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随之看着她这样,倒不是说怕,主要是愣住了,怎么会有人生气都这么可可爱爱的?红红的眼眶,红红的鼻尖,红红的小脸,配上短小的身子,扛着个比自己高的棒槌,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兔子。
让他喉咙瞬间卡了,一句难听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人的形象也太具备欺骗性了,简直就是阳光下行走的罪犯,让人无从怀疑。
“我……我”,我了半天没能说出后边内容,加上何糯今天心情又格外的不好,一个字听不进去,棒槌直接就敲了下去,傅随之又不敢动她,只能被她追着打,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傅慎行!快出来,死哪去了!”,你养的兔子咬人!
傅慎行靠在厨房门边,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笑意,懒懒散散的看着这场闹剧,直到她累得瘫坐在地上的时候,他才走过去把人抱起坐在沙发上,帮她擦着额头的虚汗,问,“累不累?”。
何糯揪着他的衣领靠在他怀里喘着气,小嘴巴微微张开,摇摇头,他赶紧帮她缓着气息。
傅随之看着看着嗤笑一声,嘲弄的话脱口而出,“你真是没救了,这个女人,她……唉!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别这么看着我!不过,你当心玩火自焚!
来了一趟带着满腹怨气回去,真是窝囊至极。
希望那个女人心软一点吧,不然就他这么纵容下去,别说他自己,傅家可也是脏的很,经不起清理,盘根错节的灰色产业链,桩桩件件都是能叫整个傅氏大厦倾颓的。
看不下去两人的腻腻歪歪,他烦躁的拿起外套走出去了。
最后还“彭!”,的一下带上门,以示自己的生气。
何糯突然想到以前问过她的事情,只是到底情况不同,她又想问问,是不是现在答案依旧一样,“他真是你弟弟吗?亲亲弟弟那种?”。
没想到她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虽然可能不安好心,但他还是乐意回答她,紧了紧手,开始老实交代:
“是啊,弟弟,堂弟,亲的”,一字一顿。
何糯继续追问,“那……傅慎行呢?是你哥哥?还是弟弟?”。
这次他没在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她,何糯抬头,捧着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巴,“吧唧!”,就是一口。
傅慎行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把她的嘴巴捏到嘟起,“谁教你的?”,他垂下亲了一下,“嗯?”。
何糯拿开他的手,“无师自通”,然后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意思很明显,收了报酬,赶紧说答案!
傅慎行这次是真的气乐了,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亲上去,“小混蛋”,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到了最后他还是说了真话,“嗯,哥哥,亲的”。
得到答案的何糯基本可以确定,俩人当初就是替换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替换的,主要是,谁帮他们替换的。
但不管怎么说,相处模式得改变了。
之后的几年里,两人都似乎默认了彼此,和和气气过起了小日子。
……
傅慎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习惯性的伸手摸摸旁边,一片空,他睁开眼睛四周转转,最后在落地窗的右边角落里找到人。
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真可能发现不了。
他过去随着她的姿势坐下从后边抱着她,靠着她耳边,问“在看什么?”,何糯没搭理他,只是盯着一个方向,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中央广场的水晶屏上,正重复播放着一个岛屿。
“喜欢那个小岛?”,买下来送给你?
何糯点头,“喜欢,最好是我一个人的,可以在上面称王称霸”。
他听着听着闷闷笑起来,“很有志向”,明天就买下来,她生日快到了,刚好可以做礼物送给她。
~
金三角,何糯正在房间里敷面膜。
一晃三年过去,何糯跟傅慎行俩人斗智斗勇,装傻充愣,粉饰太平,她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他的丝毫罪证,或者说……其实要说起来,他还真没瞒着她什么,东南亚之行甚至还让她知道了傅家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怎么说呢?
唉!
就在她跟他耗不下去的时候,顺利毕业那天,小五那个棒槌露头了。
她确实挺震惊的,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卧底,平时看着挺不靠谱的啊,做起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他想要她帮忙,打算在婚礼上干件大事儿,但是她沉默着选择了无视,无视他的行动,就像这些年来渐渐无视傅慎行的罪行一样。
对此,他似乎很震惊,“你不是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证吗?
她云淡风轻的笑着回答,“是啊,那又如何?”,她早就不打算把他送进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呢?
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做不到背叛他了。
~
二月初八,终年大吉日,何糯婚房里,换上婚纱,头戴水晶冠,美得像个展示柜里的水晶瓶,干净透亮,圣洁无暇,却一碰就碎。
她从镜子里看到傅慎行打开门走过来,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远远看去,金童玉女,格外养眼。
“哥!小嫂子!外边好了!”。
何糯最后看一眼镜子里的两人,跟着他走出去,只是在对方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她却猛然拉住他,“我……”。
傅慎行停下来,略带疑惑的看向她,以为她是紧张,靠近亲亲她的脸,“怎么了?可是紧张?”。
何糯摇摇头,不说话,突然感觉脚底有点重,像注满了铅,端端几个瞬间,她脑子里飞速流转,想到了很多很多可能性。
但是没有一个可能,是他们能够在一起的。
“咔嚓!”。
傅慎行拉开门,笑容满面小心翼翼的带着她走出去。
何糯死死盯着他的脸侧脸,一瞬不瞬。
这几年,他把她当个废物一般宠着,说什么是什么,要什么给什么,除了不离开他身边,他给了她几乎他的一切。
……
画面一转,婚礼现场,何糯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像块木头,或者说自从出了那个房门后,她就已经是个人偶了。
当司仪问到,“何小姐,您愿意嫁给傅先生,不论……都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何糯听了,头一次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一个字一个字的拆开来看,结果是,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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