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把京城逛够的宝贤闲不住了,打包好她娘和珠珠,背上她心爱的小钱钱,出门浪迹天涯去了。
有钱有颜有身材没男人,出门玩耍能开心到飞起。
只是,半年后。
有一点很奇怪,\"珠珠?你说窝美吗?\"。
啃着鸭腿的珠珠:\"美!\",而且,是越来越美,像朵刚盛开的玫瑰,极美,极艳,极鲜。
宝贤听完后,紧紧皱眉,\"奇了怪了,怎么没个人来骚扰什么的?\"。
珠珠:\"大概是咱们带着人吧\"。
宝贤扫一眼外边车马队旁站着的一队大汉,点头赞同,\"对!\"。
就是这样!
绝对不是她魅力下降!
三年后,绀香之际,天气转暖,宝贤回到长安城,她正想要掀开帘子看看还有多久到,突然车身一晃,她被甩飞出去。
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猛然袭击她的大脑。
电光火石间,脑海中一幕幕画面呈现在眼前,最后,停在面前男人的脸上。
重合。
从尘封的记忆里,她脑子难得开窍的将一个个画面串在一起,盯着他半晌后,干巴巴的说:\"谢谢\"。
随即转身离开。
这个人,她见过,很多次,只是没有一次,她记住了他,健忘得过分。
还有。
他身上的味道,她也闻到过好几次,而上一次,是在多年前仙居殿倒下的时候。
走了几步,宝贤突然转身,李墨竹依旧在原地,隔着中间行人,她远远的看着他。
问。
\"我是不是见过你?\"。
李墨竹:\"嗯\",不止见过,还每天都在见,只是,某个笨蛋一直没认出他。
他一直在等,等她发现,然后认领。
万宝贤,已经很久过去了,你是不是也该发现我了?
~
十年后。
宝贤手里握着个小耗子,被李墨竹拥着来到皇城内,\"等会还和往年一样?你去皇上那?我去太后那?\"。
她揉着自己的小耗子,想着这家伙每次回来祭拜老王爷和老王妃都不让她见皇上。
斜睨了他一眼,小声逼逼,\"小心眼\",不就是被追封皇后吗?她自己都不嫌弃晦气,他嫌弃个啥?
逮到她的小眼神,李墨竹摸摸她的脖子,\"嗯,像往常一样\",那货贼心不死,还暗搓搓的膈应他,想想就不舒服。
当初。
十年前长安城那次会见,她倒是认出他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还不是长期驻守王府,成天偶遇再偶遇才在四年前把人哄到手的。
这般千辛万苦,岂能让别人老惦记着?
宝贤也没意见,不见不见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行叭,分工合作也好,咱们早点回去,娘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也不好\",大米小米两兄弟,加起来都到三岁,照顾起来还是很辛苦的。
提到那位屡次帮助自己的丈母娘和可爱的双胎,李墨竹也挂上笑意,\"嗯,好\"。
~
清思宫,宝贤和太后不尴不尬的聊了几句后,便快速闪人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太后满心的惆怅,\"哎!皇儿自贵妃走后,便是不愿再娶亲纳妃了,此番下去,可怎生是好啊\"。
对这个问题,太和殿里给出了答案。
李墨竹端着茶盏,说,\"所以,皇上这是自己不想生,来抢本王的儿子?\"。
不过,倒是真可以考虑,大米生来不凡,且由大师看过,确实有帝王相,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
\"过继,宝我家王妃恐怕不会答应\"。
李枕:\"\",感觉他在炫耀什么东西。
\"行,朕这便立下诏书,待到朕百年之后,便可公布,在此期间,消息不会走漏,大大米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说到大米的时候,李枕停顿了一下,跟着便是想笑,约莫也只有那个小女人能给自己儿子取这样的名字了吧。
谈话结束,两人关系本就不甚友好,很快便散了,晚宴都没用。
来到约定点琼花树下,李墨竹走过去牵着宝贤的手,\"走吧,咱们回家了\",小矮子。
宝贤抬头看向他,又低头看向两人紧握着的手,突然感觉一股暖流划过心间。
笑嘻嘻的回:\"好呀!\"。
李墨竹,我忘记过你很多次。
但以后我也会记住你很多年。
咱们。
落日晚风,朝朝暮暮。
~
不远处,刘三好目光呆滞的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人,久久无法回神,直到,\"夫人,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香夫人又该有说的了\"。
仗着有儿子,成天霸着老爷不说,还将府里大小事捏在手里,现在更是夫人院子的事情都想要插手了。
刘三好回神,开始训斥她,\"二夫人也是好意,以后不能这么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好心对别人,别人也会感恩的\"。
这句话她说过无数遍,只是犹记得最初说的时候,还是满怀自信。
而现在。
想起自己和显扬貌神和离,常年独守孤寂。
想起她夫妻和顺,一世双人,成就一代佳话。
一时间,这句明明念过千百次的话,却感觉很是陌生,从她嘴里吐出,一次比一次苍白无力。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生活还得继续,哪怕是麻木的继续。
毕竟,除了她,别人不都是大同小异的吗?像她,像阮司设。
~
宫门口,宝贤迷迷糊糊感觉马车停下来了,她依赖的揪着李墨竹的衣领,问,\"怎么了?\"。
李墨竹拍拍她的背,\"睡吧,没事\",每年都来这等上一次,他倒是也不嫌烦。
\"夏木,继续!\"。
车队不远处,李枕与队尾遥遥相望,一句喃喃低语随风散去:\"如果当初新婚夜我没有那般,咱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
~
出了宫门后,宝贤意外的清醒起来,鬼使神差的,她掀开了轿帘。
看向不远处的宫墙,想着:
她与这个皇城的故事,开始于单枪匹马的来,结束于有人带她离开。
所以:
她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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