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像是被人猛烈推开似的,戴红手套的壮汉和莫离同时出现在了走廊山,他们两个死死的盯着杜鹃,似乎有些震惊的模样。
莫离瞪大了眼睛,他背后的鬼影也是露出目瞪口呆之色,像是看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下一秒,随着砰地一声,莫离快速的窜回了自己的房间,身体进入房间的同时,顺手关闭了自己的房门。
戴着红手套的壮汉则是手持一柄染血的砍刀,黝黑的脸庞露出了凝重之色,站在门口用一种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杜鹃。
杜鹃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快走到房门前的时候,顿足扭头看了壮汉一眼,壮汉眼中绿芒忽然大盛,粗壮的手臂浮现出了道道黑色的宛若血管似的东西,不断的蠕动着,很是诡异,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暴走对杜鹃动手似的。
杜鹃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以后别弄出太大的动静,这里的房间隔音不太好,别打搅到别人休息。
壮汉微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缓缓的回到他漆黑的房间里,同样顺手关了房门。
杜鹃朝着楼梯走去,来到了二楼之后,直接走进了二楼的走廊,锁链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同时伴随着粗重怪异的喘息声,一个头发苍白满脸皱纹的老妪出现在杜鹃面前不远处。
老妪推着一个小推车,小推车放着染血的锯子、斧头等物,还有一些正在滴着血的手臂大腿,看起来似乎挺新鲜的,老妪的手腕和脚腕,都有着手臂粗的锁链脚镣捆缚着,她的咽喉处有个大约三指宽的血窟窿,随着她艰难的喘息,咽喉处的血还不断的往外涌出,她看向杜鹃的眼神也是很警惕,全身紧绷,锋利的獠牙渐渐的从口中蔓延而出,漆黑的指甲也一点点的长出。
杜鹃依旧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麻烦让一下。
老妪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和指甲,艰难的挪动了小推车靠到墙边。
杜鹃从她身边走过,看都没看她一眼,来到了自己楼下正对应的房间,杜鹃很礼貌的敲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回应,杜鹃直接一脚踹出,整扇房门瞬间崩裂破碎。
漆黑的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瞬间亮起,各种各样的人皮悬挂在墙,男女老幼都有,把房间内装饰的跟人皮博览馆似的,房间内除了诸多的人皮之外,还有一个长发女坐在椅子颤颤发抖。
长发女背对着杜鹃,发抖的原因应该不是因为她的到来,似乎是因为受不了某种痛苦的折磨似的,一缕缕鲜血从她身流淌下来,在椅子下方汇聚,地板上的那些鲜血宛若活物般涌动着,凝化成了一只只血手牢牢的抓着长发女的脚踝,似乎要将她拽进那滩血液之中似的。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长发女颤抖着尖嚎,声音很虚弱,一双腿不断的挣扎着,白色的长裙面渐渐被血手染红,长发女的声音也愈加的虚弱,不靠近她身边的话根本听不到。
杜鹃走到她的身前,很平静的看着她,长发女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看上去就像是一张白皙的皮蒙在了脸上似的,长发女在痛苦的挣扎的时候,那层脸皮下面浮现出了一个痛苦的女人脸庞轮廓。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那只是我给你开的玩笑。长发女的话未说完,杜鹃左手中的残破磨刀石已经轻轻的按在了她的脑袋,杜鹃右手的剥皮刀不见了,刃长七寸六分的剔骨刀出现在手中,直接刺穿了这个无脸女的脖颈,凄惨的哀嚎声也随之戛然而止,无脸女瞬间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快速干瘪,身体不断的缩小,被残破的磨刀石迅速吞噬掉了,而椅子下的那滩鲜血此时像是煮沸的开水似的,疯狂的涌动着,那些血手也狂舞乱挥着,似乎很愤怒,抓住了杜鹃的小腿,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出现,仿佛要将杜鹃拽进那滩涌动的鲜血之中似的。
阳间有法,阴间有序。杜鹃手中残破磨刀石的黑符闪烁幽芒,声音也变得浑厚低沉起来,手中的剔骨刀似乎在此时出现了某种奇怪的变化,就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了一声冷喝:够了。红衣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她的小脸森冷,眸光冰寒,死死的盯着杜鹃,呵斥道:阴阳两界的执法者管不到这里来,这里是老娘我的地盘,既然住在这里,就得守老娘定下的规矩。
红衣小女孩冷冰冰的说完这话之后,她的双眼变得猩红无比,一头乌黑的头发也逐渐的变成了血红色,手中还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小铃铛。
血红色的小铃铛在红衣小女孩的手中轻轻晃动,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清脆的声响之中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味,杜鹃脚下的那滩鲜血疯狂的收缩,诸多血手也快速的消失,像是从地板里钻进了一楼似的。
杜鹃微皱眉头,清脆的铃铛声让她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很不爽的感觉,杜鹃朝着红衣小女孩一步踏出,红衣小女孩的脸色剧变,晃动血红小铃铛的幅度更大了,正当杜鹃想继续走向红衣小女孩的时候,一阵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就像是从高空掉落深渊,这种感觉杜鹃挺熟悉的,这是梦醒之前的征兆。
今天的加班费可别忘了给我,还有,饭菜太难吃了,以后能不能丰盛点?杜鹃趁这个时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梦中的自己不再是那种无喜无悲的状态,就像是打工人渴望着老板给自己加工资似的,这种期待感很强烈。
红衣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怔愣着看着杜鹃,手中的那血红小铃铛也忘了晃动了,等她回过神来之后,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杜鹃,然后杜鹃就笑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杜鹃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美梦,醒来之后,枕着双手躺在床,看着窗外已经蒙蒙亮的天色,努力的回忆着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美梦,竟然能把自己笑醒了,杜鹃隐约记得昨晚似乎做的是一场噩梦,但是梦中的内容似乎正在从大脑记忆里剥离,越来越模糊。
该不会又梦游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杜鹃急忙起身检查残破的磨刀石和两把刀,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房间内的布置也和睡前一模一样,杜鹃松了一口气,自嘲说道:最近的精神压力有点大,总是疑神疑鬼的,有专家说过,正常人一晚会做四五个梦,但是醒来之后关于梦中的情况基本都不会记的太清楚,醒来之后遗忘了梦中的情景,也属于正常情况。
杜鹃伸了个懒腰之后,洗漱一番,出门之后来到了莫离的房间门前,轻轻的敲响了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看到杜鹃站在门前的时候,杜鹃明显察觉到莫离的瞳孔猛地一缩。
莫离的笑容很勉强,一脸防备的小心问道:有事吗?
莫离的紧张让杜鹃有点莫名,不过她还是把想让莫离陪自己一起回村的事情说了一下,如果不同意的话就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当听杜鹃说完之后,莫离的反应有点古怪,他看杜鹃的那种眼神,就像是看神经病似的。
莫离嘴角抽搐着说道:你是担心自己独自回家会遇到麻烦,所以才找我陪你一起回去?
“嗯!”杜鹃轻轻的点点头,虽然在她看来莫离也属于脏东西的一种,但毕竟是住在宾馆里的客人,红衣小女孩让自己来找他,应该是比较靠谱的才对。
莫离的脸色古怪,勉强的呵呵笑了笑,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喃喃说道:就凭你昨晚那模样,谁敢找你麻烦啊。
杜鹃闻言,微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你说什么?我昨晚怎么了?
莫离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
莫离这么一说,杜鹃反而更紧张了,急忙说道: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就忘了梦里的内容了,我是不是又梦游了?
莫离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声猫叫从走廊楼梯口那边传来,黑猫蹲坐在走廊那头,眸光幽幽的看着两个人,或者说是盯着莫离看。
莫离看了黑猫一眼,轻咳一声,摆摆手对杜鹃说道:没事,梦游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今天没事,陪你回家一趟也没什么,准备什么时候走?
杜鹃的直觉告诉自己,莫离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估计昨晚梦游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不过莫离不愿多说,总不能硬逼着他说吧。
莫离答应陪杜鹃回村一趟,黑猫似乎也准备随着一起,直接跳到了杜鹃的肩头趴着,冲杜鹃眨眨眼睛,感觉性格比以前温顺了很多,至少没有那种呆滞的神情了。
莫离瞥了黑猫一眼,低声嘟囔了一句,率先朝着楼梯口那边走去,到了二楼的时候,听到二楼的走廊有些许嘈杂的动静,似乎有不少人在说话,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很是混乱,杜鹃虽然很好奇,但是并没有探头去看的想法,因为她谨记着红衣小女孩的话,绝对不能踏入二楼走廊一步。
这个时候,莫离突然开口说道:脑子缺根筋的东西,非得自己作死,这下好了吧。
杜鹃疑惑的看着莫离: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莫离耸耸肩,随口说道:二楼的一个客人自己作死,宾馆的清理人员正在处理那位客人的后事,估计代理店长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杜鹃好奇的追问道:代理店长是谁?
莫离无奈的说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小丫头。
杜鹃微愣了一下,说道:她不是这家宾馆的老板吗?
莫离冷哼了一声,神色古怪的说道:她倒是想当这里的老板,可惜,她暂时还不够资格。
杜鹃好奇的追问道:那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
莫离笑道:这里的老板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的来头很惊人。
莫离正说着话,黑猫忽然叫了一声,狠狠的瞪了莫离一眼,莫离无奈的耸了耸肩,指了指杜鹃肩头的黑猫,说道:这个家伙就是老板养的宠物,在这里是大爷般的存在,我可不敢招惹它,它不让我说,你也别问我了。
说话的时间,两人一猫就来到了一楼大厅,八字胡男人还是老样子,懒洋洋的翘着腿哼着小曲,看到杜鹃和莫离来到大厅之后,八字胡男人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也不哼唱小曲了,慢慢的把腿从接待台收了回去,一改之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
宾馆大门的那扇玻璃门已经修好了,正当杜鹃和莫离准备离开宾馆的时候,身后的八字胡男人轻咳了一声,正色说道:门口已经准备好了车,这是车钥匙。
杜鹃心里狂喜:红衣小女孩连车都给我配好了,我的待遇还挺不错的,要是现在能预支点工资就更好了。
杜鹃正想着,八字胡男人除了递过来一把车钥匙之外,还有一沓钞票,满脸心疼的模样,同时还维持着僵硬的笑容:这是你昨晚的加班费,还有之前你给我的那些钱,咱们以后都是同事了,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之前收你的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八字胡男人说的很认真,如果表情能够再真挚一点的话,如果昨天他没在自己脸踹那一脚的话,说不定杜鹃就信了他的鬼话。
莫离用一种很鄙视的眼神看着八字胡: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欺软怕硬,胆小鬼。
八字胡男人斜眼瞥着莫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吓得一夜睡不着。
八字胡男人对杜鹃的态度莫名转变,让杜鹃一头雾水,临离开宾馆的时候,八字胡男人还客客气气的询问杜鹃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宾馆门口停了一辆老旧的桑塔纳,杜鹃不会开车,莫离直接坐进了驾驶室的位置,杜鹃坐在副驾驶之后,随口问了一句:你有驾照吗?
莫离也随口回应了一句:驾照是什么东西?
莫离说着话,已经拧动钥匙点火启动,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老旧的发动机吭哧吭哧的传出噪音嗡鸣,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杜鹃看着手握方向盘兴奋的莫离,默默的赶紧系好安全带,心中祈祷千万别在路出事,也千万别碰到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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