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着她,黑漆漆一坨东西,长着俩绿油油的眼珠子,会发光,很恶心。
阮软看见它在一点点吞噬着床上的娘。
下一刻身体快过脑子,大声嗷了一嗓子,倏的扑过去,朝着那玩意儿不停舞动双手。
“混蛋滚蛋!!混蛋滚蛋!!”。
“脏兮兮几百年不洗澡的,走开走开!”。
“离我娘远点儿……”。
……
太岁:“……”。
好难受啊,怎么又是这女的!
她身上怎么这么臭!
对此,阮软很想说……你也是。
一人一黑球相互对视,两人同样难受起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跟刚才林子里可大不相同,便是刚才,黑球好歹缠着其他人,还能躲她一躲。
密闭空间却最是容易共享循环气息,一如当初在洞里,一如当下。
阮软害怕这人继续缠着她娘,忍着恶臭直接爬她娘身上。
骂骂咧咧,“滚滚滚……你到底哪儿条臭水沟冒出来的破烂玩意儿,死远点儿~”。
太岁本就黑湫湫的脸更黑了,实在没法儿忍受身体遭受不测的同时还要心里承受着攻击。
飘啊飘的逃开,顺便气呼呼鼓起来,反驳,“胡说八道,我才不是什么破烂玩意儿,我是……”。
它是大名鼎鼎威风八面,傲视众生的……太岁!
上古邪神!
除了东皇那个老东西,没人能打败它!
阮软脱下鞋朝它扔过去,“你为啥找我娘!”。
太岁围在屋子里乱窜,闻言炸烟了,“什么我找她,是你爹找的我,让本尊帮忙的”。
阮软秀气的眉毛扭得不成样子,“我爹找你的?”
“真是我爹找你的?”。
“你今儿可给我说清楚,若是没个所以然,再要说我可就不听了~”。
古里古怪的语气……
太岁:“……”,恶心心~
“就是你爹找的我,让我帮他复活你娘,你娘身体里本来就存有我的东西,我这才可以一直缠着她”。
“只是……我食其怨念而生,你娘如今没了怨念,你爹又不管我,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快饿死了,不得已才自己出来找吃的”。
阮软听得那叫一个懵逼,但并不妨碍她矢口否认,“瞎说!我爹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阴沟东西,定是你见我娘美貌,见色起意!”
“不然……不然你为啥不找别人,只找我娘”。
说到这里,太岁更委屈了,从空中缩到墙角蹲着:
“我被人压制了,不能找别人,只能别人主动找我,刚才人家不是说了嘛,你爹主动找的我,我才能在你娘身体里留着”。
阮软:“……得了得了,什么身体里留着,会不会说话”。
“此言语如此下流龌蹉!”。
太岁睁着两只茫然的灯笼眼,“……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就下流了!”
“你爹才下流呢!小人小人!过河拆桥,用人家的时候叫人家恩公,感恩戴德,不用人家的时候一脚踹开,体面的分道扬镳都不给一个”。
这怨念……不要太重。
阮软听得很不耐烦:“你说你吃什么?怨念?还被人压制?那你到底是什么?”。
太岁嘴巴快过灯笼眼,“我是太……关你什么事!小屁孩我告诉你啊,别给我在这里套话,我可比你聪明多了”
“哼!”。
“我不会放过你娘的!还有你爹!”。
“我黑漆漆一定会回来的!!!”。
放完狠话烟雾便没了,也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也是这个时候,阮软注意到床上的娘好了许多,起码脸上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是方才那副烟熏的模样,嘴巴也不是乌黑乌黑像吃蘑菇中毒一样。
阮软松口气爬下去,“咚咚咚……阮软,你在里边吗?”。
“是爹,我回来啦”。
慕容昊出去溜了一圈没找到女儿,结果回来发现她自己在家了。
阮软想到方才那东西的话,拉开门把他拽进来,顺便叮嘱门外小厮们守着。
人带到了屋内,阮软把刚才的一幕说出,然后开门见山问他怎么回事。
慕容昊听得一愣一愣的,先是急吼吼检查一番老婆,见她没事儿才两眼发直转向阮软,“我没有啊~”。
语气如此无辜。
阮软信了,她也觉得不太可能,主要是他爹不怎么聪明,不太像会干那种大事的人。
她直起身,觉得得重新找个法子,“那好吧,我去找祁麟表哥,他一定能帮我”。
这不说还好,一提容昊就破防了,“你不准去!”。
开始了来自父亲深沉的爱,“……吧啦吧啦……一堆数落,最后总结,你知不知道,那家伙不安好心”。
把祁麟来家里威逼利用一通的事添油加醋抖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山寨匪徒。
阮软点头,“我知道啊……”,有什么关系呢,她也不安好心。
谁找男人会安好心啊。
纯友谊兄弟情?
可拉倒吧……她就是冲着馋他身子去的。
容昊见她执迷不悟,立马急了,“……不是闺女儿,你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那倒没有,阮软诚实摇头,都不带思考的。
不过,“不是他也不会是别人,若要有个人,就只能是他……”。
这是阮软对两人最清晰的认知,反正她喜欢上一个人基本没可能,没有最爱的,索性找个最需要的。
话音刚落,对面她老爹整个人都仿若进入了冰天雪地,脸色可难看了。
阮软想着她娘的事情,也懒得在同他耽搁时间,敷衍两句便要走。
不过临行前瞧他一副要碎掉的模样,不走心的安慰了一下。
“……爹你说的也挺有道理,我会考虑的”。
“我会郑重考虑的……放心,啊~”。
容昊觉得他一点也不放心,不过下一瞬听她道,“好好照顾我娘,一步都不要离开嗷”,他顺势将视线移动,很乖的点头。
~
那个东西最终还是没能被查清楚,它也没再来打扰过谢婉清。
阮软跟她爹如临大敌无死角防备许久,终于在迎来萧润大婚的时候彻底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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