的女帝,呼吸立刻都停了下来。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皎洁如月。

    美到毫无瑕疵。

    就连眼珠,都像浩瀚的星海一样,闪烁着让人迷醉的光。

    整个大帐,就这么静静的,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惊过一次的张昌首先醒来,他拽住张宗衣领,质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没人比得了,什么公主,郡主,美妇,淑女,哪一个能比得上?”

    张宗这才明白,先前张昌神神叨叨是在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

    女帝太美了。

    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抵挡得了。

    可怜他们以前侍奉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脸上不见,心底终究是嫌弃。不过是看在荣华富贵的份上忍了下来。

    却不想,有朝一日,对方居然重回豆蔻之年。

    还是带着无上御气的豆蔻之年,让他心底抑制不住臣服的念头。

    “陛下!”

    他主动跪了下来,膝行到女帝床边,叩首道:“臣等有罪,臣等有罪!”

    张昌一见他如此也立刻有样学样。

    女帝望着两人却不说话。

    张宗哭到:“陛下怨臣,臣无言自辩!是臣无能,没有冲破阻拦,入营救驾,这才导致陛下连番遇险……”

    张昌立即接到:“请陛下责罚,狠狠责罚,臣等实在罪无可恕!”

    女帝这才似乎解气,轻启檀口道:“责罚你们,你们不怨?”

    张宗道:“不怨!不怨!是臣咎由自取,甘心领受。”

    女帝又转头看向张昌:“你呢,怨不怨?”

    张昌道:“臣也甘心领受,毫无怨言。”

    女帝笑道:“哈哈哈……好,真不愧是朕宠幸过的雄虫,你们上来吧。”

    张昌一听大喜,急不可耐地就爬上了草床。

    只有张宗,很是奇怪雄虫二字。

    但他心情激荡之下,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一怔之后,也即爬上了草床。

    “心肝……宝贝……”

    没有听出什么的张昌,一把将女帝抱住,看架势,直恨不得直接吞入腹中。

    张宗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称呼,所以也不以为异。

    只是两人鼻子,都闻到了一股极为复杂的臭味。

    就像存放无数尸体的阴潮地窖,被突然打开了大门。

    “前番战乱,后来又洪水,应该沾了赃物的稻草开始发霉……”

    张宗心说:“陛下也是不易,连个睡觉的干净地方都没有。一会事毕,我就叫人重新收拾,务必整洁……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居然让陛下住这种地方。”

    他很是看不起得瞥了眼八俊。

    奇怪的是,面对此情此景,八俊既不出声捣乱,也不出帐回避。

    “难道是心有不甘?那又有何用,陛下终究是念着我们的,就算被趁虚而入,只要我们重新露面,都能立刻夺回位置。你们八个,以后只能在床边打杂,看着我们受宠,最好找个由头,全给阉了……”

    越如此想,他便越是激动。

    再看女帝千娇百媚的脸,突然那就爬满了蛆。

    蛆?

    他不相信,以为是自己花眼。

    他伸手去摸。

    触碰到的是臃肿的烂肉,滑腻的蛆虫。

    ——还有手上传来的阵阵剧痛。

    却是那些蛆虫身上的黏液,在迅速侵蚀他的身体。

    “好疼!好疼!”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他根本来不及升起别的念头。

    就连恐惧,害怕都没有。

    这时,他看到女帝腐烂的颅骨裂开了嘴巴:“心肝……宝贝……惩罚来了!”

    无数虫子,从她口中喷出。

    像巨浪一样瞬间将两人淹没。

    然后就就闷哼,被彻底控制的痛苦闷哼。

    持续片刻后,大帐很快重归平静。

    女帝看着满床爬来爬去的蛆虫,突然龇牙一笑,觉得无比有趣。

    她下令道:“刘三,去门外站着,任何人前来都说朕不舒服,在卧床养病。”

    刘三没有应命。

    实际上,刘三早已不存。

    女帝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如臂使指地让他做任何事情。

    之所以还郑重其事的发布命令,是二十年皇帝养成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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