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回到苇名城的立香,马上就听说了圣杯失踪的事。他叫巴御前和朱利乌斯去帮忙灭火,抢救伤员,自己带着修玛来到天守地下。
原本放置圣杯的土台已是空空如也。
“大意了。”达·芬奇有点懊恼,“光顾着战斗,都没留意圣杯的反应。”
“简直就是打完了最终boss却没拿到好掉落一样难受。”刑部姬也嘟着嘴。
“会是谁呢?”
立香自言自语,然后就注意到修玛正盯着弦一郎,连忙拍了修玛一下。
“没关系。”弦一郎说,“战斗结束,圣杯失踪,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我知道你们迦勒底的本事。就是藏了,也不可能躲过你们的眼睛。”
这确实,达·芬奇信。迦勒底监控圣杯反应还是有一套的。何况战斗开打后,迦勒底又时刻掌握着弦一郎的动向,他没可能搞小动作。
所以,是谁趁乱带走了圣杯?
立香有一个答案。弦一郎先说出了口。
“我怀疑是鬼舞辻无惨。”
“果然是他?”
“嗯。天守中层有一段走廊,被破坏得很严重。那个痕迹还有破坏方式,和无惨非常像。事实上那一层还有右京休息的房间,而右京的灵基已经消灭了。很明显,无惨趁乱潜入天守,被右京发现,然后杀死了右京。”
“那无惨的目标不只是圣杯?”
“恐怕还有神子,但我事先把神子藏起来了。放心,不是地牢,那里更容易被无惨找到。而且神子身边还有我一个熟人保护。”
立香点点头。怪不得战斗一结束,只狼顾不得休息,就朝北边跑了。
如此说来,找不到神子的无惨,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杀死守卫,拿走圣杯。这样也算是减少了蛇影的损失,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奈恩星了。
很遗憾,没能收回两个圣杯。不过一个也行。至少这个世界的圣杯全部拔除,任务完成。
“只能这样了。达·芬奇亲,是不是可以……”
立香看向达·芬奇,但达·芬奇若有所思。
最后说道。
“不好意思藤丸君,能去把巴御前叫来吗?我想确认个事。”
苇名城以北,蛇谷悬崖那里,原本有个地方架着桥。虽然为了抵御内府,桥被拆了,但桥下还有崎岖的山路。
一般人或许上不来,忍者可以。
不过即使如此,这里的道路也错综复杂,被山石隔开,宛如迷宫。其中有一条路,通向一座小神社,其名“白蛇神社”。
神社很隐蔽,挖空了山壁,建在里面。外人基本找不到。
现在只狼来了,推门而入。
“神子大人!”
“狼!”
他的呼唤第一时间得到回应,也在黑暗中依稀辨认出神子的脸。
旁边还倒着一个人。
“你可算来了!”九郎焦急地指着那个人,“快救救他!”
“你是……”
只狼猜这就是弦一郎的熟人,只是没想到居然也是自己的熟人。
“……黑笠之狸。”
“啊……狼,又见面……”
狸的每个字都仿佛是顺着呼吸流出来的,两手捂着肚子,血从指间淌出来。
而他身上的伤显然不光这一处。
只狼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孤影众找到了这里,”九郎说,“狸阁下是被他们给……”
“估计是……误打误撞吧……只有三个,还行……”
三个孤影众,那得是何等苦战,只狼很有体会。
而且与自己那时不同。狸必须杀光三人,防止他们报信。看来他成功了。
甚至还带着伤回到神社,直到自己赶来。
“呼……”
狸放心地长舒一口气,捂着伤口的手也垂下去。
光这一处就是致命伤,更不用说伤口带毒。能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只狼跪在狸的身边。
“对不起,狸阁下。感激不尽。”
“呵,呵呵……我也,老了啊……”
带着惨笑,狸慢慢闭上眼睛。
“……不过,这个孩子,能保住……就好……去吧,我得……好好,睡一觉……”
他就这样睡去了,很满足。
“得罪。”
只狼对着狸施了一礼,扛起尸体,与神子一道,找个地方把狸埋了。
他特意让狸面对着金刚山方向,这应该是狸的本愿吧。
“达·芬奇,找巴有事吗?”
正在救火的巴御前被两个足轻叫到地下,又来到立香身边。
达·芬奇只是点点头。
“嗯嗯,可以了。”
大家都是一愣。
“什么可以了?”立香问道。
“我想验证的事情验证完了,不出我所料。”
检查一遍显示屏上的数据,达·芬奇肯定地说。
“偷走圣杯的不是无惨。”
“真的?”
“昨天来这里检查圣杯的时候,我记录了土台的魔术术式,又和小刑研究了一下。既然同生于战国时代,那么用的术式或许差不多。”
“没错。”刑部姬一个劲点头,“公主敢说,这个术式与缚鬼咒术相近,应该是像束缚鬼一样束缚圣杯,使用这个术式的原因……”
后面叨叨了一堆,立香也没听,反正大概意思懂了。
“就是说,这个台子如果鬼靠近了会有反应?”
“没错。”达·芬奇说。“其实就在巴御前出现以后,土台的魔力流动就变得与昨天不同了,可以认为是受到了鬼之血脉的影响。而她离大门还有段距离,所以不像是无惨偷的圣杯。”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无惨……”
立香顺着达·芬奇的话思考,觉得蛇影再派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能,那第二幻想地的战斗会更艰难。
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还是弦一郎先说了出来。
“是公孙大娘。”
“呃……”
立香真希望这个答案让自己说出来。你看,修玛的眉头都锁紧了。
“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她的所作所为和你这个御主无关啊?”
弦一郎依旧淡定,也可能是大战之后,疲惫得连气都生不出来。
“我说过,即使我是御主,也无法左右她。她早就是个失控的从者了,打她被召唤出来开始就是。”
又是失控,达·芬奇暗暗记着这话。
最初在第一幻想地得知这个情况,她以为是圣杯与当地环境不合所致。第二幻想地的迪奥,她觉得那是从者太有个性的结果。
但第三幻想地还有这种事。虽然公孙大娘这个从者连刑部姬都不熟悉,达·芬奇也觉得这已经不能再用从者问题来解释了。
或许其中有什么深层次原因,先当个课题记下来。
“不要责备弦一郎啦修玛。”达·芬奇笑着说,“虽然保持戒心是应该的,但咱们都并肩作战,同生共死一晚上了,这时候就要多些信任。办事要讲理,也得讲情啊。”
“嘁。”
修玛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但立香知道,这是她听进去的反应。
他偷偷扭过头笑了一声。这个感觉,有点像父亲看到孩子有所成长一样。很喜悦。
“弦一郎大人!”
有足轻慌慌张张跑过来。弦一郎长叹一声,他现在的神经已是脆弱得经不起折腾了。
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什么事?”
然后听到了揪心的话。
“神子大人……突然病倒了!”
只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城的路上他背着九郎,尽可能加快脚步。刚进城,就听到后背的呼吸声变重。
再看九郎,喘气急促,带着冷汗。只狼以为是冻着了,便带九郎回房间,又找来永真。
但情况没那么简单。
“这与龙咳的症状很接近。”
房间里,永真面对只狼,弦一郎和立香,严肃地说。
“接近?”弦一郎问道,“意思是,并不是龙咳?”
“是的。九郎大人没有很重的咳嗽,但除此以外,无论脉象还是呼吸,又或是胸口皮肤变紧,喉咙发红等等,皆与龙咳之人无二。”
立香不太明白。
“那,这,所以……是什么意思?”
永真低下头。
“我,也不甚理解。”
“但并不是毫无头绪。”达·芬奇说,“狼说过,公孙大娘想要阻止龙胤被断绝。这个节骨眼圣杯丢失,九郎变成这样,二者恐怕不无关系吧?”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点头称是。确实,这两件事怎么看都有些关联,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关联的。
当下,苇名城已经平安,那么是时候继续断绝龙胤了。
将棲宿之石和源水白花置入香炉,加上九郎的血,点燃。之后便可前往源之乡,带回龙泪。
按目前这个状况,公孙大娘和圣杯在源之乡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她没能阻止只狼拔出不死斩,如果要继续妨碍,就只能在源之乡出手。
众人很快商定完毕。今晚好好睡一觉,信长的圣杯暂时交给弦一郎保管。时候不早,立香和弦一郎都离开去休息了。
剩下了只狼和永真。
“狼阁下还有什么事吗?”永真问道,她是打算照看九郎一晚上的。
只狼先是看向九郎。永真用了些外药,神子的脸色好了一点,正在熟睡。
“有一事请教。”
“请讲。”
“断绝龙胤,神子必死。这个结局……”
忍者那双一向沉默的双眼,此刻正在发光。
“……可有办法回避?”
“这……”
永真欲言又止,表情很是纠结。
她显然在躲避只狼的目光。但,逐渐还是对视起来。
只狼问这个问题,永真并不意外,只是答案难以启齿。
“确实,另有他法。”
“那是……”
“……只归还龙胤,使九郎大人复归常人。”
“复归常人?能行吗?”
永真一边点头,一边拨了拨身边的油灯。
“你应该听九郎大人说过,丈大人和巴大人的故事吧?”
“是。他二人为断绝龙胤,收集必须物,却因没有不死斩而无法如愿。”
“不,不是这样。”
只狼有些吃惊。
“什么意思?”
“丈大人和巴大人收集必须物,并非为断绝龙胤那么简单,而是想祛除龙胤,使丈大人复归常人。因为丈大人患了和九郎大人同样的病。”
“同样的病?”
“那时照看丈大人的,是老师道玄。但即使是他也无法理解其中缘由。之后,巴大人前去寻找不死斩,一无所获。最终丈大人病故,巴大人也随之而去。”
只狼心里咯噔一下。
“那,复归常人的事……”
“老师记下了步骤,但他担心,今后还会有龙胤之子出现。如果复归常人的事外传出去,会导致人们彻底失去对龙胤的忌惮。故而老师未曾留下文字,只口传于我。”
永真正了正坐姿。
“若狼阁下也有此意,我就说与你听吧。”
“请赐教。”
…………
……
几番对话过后,只狼出了房间。
他还以为永真说的会是多么困难的方法,其实并不难,基本上明天去源之乡就能顺便搞定。
那么,自己也该休息了。
他在走廊里走动,又很快站住。
“你是……”
因为遇到了一个理所当然会出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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