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见这位爹了?
时间久得永河都快忘记对方长啥样了。
众人齐刷刷起身:“参见父皇”。
皇上乐呵呵过来,选择性忽略永河毫无表情的模样坐到首位上。
李承乾哥几个互相瞅着,莫名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但永河不表态,他们也都装瞎子。
只开了头活跃活跃气氛,别的什么劝说之类一概不提。
皇上见永河半天没反应,有些不明所以,“永河怎么了?可是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
永河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忘了,亦或者觉着自己小题大做。
“并没有的,父皇看错了”。
皇上一脸不信,“哦?当真没事?朕见你实在有异,若不然三月后即将北上,正好带你去转转?”。
闻言,永河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母后还在的时候,她也被带着出去溜过。
只是年长后便再没有了。
极快调整好情绪,永河摇摇头,“父皇是去办正事,如何能容着儿臣胡闹”。
实在懒得应付下去,索性就转移话题,“儿臣敬父皇一杯,”。
皇上面上迟疑片刻,盯着永河瞧了许久,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着如今的永河很不对劲。
他原先只以为她是因为那次她母妃的事情自己没去,所以生气,但后来也没见她闹,又正缝昭阳回宫,便放下没管了。
如今看来,似乎还是没有过去。
正准备开口,殿外御前大太监高邕急步走来,“启禀皇上,朝阳殿宫婢银屏求见,说是三公主病得严重”。
皇上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摆驾!”。
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垂眸不语的永河,一时间表情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起来。
“永河,昭阳在外吃了不少苦,身子一向羸弱,朕去瞧瞧”。
永河语气平静,“儿臣自然明白,儿臣恭送父皇”。
本来也没请你,是你自己癫癫的跑来,然后又火急火燎的自顾自走开。
怎么都有点讨骂了。
皇上直觉这个女儿可能又生气了,但还是心中对昭阳的担忧占了上风,叹息一声便走了。
出去后派人送了一水的东西过来,永河干巴巴扫了眼让人收入库房。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的李承乾是真的有些脸色不好了,心疼妹妹的同时也对自家爹生出了一丝不满。
只是到底按照帝王模板培养,也不至于太过情绪外露。
但李泰不行啊,他自幼都快被惯上天了,脾气是个说来就来的,方才被弟弟和老哥摁着,这会儿立马吼道:“来人!给本王抄家伙!”。
李承乾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李泰朝外走着,头也不回理直气壮,“打回去!本王要砸烂那娘们儿的朝什么阳殿”。
李治向来在兄妹几个中是打定主意的要做个文人,如此当然要劝的,“四哥别冲动,人家病了,咱们陪着妹妹过不也一样?”。
反正他觉得父皇来不来的也不是那么重要,走就走呗。
李泰一巴掌呼他头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病了就该去太医,父皇他又不会治病”。
永河非常之赞同。
“四哥,九哥,咱们继续咱们的,方才到哪里了再接着便是,也是不影响的”。
李承乾给两个傻憨憨递了眼神,示意两人安静些,李泰瞅瞅没事儿人一样的小妹,再瞅着同样淡定的大哥,最后瞥到乐呵呵要坐下的九弟。
一下觉得自己怎么就跟个无理取闹的毛头小子似的。
但小妹的话还是要听的,最终不情不愿贴在一旁。
“永河啊,你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小礼物,都是民间淘来的,你肯定喜欢”。
宫里的好东西太多了,所以一时也不怎么显得。
这主意还是长孙墨那小子写信给他出的,说是能有个新鲜感。
永河眼睛果然一亮,他立马开始献宝,拍拍手的,场外进来几个精致的大箱子。
里边装满了许多小玩意儿,不是多珍贵稀有,但胜在小巧和情怀。
李治捞出其中一个小巧玲珑的编织球,笑得眉眼弯弯,“这不是小时候咱兄妹一块儿玩的东西吗?像不像母后亲自做的那个?”。
把在手里转了一圈后,李治又提起另一个,“这木雕给弄的,活灵活现真人一般”。
李泰一巴掌推开他,把东西抢回来,“去去去,你懂个啥,这是我的心意,我亲手雕的”。
“小妹快看,这是你,是你”。
永河笑眯眯的接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打量,巴掌大小可爱得要命。
可太喜欢了。
李承乾眼见着气氛逐渐回暖,心里狠狠松了口气,只是对父皇的怨气是一点不少就是了。
打算以后多多关注小妹这边,顺便让太子妃多过来看顾些。
永河是不喜争抢,可她却喜欢丢东西,不想要的东西一旦决定了,眼皮不带眨的便扔开,并且永不回头那种。
这样的性子有好却也不好。
容易受伤吃亏受欺负。
所以母后才会早早给她定下婚约,现在想来,又何尝不是替她多加一重保障。
至于那位新来的什么昭阳,虽不是罪魁祸首,但不妨碍他记仇,将来上位了就给她打包送去和亲。
生日宴的下半场永河过的挺开心的,李承乾送的是几块京中极好地段的空场,她想要建什么都可以。
李治送的是好些孤本和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子,至于李泰,到了最后亲自下场为她表演了皮影戏。
送走几人后,永河独自顺着墙角的梧桐树爬上屋顶,怀里揣上个寿桃,悠哉悠哉翘着腿,一晃一晃又一晃。
天上月亮很漂亮,光晕打散了永河的眼眸,看着看着就有些困顿起来。
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睡过去,到是没察觉头顶陡然间暗下,只觉着自己的头被动了动。
永河迷迷瞪瞪挣扎着,对上一双盛世星河的眼,像是无底漩涡一般,叫人深陷。
“阿墨哥哥?”。
“你回来了?”。
“你不是去打仗了吗?”。
“这么快?”。
长孙墨从袖口中抽出一支簪,“生辰快乐,永河”。
永河摸着簪子,是块玉雕,却又不全是,瞧着样式也简单,她摸索着顶部,发现有个小小按钮,摁了一下。
“咔嚓”,一声闪现出一节小弯刀,很是锋利的样子。
长孙墨顺势插在她的发间,“如此,也算做你的随身武器,可还喜欢?”。
永河扒拉着他的衣服,自然是喜欢的。
似乎是每一年,他都能送到最符合她心意的东西。
永河咬了一口桃子,问他:“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男人微微低头,额间抵着她的,轻声道,“不走了,永河长大了,得陪着你才好”。
长大了,可以娶回家了。
再东奔西跑下去,煮熟的老婆就得飞了。
这一夜。
永河入睡都是带着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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