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她特权,见君不跪,所以她腰都没弯,拱拱手以示敬意。
“婉宁归来,愿皇上,万岁安康”。
赵邺自婉宁进门开始便不太淡定,双手落在膝上紧握成拳,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意。
“嗯,皇姐平安回来,乃我大燕之幸,快快入座”。
接下来的婉宁一直神色淡淡,说话间总透着一股慵懒随性,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赵邺的问题。
对方也不客气,问完住的问吃的,问完吃的问用的,好像个小老妈子,弄得她略微烦躁。
临近尾声的时候,赵邺送了一堆东西给她,从钗环头饰到身上佩戴的钩璜珩扇,还有许多的珍贵摆件。
婉宁粗粗扫了一眼,都是好东西,八成有些是私库的。
“多谢陛下”。
眼瞧着赵邺起身,她也不拦着,由着他亲自送自己出了太极殿。
出宫的路上也很有意思,她遇到了一个女人,对面笑意盈盈着走来。
“长公主安”。
对于她的礼貌示好,婉宁也乐意给几分薄面:“丽妃娘娘安好”。
边上这位二十好几风姿绰约的女子,让婉宁头一次正视了太极殿里那个弟弟的重口味。
两人并排行走,她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主动坦白。
“我是你父皇最后一次选秀入宫的,那会儿夏贵妃,也就是后来的夏太后刚去,陛下身心俱伤,我等一批入宫的,就都是些送葬的大姑娘,
我呢,不知幸还是不幸,伺候过先帝一次,成了他的婕妤,后来先帝没了,我被送去白象寺修行了几个月,回来就摇身成了当今的嫔妃”。
婉宁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着她絮絮叨叨,叨到了宫门口,才道:“我先回去了,丽妃娘娘,咱们来日再聚”。
转身之际,对方轻拽了她一下,面上没了方才的淡笑,反而多了几分认真,她说:“长公主殿下,您的事迹我一直都有听说,很是敬服”。
婉宁盯了她一瞬,淡笑着看向宫门前等着的车队,缓缓开口:“我的荣幸”。
丽妃掌控后宫,知道早上那些事并不奇怪,或许她听说的,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更为恐怖夸张。
婉宁离开后,丽妃转身回宫,身边宫女问道:“娘娘,咱们同长公主并没有什么交集,您这为何这般····给她脸面?”。
丽妃不急不徐的往回走:“本宫也不是多干净的人,谁看不上谁呢?”。
真正原因是,十五那日夜里,床榻之上,皇上口中的声声姐姐,起初她以为是叫她,后来她又觉得不是。
直到见到那幅画,那幅被他珍藏在最隐秘角落里的人像,才让她拨开云雾,得到答案。
之后的一月,公主府前请安者有,且不算少,赵烨的态度实在明显,官场众人随波逐流也算合乎情理,婉宁很烦他们,除了哥哥,谁都没见。
紧闭的大门是在赵晟即将北上的时候再次开启的,高高的城楼上站着如今的皇帝,以及他最宠爱的丽妃。
婉宁乘坐着马车,愣是把赵晟送到了城外,在最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马前的哥哥展开双臂,没有丝毫犹豫的,婉宁撞进了他怀里。
小炮弹一样。
小时候一样。
许久,她哽咽着出声:“哥哥,我会帮你守着京里”。
心照不宣的话,两人都懂里边的深层含义。
赵晟深埋在她颈间,声音微微颤动:“你不用沾手的,婉宁”,那些腥的黑的,该是他来才对。
她可以像小时候那样,做他伞下的小蘑菇,躲避风暴雨雪。
只是两人都知道,时移事易,沧海桑田,他们都回不去了,而眼下唯一值得两人高兴的,大概就是彼此在对方那里,不变的情谊,或者说,日渐加深的牵绊。
她低低拒绝他,笑着说:“我也想帮忙的”。
听她这么坚持,他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好”。
话落,赵晟紧了紧双臂:“婉宁,不会很久的,哥哥很快会回来”。
她点点头,看着他不舍的松开自己,也看着他在落日余晖中,模糊了身影。
此后,赵晟将京中权柄都交给了婉宁,朝中乃至全国各地的势力,官场人脉,南方各类作坊和盐田的财力,以及训练营的最高指挥令,见她如见己,对她全盘的信任。
四年间,婉宁无视北方来信,大刀阔斧,夸夸一通乱杀。
商路贯穿南北,横跨东西,不只是大燕,大昭,北朝都被打通了,不论是盐,糖,还是各种商品,能卖的地上卖,不能的转地下,荤素不忌。
杀手营改版成各类精英训练基地,分门别类的作专业化训练,琴棋书画的美人,武力值爆表的壮汉,擅长隐身贴身保护的暗卫,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此外还有官场上婉宁也没闲着,看准了就捡漏,横插一个竖插一个,也不论官职大小,讲究一个不怕养成。
如今的婉宁长公主,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心知肚明,她是真的权势滔天,无人敢惹。
不过她不是很满意,因为她发现,朝堂上没有女人。
这样,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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